[正文]

------------

第四十五章審問結束

譚星插嘴問道：“那你們這群人在加入洪金會之後，有沒有什麽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那吳老二卻并未馬上回答譚星的問題，反倒是舔了舔嘴唇道：“能不能……給我一支煙？”

旁邊的肥龍怒道：“你這家夥……”譚星伸手攔住了正欲上前教訓吳老二的肥龍，從口袋裏掏出煙來遞給了吳老二一根，耐心地等着他顫抖着點上了煙，然後深深抽了兩口，接着說道：“我今天既然在你們面前把洪金會的事情抖了出來，也就沒打算再有什麽繼續在道上混下去的希望了，還能活多久我都不知道，這煙抽一根就少一根，你們也别太在意了！”這話中既有三分辛酸之情，另還夾着七分恐懼，譚星與肥龍對望一眼，均是不再說話，靜靜地等着吳老二接着往下說。

從那日吳老二與其他十餘人入了洪金會之後，每月的錢倒是的确如那中年人所說多了不少，偶爾仍是會有以前的那種集體行動，隻是吳老二等人已經是正式成員，在這之後的洪金會行動當中便成了帶隊之人。而洪金會似乎也一直都在選拔新人，吳老二發現每次的行動中都會有不少的新面孔加入其中。而後每過一段時期，便會從新人中挑選一些精英分子培養成洪金會的正式成員，便如這吳老二當初加入洪金會一般。

譚星聽到這裏打斷道：“如你所知，像你這樣的洪金會正式成員，大概有多少人？”

吳老二苦笑道：“也不過就三四十人罷了。我第一次參加洪金會行動的時候，似乎還沒有什麽正式成員，帶隊的人也是那一胖一瘦兩個小子。到後來我們這批人中有十多個成了洪金會的正式成員之後，出去做事的時候便是由我們這批人負責帶隊了。”

譚星點點頭道：“除了接收你們入會的那三人之外，你還有沒有見過洪金會的其他人？比如說，洪金會幕後的老闆？或者什麽能夠指使那三個家夥的人？”

吳老二搖搖頭道：“除了那三個人之外再無其他人出現過，那三個人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甚至連電話都沒打過。我們這幫人也是很好奇此事，可是大家都是些新人，誰都不知道這洪金會究竟是怎麽回事，即便心裏再怎麽好奇，也沒地方可問。而且洪金會中嚴禁互相談論這些事情，若是讓那三個催命鬼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反正大夥每次聚到一起就是辦事，一完事各走各的，即使在外面碰見了，也都得裝作誰都不認識誰！”

譚星想了一下又追問道：“那你之前所說的，洪金會控制了你們的家人，這又是怎麽回事？”

吳老二歎了口氣道：“我們入會時候填的那個材料，就是根源！”

原來洪金會之前便對這些混混們的背景有過一些調查，這群混混們填寫那份材料之後，便開始暗中逐一核實這些人的情況，包括他們的住址和家庭成員，也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在做足了這些情報工作之後，這些混混們便接到了中年人的警告，如果向外洩露了洪金會的秘密，倒黴的不僅僅是本人，就連家裏的人也會受到牽連。這些混混雖然過的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并不太在乎自身的安危，但家人的安全不可能毫不在乎，因此拿着洪金會不菲傭金的同時，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吳老二無事的時候，也會時常想起那日在倉庫中被輕易幹掉的漢子，背上忍不住都仍會冷汗連連，心知洪金會的人是說得出做得到，哪裏還敢有什麽二心。因此雖然肥龍等人花了不少氣力，也未能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麽東西來。

吳老二停下了喝了口水接着說道：“前天我接到了洪金會的電話，讓我們昨晚趕到北開中學外邊候着。去了之後那三個家夥才發了摩托車和刀給我們，告訴了我們要對付的人，最後那個中年人還說了，這次的行動完事之後，每人會發一千塊的獎金。***，沒想到錢沒到手卻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然後後來的事情，你們大概也都知道了。”

譚星整理了一下吳老二所說的加入洪金會的經過，發現了幾個重點。第一，洪金會出面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那個傲慢的中年人以及一胖一瘦兩個随從，整個過程中幾乎是再無其他人出現。而這三個人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也并非是洪金會的主腦之人，隻不過是負責出面辦事的幾個喽羅而已，真正的幕後黑手，吳老二等人大概也是從未接觸過。

其次就是洪金會的組織極爲嚴密，嚴禁會中成員在外提起洪金會的名頭便是最顯著的特點。普通的黑道組織往往會爲了擴大規模而大張旗鼓地行事，在道上的名氣越大，行事就越是方便，這是衆人皆知的道理，一些幫派中人也因爲自己是某某組織的成員而在外面飛揚跋扈，橫行無忌。而洪金會則是獨辟蹊徑，反倒是不允許其成員對外提起洪金會的名号。洪金會的名頭越來越大，行事反倒是更加的神秘叵測。

最後一點就是洪金會對其下屬成員的控制非常周全，在成員的挑選上也是有所考慮。據吳老二所說，洪金會所找來這些人雖然全都互不認識，卻有三個共同之處。一是均爲身手出衆的混混，這自然是爲了提高其成員的戰鬥力。二是這些人全都有家人，方便洪金會對這些人進行控制。三是這些人全部都是住在c市的市區，并無外地人口，調動起來也很方便。

從這些情況看來，譚星隐隐感覺到在洪金會這個名字背後，有一個或是一群極爲高明的人在進行着控制。對下屬如此嚴格的控制，平時神秘的行事風格，讓譚星覺得這幕後的人似乎在竭力掩蓋着某些東西，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回想起徐慶曾經對自己說過，洪金會控制數量龐大商家的目的，并不是爲了像表面上看來那樣賺取保護費，而是通過這些商家的日常現金流動進行洗錢活動。這些來曆不明的龐大資金，大概也應該是洪金會不願在道上抛頭露面的原因之一了。

從吳老二所說的情況來看，他所知的關于洪金會的事情大概也就隻有這些。譚星轉過頭望向肥龍，征詢他的意見。肥龍也是點點頭，示意差不多了。譚星便站起身來向外邊走去，肥龍趕緊吩咐道：“把這小子用繩子綁起來！”兩旁的小弟立刻擁上前去，将那吳老二又五花大綁起來，那吳老二大概也不知是認命了還是沒力氣，居然已經不再掙紮。肥龍末了想起又補了一句：“不用把他再吊上去了！”說完便跟着譚星出了屋子。

譚星走出屋外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剛才屋子裏的那種血腥的味道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肥龍默默地走到他身旁站定了，掏出煙來遞給譚星一根。

譚星笑了笑接過手來，對肥龍問道：“肥龍哥，你覺得那小子剛才說那些話有沒有水分？”

肥龍搖搖頭道：“應該不會有什麽水分，那小子都知道自己快沒命了，還有什麽秘密好保守的？”

譚星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吳老二所說的全是實話，那這個洪金會大概是我們遇上過的最難對付的敵人了！”

肥龍不以爲然道：“沒你說的那麽厲害吧？我覺得這幫家夥隻是藏頭藏尾的故弄玄虛而已，說不定吳老二所說的那三個家夥，就是洪金會幕後的老大。對了你不是見過那幾個家夥嗎？找人把他畫出來，咱們派出兄弟們四處打聽，總有天會把這幾個家夥從暗處給揪出來！”

譚星點頭笑道：“肥龍哥說的也有道理，回頭咱們就把那幾個人的相貌畫了出來，四處尋訪。咱們兄弟會的人若是不夠，不是還有徐慶那家夥眼巴巴地候着要抓洪金會的人嗎？這事我估計他比咱們更着急呢！”

說話間杜風和方洪也轉了回來，譚星笑道：“那兩個家夥招了沒有？”

杜風點頭笑道：“拉上山去還沒開始挖坑，那兩個家夥就已經開始求饒了，什麽事情都全吐完了！”

方洪也笑着補充道：“就是被肥龍哥打了那家夥，牙都掉了大半，想說又說不出來，你們是沒到那家夥急得那樣，把我們倆笑得夠戗！”

譚星笑道：“那兩個家夥怎麽沒帶回來？你們不會真拖去埋了吧？”

杜風搖頭道：“何平那小子說剛才打得不過瘾，把那兩個家夥又拖到其他地方去了，天知道他會不會鬧出人命來！”

譚星搖搖手道：“随他去吧，反正這三個人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報案的。快說說，那兩個小子都招了些什麽出來！”

杜風和方洪接着便将那兩人所招的内容給譚星二人複述了一遍，所說的内容與那吳老二也是大同小異，出入不大，看來這幾人倒也是招的實情。譚星聽完皺皺眉頭道：“看來咱們抓了這幾個人回來，問到的東西用處也不是很大。對于洪金會的主腦之人，咱們到目前爲止還是沒有找到多大的頭緒！”

肥龍不以爲然道：“咱們能抓住這三個，遲早也能抓到其他的洪金會成員，慢慢的自然能把這幫家夥通通從土裏邊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