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提着自己的東西,步行回了小茶館。茶館門口兩張台球桌邊站着七八個人在玩,譚星見都是兄弟會的人,點點頭打了招呼。譚星母親正在門口掃着地,見譚星回來,不由得奇道:“你昨天走的時候不是說要和你黎大哥上山去玩幾天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譚星強笑道:“今天有個同學過生日,非叫我回來參加不可。晚上我不在家裏吃飯,不用弄我的晚飯了。黎大哥那裏也不遠,以後再去就是了。對了媽,這兩天生意好嗎?”
譚星母親笑道:“可比咱們當初想象的要好啊!每天最少也有百八十塊錢進帳,比在廠裏上班劃算多了。對了,那些天天來打台球的都是你朋友吧?這兩張台球桌從咱們茶館開張以來就沒空過呢!”
譚星點點頭笑道:“都是我朋友,反正他們在哪兒玩都是玩,當然叫他們來照顧咱們家的生意了。改天我托人再去買兩張台球桌回來,咱們門口這塊空地再放兩張也沒問題啊!”
說了會話,兄弟會的一衆頭目們三三兩兩都到了茶館。譚星見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便領着衆人上了二樓。衆人坐下後,譚星将門關上,開口道:“今天早上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吧?”衆人都點了點頭。
譚星接着道:“現在顧清明還在醫院裏躺着,他說今天來鬧事的是十三太保的人。這可是明着騎到咱們兄弟會頭上來了!”
阿睡罵道:“老子還沒找他們算帳,這些家夥自己倒跳出來了!”
方旭卻冷笑道:“我手下這幫人練了這麽幾個月了,也是時候看看成效了!”
毛濤在一旁問道:“譚星,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譚星冷笑道:“事不宜遲,我打算就是今天動手!敢欺負咱們兄弟會的人,我看他們也是皮癢癢了!十三太保怎麽對付咱們,咱們加倍給他們還回去!”
衆人聽得都是摩拳擦掌,熱血沸騰。歐陽山急道:“譚星,那趕快把人手分配一下,咱們這就分頭準備去!”
譚星點點頭,開始給衆人分配任務。譚星道:“咱們兄弟會的主力現在就是方旭帶的這批人。方旭,你和啞仔、買買提、許勇,你們四個人負責咱們這支主力。你們現在就去集合人手,把家夥帶上,晚上七點,在舞廳門口見!”方旭四人點點頭,站起身來,出門辦事去了。
剩下的人都望着譚星,等着他下一步的安排。譚星環視了衆人一圈,笑道:“今天這架打是要打,不過咱們可不能耽誤了正事,兄弟會的生意還是得留人看着點。”
衆人互相看看,都不願意留下看照看生意。鄭揚開口道:“譚星,我可不管,今天這架你要不讓我去,我可不幹!”
鄭揚這一鬧,衆人都開始嚷嚷起來。這些少年已經好些日子沒動過手腳,兄弟會與十三太保之間又是一直都有過節,終于逮着這機會,都想一起去打這一場架,沒人願意留下來看家的。
譚星見衆人鬧了起來,忙道:“既然如此那大家抓阄決定,留三個下來,分别負責舞廳、遊戲廳和錄象廳!”
譚星這主意一出,大家聽了也覺得公平,便不再争吵。譚星拿出紙來,數着人頭做了阄,一抓,天地兄弟老大田行天抓着個,毛濤抓着個,曾昌勇抓着個。三個人苦着臉坐那不說話,譚星見狀安慰道:“好了好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們三個不用抓阄,直接參加!”
天地兄弟兩人行動一緻,從不分離,老大抓着了,老二也不願意單獨行動,于是留下來四個人負責看着家。幾個人歎着氣,出了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剩下的人這下都是吃了定心丸,歐陽山急道:“譚星,我們怎麽安排?”
譚星笑道:“還怎麽安排?召集自己的兄弟,抄家夥,晚上做事呗!”
歐陽山站起來一拍桌子,大聲道:“那好!咱們晚上工會大樓碰頭!”說着拉了鄭揚,出了門飛似的跑了。
剩下的阿睡、瘋狗、朱小頂,基本都是譚星班上的人。這幫人也是譚星的原始班底,跟譚星最熟,自然成了他的貼身護衛。譚星又給衆人吩咐了幾句,幾人便分頭出去通知人手去了。這幾人辦事的效率倒也不錯,晚飯前在譚星家的茶館外就來了四十多個人,有幾個手上還提着報紙包着的家夥。好在譚星一早把老媽支回去吃晚飯去了,不然這場面譚星母親看了一定會心生懷疑。
譚星派人去外邊小飯館叫了盒飯,分發給衆人。這些少年也不講究,在門口的空地上蹲了一片,就這麽吃了起來。譚星自己拿了一盒還沒開始吃,阿睡帶着兩個小弟擡着個大旅行袋來了。譚星忙放下飯盒迎上去道:“東西都拿來了?”
阿睡點點頭,蹲下身來“唰”一下拉開旅行包,裏面是三四十把一尺三長,三指來寬的砍刀。這批砍刀便是之前譚星托黃剛的哥哥黃能在車間裏加工出來的。除了刀之外,裏面還有一大堆的白手套。這個也是譚星等人自己想出的在混亂情況下分辨敵我的辦法,這白手套廠裏到處都搞得到,用完就扔也方便。譚星下午便叫阿睡去找了百八十雙手套來,以備晚上行動時用。
譚星看了看,擡頭問道:“其他人的已經送過去了吧?”
阿睡點點頭笑道:“我先把東西擡到舞廳那邊,方旭他們的已經拿走了。好家夥,整整五大包,把我給累的!”
譚星點頭道:“趕快吃飯,吃完咱們就過去舞廳那邊和他們會合!”
一群人狼吞虎咽地吃了飯,阿睡帶着人先走了,譚星等着自己母親過來,交代了一下茶館的事情,才趕了過去。剛到工會大樓門口,便看見黑壓壓的一片人,足有兩三百人,全是兄弟會的。大家看着譚星來了,都一邊朝兩旁讓出路來,一邊口裏和譚星打着招呼。
譚星點着頭穿過人群,對正抽煙的幾個老大道:“走吧!咱們這就抄他們老窩去!”
幾個人丢下手裏的煙屁股,揮手道:“兄弟們,開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工會大樓門口出發了。
步行了十來分鍾,方旭示意隊伍停下來,回頭對譚星道:“就是前面那裏了。”
譚星眯着眼睛一望,見前面是個露天台球廳,上面搭着遮陽蓬。這台球廳就在國中圍牆外邊,一邊貼着牆,另外三邊都是空地,裏面有十多張台球桌,不少人正在裏面玩着台球。譚星點點頭問道:“這些人都是十三太保的吧?”
方旭點頭道:“我打聽過了,這台球廳是李衆家的,來這裏玩的幾乎全是十三太保的人。”
旁邊啞仔眼尖,說道:“我看見裏邊有幾個家夥,是早上來遊戲廳鬧過事的!”
譚星點頭道:“那就沒錯,方旭,你帶着人從後邊繞過去,過兩分鍾我這邊從正面過去!”方旭點點頭,帶着人從居民樓旁邊繞路過去了。
譚星又等了兩分鍾,才大聲道:“兄弟們,抄家夥做事!”衆人一聽譚星下了命令,迫不及待地拿出白手套戴上了,又從外套裏拿出藏着的刀來,反手拿在背後,跟在譚星身後朝着台球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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