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狗一直沒有名字。叀頙殩傷
沒有人敢叫它桃,也沒有人敢給它取新的名字。
可是,它卻不知不覺取代了桃的位置,陪着他們一起去散步。
“囡”迎面走來的是朱骁骁,也是幫囡找到這隻和桃一模一樣狗的人。
“骁骁”囡笑着朝骁骁招手檫。
朱骁骁卻沒有像平常一樣走過來,隻叫聲叔叔阿姨之後,便在原地不走了。
囡微覺奇怪,和爸爸媽媽了一聲,便朝朱骁骁走去。
朱骁骁表情有些奇怪,拘束,忐忑,略帶羞澀,看了眼不遠處的甯震謙和陶子,低聲道,“囡,我們單獨走走好嗎艇”
“好啊”囡心無城府,爽快地答應了。
狗搖搖尾巴,跟在囡腳邊跑。
囡輕輕踢了踢它,“别跟來,陪哥哥散步去”
狗嗚嗚了兩聲,很不情願地回到甯震謙等人身邊。
囡笑了,“這家夥還記着你呢”
“是嗎”朱骁骁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狗,微笑,“不知道狗狗會記得我多久呢時間和距離會不會讓它很快忘了我”
朱骁骁的樣子有淡淡的憂郁。囡見慣了他溫潤的神情,平日裏的他也是這樣如水的目光,清淡的笑容,今日,卻始終有些不一樣。
“你怎麽了”囡雖然個性爽朗如男孩,卻并不粗枝大葉,敏感地發現了朱骁骁的異樣,不禁取笑道,“不會吧舍不得把狗狗給我了我們兩家才隔多遠什麽時間和距離你想狗狗了就來我家看它呗記得除了帶狗食,還要帶我愛吃的”
行走在從生活的大院裏,朱骁骁盯着漸漸蔥茏的春意,唇角微微彎起,又是一年春來到,不知不覺十八年了,他們算不算從出生就認識的呢
“囡,好好照顧桃。”親眼目睹桃的離去讓囡多麽難過,所以,費了不少心力找來一隻和桃一模一樣的狗送給她,希望能彌補她心裏的缺口,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囡對桃的感情。
夕陽下,囡明媚的笑容裏夾着淡淡的憂傷,“嗯我會的謝謝你幫我找到它隻不過,它不叫桃”
朱骁骁一怔,轉瞬笑道,似乎很是理解她,“也對,有的東西是無可替代的”
“不是啊”囡似乎看見他眼底的怅然,“不是我不願意叫它桃,而是,桃是我哥哥最特别的存在,我想,他是能分清的,此桃非彼桃,我現在甚至不知道該叫它什麽了。”
朱骁骁心中湧起淡淡的失落,之所以會找來桃,隻是因爲她,不忍她傷心,隻願原她所有的遺憾和夢想,并不曾想過其它,卻原來,最讓她難過的并不是失去桃身,而是因爲莫忘
不過,凝視着她純真的略帶憂傷的笑容,轉瞬又釋然了。
她是如此的看重她的哥哥,如果他所作的一切能讓她哥哥開心,不也等于讓她開心了嗎還有何求呢
“囡。”他的手始終插在褲袋裏,低下頭來,腳底一粒調皮的石子,他踢開了。
“嗯”囡比他矮一大截了,歪着頭,像幼時那般湊到他面前去,窺視他眼中的意味,這般吞吞吐吐的,是爲啥
面對着突然靠近的黑亮亮的一雙眼眸,還有那驟然撲鼻而來的少女氣息,朱骁骁的耳根頓時開始發熱,心跳也猛然加快,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你怎麽了臉紅了”囡詫異地笑道。
朱骁骁暗暗搖頭,這丫頭起來伶俐無比,卻在某種時候又格外遲鈍,院裏一起長大的幾個孩,彼此之間還是毫無男女之防,很多時候,他真的不知道,在囡心裏,自己和二齊皓子他們到底有沒有不同。
“囡”他清了清嗓子,“上次二齊過生日,你送他什麽來着”
“二齊”囡想了想,哈哈大笑,“你别笑話我了我是想親手給他做一個蛋糕來着,我認真去跟覃奶奶學了,可是,我做出來的實在拿不出手,隻好把覃奶奶做的央了過來,借花獻佛了我警告你,可别跟二齊,二齊到現在爲止,還一直認爲是我親手做的呢咱不破壞他美好的回憶啊”
朱骁骁唇角微彎,她不知道,他有多羨慕二齊,能讓她親自動手準備禮物,難道這麽多年的陪伴和守護,在她心裏,真的隻是一視同仁嗎
“囡,如果我也想要你送份禮物給我,你要不要想一想,送我什麽”夕陽下,他笑着問,恬淡的笑容被鍍上一層顯眼的金色,于是,竭力掩藏的緊張和忐忑不經意在眼中洩露出來。
囡疑惑地看着他,“禮物你的生日不是已經過了嗎是二月呀我不是已經送過了”
“是”他是不是該高興她畢竟記得他的生日,生日禮物也确實送過了,是她姑姑從國外給她帶來的一支鋼筆,她自己很喜歡的。“可是囡,我下周還是想收到你的禮物,你會給嗎”
“”囡微嘟了唇瞪着他,哪有這樣找人要禮物的“好吧看在我們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勉爲其難答應吧,想要什麽”
他笑了,開心,卻又夾雜着憂愁,是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呢“送什麽你得想啊我明了就沒意思了總之,是很重要的日子”
“很重要的日子你爸媽的結婚紀念可這關你什麽事啊”囡調皮了,沖着他吐舌頭。
最喜看她無城府的明媚笑容,他縱容着她的玩笑,隻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要一份有紀念意義的禮物,你花的心思不能比給二齊的蛋糕花得少,還有,禮物不要太貴,你也别把人家送你的東西給我”
這是在警告嗎囡扁了扁嘴,“這個有難度啊一個二齊就把我給坑了,再來第二個,我可怎麽辦”
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好啊,原來他隻是二齊第二
“不許提二齊”即便是皺眉,他也是那麽溫和,“好了下周我等你的禮物爲了禮尚往來,我這裏也有一份禮物給你,來,拿着”着,他拿出一個盒子來,交給她,“這禮物不值錢,不過,是我挑了很久的,上面的字,是我刻意讓人刻的”
爲什麽無緣無故送禮物呢
不過,跟朱骁骁完全沒必要客氣,所以,雖然疑惑,她還是接了過來,準備打開看看。
朱骁骁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許看回家以後再看”
囡更疑惑了,朱骁骁這家夥玩什麽呢
“好了,天越來越黑了,我們就走到這裏吧,我送你回去”朱骁骁停住了腳步,夜幕初攏,眼前的囡像昙花一樣幹淨。
囡一路都想打開盒子看看裏面是什麽禮物,有禮物還不能拆的感覺太難受,可是,一路被朱骁骁壓着不讓開,她也沒辦法。
所以,到家後發現父母和哥哥還沒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沖進卧室拆禮物
如朱骁骁所,禮物确實不貴重,可是,十分契合她的心意,一個十分可愛的銀質吊墜,美人魚的造型。
朱骁骁還真有心啊記得她過,她最向往的地方就是大海。她要做一隻暢遊大海的魚,爲此,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報考海軍軍校
美人魚是單面的,背面刻了字。
呃,朱骁骁,是他選的字呢,她倒想看看到底刻了什麽。
字很,她對着燈細看,竟是這樣一句待你長發及腰。
什麽意思囡坐在床上思。
這句話原該是這樣的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她自三年級開始一直短發,今年才開始留長,夥伴們對于她将留長發這一驚天動地的行爲表示不解且極度不信任,紛紛以她發的最終長度來打賭,個個賭她的頭發不會留過肩。
雖然她并不樂意留長發,可是,還是被這樣的“鄙視”給激怒了,比着自己的腰部,指天起誓,“你們聽着,按照我頭發的生長速度,我甯囡一定可以在大學畢業的時候長發及腰”
所有人都表示不信,隻有朱骁骁在一邊默默地注視着,淡淡地笑。
最淡然的那個人,卻是記得最牢的,所以,這句“待你長發及腰”就是從這個插曲而來嗎那與後面那句有沒有關系
囡想着,思緒有些亂了。
這些年和夥伴們一同成長的點滴湧進腦海裏,細細一想,似乎朱骁骁與二齊他們是不同的,他從不會跟她一起打鬧,她和二齊他們鬧在一塊的時候,他隻是和公主般的樂顔一樣,在一邊靜靜地看,臉上始終挂着笑容。
可是,他卻總會出現在她需要的任何時刻,甚至包括偶爾上課開差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尴尬瞬間,那個給她“場内援助”的人,一定是他
這樣的他,是特别的存在嗎
心湖春水初次紊亂,囡一直想到睡着也沒把這個問題想明白。
第二天早上,再見朱骁骁時竟然有些面紅耳赤,可是,人家朱骁骁卻一點異常也沒有,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所以,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朱骁骁第一眼見到她,就盯着她的脖子看,隻見她白皙的脖子光亮如瓷,青蔥少年的悸動便情難自已了,隻是,心中更多的卻是失落。她竟然沒有戴他送她的東西可是,爲什麽從到大把那隻金鈴戴着舍不得取她這傻妞不知道這金鈴的來曆,他可是知道的,是樂顔的哥哥送給她的彌月禮物,她已經貼身戴了十八年了,他不知道有多嫉妒那隻金鈴
“喂,想好送我什麽了嗎”他坐到了她的前桌,敲着她的桌子問。
“啊”他當真的啊“想好了到時候一定給你一個驚喜”可以昨晚想亂七八糟的事想到累,完全忘記了禮物的事嗎
朱骁骁滿意地抿了抿唇,“嗯,乖”
乖囡愈加覺得這樣語氣奇怪,朱骁骁是不是有問題啊她疑惑地道,“朱骁骁,你最近是不是複習太用功了怎麽變得不是你了”她不敢他是否用腦過度壞了腦子
朱骁骁皺皺眉,沒理她,埋頭看自己的書去了。
囡自知錯話,吐了吐舌頭,不以爲意,解開了昨晚的心結,确定朱骁骁沒有另一層意思,放心地找同學玩去了。
囡雖然放了心,陶子和甯震謙卻在焦慮不安。
那天朱骁骁找囡單獨談話的情形這幾天一直在倆人腦海裏回放。
不知不覺,當初的毛頭都長大了,朱骁骁已經長成溫潤如玉的少年,和囡在夕陽的火紅裏,如金童玉女,俨然一對璧人
“你囡跟骁骁是不是早戀了”陶子擔心着每一個青春期孩子家長都擔憂的問題。眼看就要高考了,這時候當家長的陪着心,輕不得重不得,唯恐處理不當,影響高考。
甯震謙最不喜這個話題,當初的曈曈才豆丁大的孩子,了要娶囡的話,就讓他惱恨了好幾年,而今閨女真的長大了,離出嫁的年齡越來越近,他怎不惱恨
所以,管他陸家的還是朱家的,隻要觊觎他囡的,就是讓他心裏不痛快想當初,他還縱容過囡和骁骁的青梅竹馬,現在想起來都後悔
隻是,和陶子一樣,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敢輕舉妄動,唯恐驚吓了陶子,隻能自欺欺人地安慰陶子,“不會絕對不會我們家囡還沒懂事呢,完全是把朱家子當兄弟看,而且”
到這裏,甯震謙閉口了,隻因發現陶子手按着腰,皺起了眉頭。
陶子故作輕松地笑笑,“沒事,睡吧”
“真的”甯震謙完全不相信,夫妻二十年,若是仍不明白她一颦一笑的含義,隻怕又得被罵成木頭了
他伸出手去,在她腰間一摸,并沒有摸到什麽,她卻情不自禁一縮。
“疼”他皺眉問道。
眼見瞞不過去,陶子隻好點點頭,而後寬他的心,“沒什麽大事想是這兩天累着了休息兩天就好别鬧了,讓我睡吧”
他的眼神依然不曾松下來,盯着她,讓她有種無處遁形的尴尬,于是自己滑入被中,靠向他,“晚安,首長,累極了”
見她如此,他也不便再什麽,不想擾了她休息,順了她的意,關燈睡覺,同時,雙臂将她摟進懷裏。
二十年習慣不改,嬌的她始終喜歡睡在他的臂彎裏,縱然,已經青春不再,似乎,隻有在他懷中,才能找到最安甯的歸屬所在
隻是,今晚的她,卻無法安甯了,強撐着睡了一會兒,疼痛越來越劇烈,輾轉難眠,微微發抖。
他扭亮了燈,發現緊咬着唇,臉色蒼白,汗珠如豆的她。
當即,他的臉便黑沉了下來,喝道,“囡囡竟然敢謊報軍情我看你是找收拾了”
嘴上責備越嚴厲,隻是因爲心中擔心越甚,他立即起床,叫來了車,将她抱起,火速往醫院奔去。
人生便是如此,聚散離合,生老病死,最懼紅顔易老,偏偏的,誰也逃不過歲月流逝快來看 "song566" 威信公衆号,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