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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先道個謙更正一下,第9章有個bug啊啊啊啊,陶陶回到老家的時間應該是大年初一,吉祥早上起來腦子還暈暈的,就寫成除夕了,在這裏給親們道歉并更正~~~感謝小沈陽八八八親的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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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号碼,是他熟悉的,眉心微微舒展,接了,“喂?”
“喂,甯先生,芊琪……不太好……”那邊傳來沉重的男子聲。殘璨睵傷
“怎麽了?”他剛舒展的眉重又糾結,不是移植成功了嗎?這才幾天珀?
“暫時還不知道,我已經帶她離開大理,準備去更好的醫院,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她的,會負責她以後的一切,無論是什麽結果,隻是告訴你一聲。”
甯震謙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謝謝?不合适。早日康複?好奇怪……
該說什麽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對芊琪病情的擔心,看着她擁有自己的生活,看着她臉上終于有了笑容,他一顆心才算塵埃落地,可是,竟然又起了變故…晚…
對方倒是比他更看得開,“甯先生,最壞的打算,我們不是已經有過一次了嗎?難道還怕第二次?”
一句話說得甯震謙稍稍釋然,囑托道,“齊先生,那……”
“你放心吧!一切,盡在不言中!”那邊說完,便把電話給挂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确實,芊琪有那樣的人照顧,沒什麽不放心的……
甯震謙握着手機,眉心微擰,那日的情形又在眼前浮現:
手術在即,芊琪含着淚說,“小震,媽,爸,我想……要一個婚禮……”
初時,他亦是一愣,沒想到,芊琪居然沖他眨眼,“小震,沒吓着你吧?我說,我要一個婚禮,因爲,有一個人今天要來娶我。”
此話一出,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馮佩紅當時根本無法接受,當即便嚷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麽呀寶貝?你要嫁的人不是小震嗎?現在小震離婚恢複單身了,你們一家人終于可以團聚了,怎麽會想着嫁給别人?寶貝,你是不是糊塗了?”
“媽——我沒糊塗!”芊琪極力地理清母親的思路,“媽,在我漂泊在外的日子裏,有一個人,我們一起奮鬥,一起打拼事業,一起照顧莫忘,我們是朋友,是戰友,更是……一家人……這次我生病,不想讓他知道,所以跑了回來,不讓他找到,可是,他還是找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他仍然不離不棄,媽,我要嫁給這個人,在手術之前,一個婚禮就好,行嗎?媽,你讓女兒穿一次嫁衣吧?也許……是女兒最後的心願了……”
馮佩紅多年來的執念突然成了空,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一般,茫然無措,呆呆地看着前方,許久也說不出話來。
芊琪初時還以爲媽媽又被刺激到了,吓得趕緊叫着“媽媽,媽媽”。
莫剛也扶住了她的手臂,然,馮佩紅卻搭着莫剛的手道,“我沒事,老伴,我沒事……剛才閨女說什麽?她要嫁人?要嫁人嗎?可是,小震怎麽辦?”
芊琪把目光落在甯震謙臉上,淚光中微笑,“小震,我要出嫁了,我好開心,你可以像哥哥那樣送我出嫁嗎?”
那一瞬,甯震謙渾身一松,身上背負的幾座大山移開了一座……
雖然,芊琪回來之初就知他已結婚,并且也和嚴庒明确地表示過她回來隻是想把孩子交還給甯家,可是,每每看到芊琪含淚的眼神,看見她病怏怏的樣子,心中感情的十字架還是很沉重很沉重,現在,這個十字架終于可以放下了,從此要背負的隻是她的病,希望她能手術成功,盡快好起來……
他舒展了眉目,面色柔和地回答她,“當然可以。”
“那,可以請你和嚴阿姨也幫忙準備一下嗎?不要很多人,就我們兩家家人就好,給我做個見證,也不要很隆重,簡簡單單的。很抱歉想要麻煩你們,因爲我爸爸媽媽之中有一個人可能在醫院走不開,另一個要回家準備婚宴呢,呵呵,我可以叫婚宴嗎?雖然隻要幾個簡單的菜就好,我希望,在自己家裏舉行儀式,而他,是外地人,對北京一點也不熟悉。”她揚起尖尖的下巴,微笑懇求。
“寶貝……你在說什麽啊?爲什麽不是小震?小震是莫忘的爸爸啊,爲什麽變成哥哥?”馮佩紅聽着芊琪的話,感情上仍然扭不過彎來,小震,不是她心中八年的女婿嗎?
“媽……不是小震!媽,八年了,很多事情都變了,這八年,在外面和我同甘共苦的是另一個人。媽,女兒都快進手術室了呀……您讓女兒圓一回出嫁的夢吧,好嗎?求求你了……”芊琪說着,淚水滾落下來。
馮佩紅聽着芊琪的語言,母女連心,眼淚也跟着嘩嘩直流,卻終是點了頭。
于是,甯震謙和嚴庒負責給芊琪做婚禮準備,在僅僅一天的時間裏,要給她挑婚紗,要買布置新房的東西,要買喜糖……
雖然芊琪說,隻要一個簡單的儀式,可是,畢竟她是芊琪,而且,她懇請他,像哥哥一樣送她出嫁……
他見到了那個男人,姓齊,叫齊昊,典型的南方男人,清瘦,精明,對芊琪真的很好,比他好很多,最重要的是,心胸豁達,包容萬物,絕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齊昊是知道他的,芊琪什麽都沒有瞞着齊昊。
兩人見面有過一次深談,甯震謙從而得知芊琪的八年是怎麽過來的,也懂得了爲什麽齊昊在芊琪生病回北京後還會锲而不舍地追來。
八年前,芊琪遠走他鄉,在一個不出名的小城待了下來。她從軍校出來,卻沒有畢業證,匆忙出走,連基本的證明也沒有,再加上懷孕,找工作十分艱難。
做過餐廳服務員,複印店打字員,可是工資太少,租房加生活,已經很拮據了,更别談存錢下來生孩子,而且,孕婦也不能長期面對電腦,于是,想到要出生的孩子,她沒做多久就全辭了。
她會修車,可以當保安,可是這些工作對一個孕婦來說,太不合适。她想開個店做點生意,但是門面轉讓費對她而言是個天文數字。後來,她便學那些街頭小販,擺小攤,一天的收入比當服務員高,可是,也常常被城管驚吓。
那時,她的肚子已經顯了形了,挺着個肚子在那條街上流動買賣,特别引人注目,尤其是被城管追的時候,倒引來很多人的同情,其中,就有齊昊。
那時的齊昊隻是在街邊開了個小小的電腦維修店,因爲同情她,讓她在他店門口擺攤,如果有城管來,也不用跑,直接躲進她店裏就好。
芊琪很感激齊昊,終于不用再四處奔跑,可是,卻不能做什麽,想要适當地給齊昊一點錢,算是租用他的地方,但齊昊怎麽也不肯要,她便爲齊昊做做午飯,免得他成日吃盒飯。
後來,兩人便慢慢地搭夥吃飯,aa制記賬,一個月盤算一次。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到莫忘出生。
莫忘出生的時候,是齊昊把她送進的醫院,是齊昊在産房外等,第一個抱莫忘的人,除了護士,也是齊昊。
她産後的第一碗雞湯是齊昊給的,出院時也是齊昊來接的她,醫院的醫生護士都以爲齊昊是莫忘爸爸……
她一再跟齊昊道歉,給他帶來這樣的紛擾,可他,卻從不在意。
到莫忘周歲的時候,她漸漸有了些積蓄,雖然不多。而這時,齊昊的店面卻要搬了,想自己做電腦生意,從小一點做起,店面需要擴大。
不過,新的店面就在馬路對面,有現在這個三倍大,而她,就把齊昊的店面接了下來,說是轉讓,齊昊的轉讓費卻收得十分低,後來是她不好意思,執意不肯,才協商好分期付轉讓費。
簡單地将齊昊的店面進行裝修,她開了家發飾店,賣各種發夾,并且去學了梳發化妝技術,爲顧客提供終生梳發和化妝服務。
那會兒在這個小城,開這店的還不多,因爲成本不高,她才選擇,沒想到,生意卻極好,她忙不過來了,又請了幾個女孩幫忙,她自己完全當起了老闆娘,這樣也好,可以照顧孩子。
這種店原本利潤就很高,小城裏又沒有别家,她很快就賺了錢。而對面齊昊的店也在兩年間越做越好。
兩人還是從前的習慣,一起搭餐,aa制。
隻是,莫忘卻在此時被查出有自閉症……
她曾經一度消沉,可是莫忘無辜而純真的模樣讓她比任何時候都堅強,真正地堅強,後來,得知情況的齊昊給了她很大的支撐,正式認莫忘爲幹兒子,還幫她尋找各種自閉兒的治療方案,她再一次地,欠了齊昊許多。
也許那時候的她便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常常開玩笑說齊昊該找老婆了,還把店裏乖巧的女孩介紹給齊昊,但是,齊昊卻無動于衷。
齊昊心裏,這些年來,是有一個身影的……
就是這個大方、爽朗、利落、能幹、毫無心機的單親媽媽。
她的遭遇,在莫忘被查出有自閉症的時候,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了他,包括她的愛情,她一路仰望的男人,和一路追尋的辛苦。
他是被這個女子震撼到的。
這樣去愛一個人,雖然很傻,可是卻得需要有多麽頑強的毅力?想起她挺着大肚子躲避城管追趕的景象,他至今還覺得感慨……
他不鄙視她,一如當初不會鄙視一個懷孕的女人孤身在外闖蕩一樣,情到深處無怨尤……
她說她很想家,很想父母,可是,這樣的她不敢再回去了,無法帶着一個自閉的孩子讓父母失望生氣甚至拖累父母。
他勸過她,但是她卻改變不了她的想法,于是,他也就不再勸,心裏一直盤算的念頭在此時呼之欲出,他想和她組成一個家,他們一起爲未來而奮鬥,一起照顧莫忘,一起在這紛繁城市裏構築一處甯靜。其實,莫忘這孩子出生那天他就在身旁了,他們彼此熟悉,莫忘甚至知道他是自己家裏人,他有信心,可以和她一起把莫忘照顧好,可以和一起共建一個家。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生意卻出了問題。原本就是中小生意的他,一次不慎,導緻被騙,損失慘重,也許是他這兩年太順風順水而掉以輕心造成的,要從頭開始,何其難?
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有那樣的闖勁再來一次,一度,以酒澆愁。
而這個時候,芊琪卻将一張卡給了他,原來,她将她的生意結束,門面轉讓掉了。幾年時間,轉讓費又漲了幾倍,早已不是當初他的數目。
他怎麽肯要她的錢?她卻告訴他,這原本就是他的,她不是承恩不報的人。
他知道她軍人出身,重情講義到了執拗的地步,可是,店面轉了,她和莫忘以後的生活怎麽辦?
她卻道,如果他不放心這個的話,就該馬上走出酒吧,一切重新開始。
他握着卡的手滾燙。
這筆錢也許不多,可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候,她做出這樣的決定,讓他體會到兩個字:感動。
他發自内心地感動,同時發誓,一定要有所作爲,才能對得起她!
後來,她給的那筆錢,他算她入的股,自己再去四處融資,終于在一年後,打了個翻身仗,将之前損失的盡數返回,之後的幾年,小心謹慎,不驕不躁,生意一路飙升,做到現在,終于小有成就。
不讓她再開店,因爲她的入股,她可以拿現成的分紅,但是,她定然是不願意的,所以,給她在他的電腦公司安排了一個職位,輕松拿薪水,并且上班自由。她的辦公室,裝得和家一樣,莫忘完全可以帶來公司上班,這樣,她才能做到兩不誤。
這期間,好幾次,他都明裏暗裏表示了自己要與她共度一生的願望,但是,都遭到了她委婉的拒絕,并且再一次地用上了老方法,托人給他介紹适合他的女人。
她這是要斷了他這條心,他知道。可是,他也是個固執的人,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她對你,從來沒有怨恨,所以,我也沒有。我對她的感情,和你的不同。你那時年輕,也許是喜歡、是欣賞、是沖動、是少年的愛慕,可我在她身邊八年,見證的是她的辛苦、流離、努力、汗水、掙紮……我見到的,是她人性最真實的一面,她每一個最艱辛的時候,是我在她的身邊,同樣,我的最低谷,也隻有她陪在我身旁。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奮鬥,一起帶莫忘,一起走過一個又一個實實在在的日子,我們,更像親人一樣。盡管她從不答應我,但是,我也從不急,她是我要與之共度一輩子的人,所以,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等,終于,我還是等到了,不是嗎?無論她這一次進手術室結果如何,我和她,都算是走了一輩子了。”齊昊如是跟他說。
甯震謙被他的話震撼,她是我要與之共度一輩子的人,所以,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等……
有一個一輩子可以等到的人,也算是一種希望吧,他爲齊昊的堅定喝彩。
當天,醫院給了特例,允許芊琪請假兩小時外出,而芊琪披上了婚紗,就在芊琪家裏,甯震謙一家人帶着莫忘,還有芊琪的父母,見證了芊琪和齊昊的婚禮。
雖然儀式簡單,但是,每個人都盛裝出席,莊嚴而隆重。
看着芊琪穿婚紗出來,大夥都深感欣慰,爲這樣的一對新人,甚至包括馮佩紅……
齊昊帶來了戒指,單膝跪在芊琪面前正式求婚,芊琪蒼白的臉上洋溢着微笑,由齊昊把戒指戴上她的無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