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鐵鎖認真的說:“你問吧!我是不會欺騙将死之人的。”
赤掘友美用微弱的聲音說:“我想知道你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
于鐵鎖沒想到她臨死之前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間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難道這個日本女人真的對自己動過真情?
就在于鐵鎖還沒想好該如何回答時,赤掘友美憋着一口氣再次追問道:“快回答我!”
于鐵鎖看着她嚴肅的回答道:“沒有,我接近你是爲了能夠獲取情報,幫助我們的隊伍取得勝利。再說,在認識你之前,我心裏已經有我愛的人了,她就是我的寶蓮!”說着,他将黃寶蓮拉到自己身邊,一把将她的腰往自己的懷裏一覽,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喜歡過你,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本性不壞,隻是被你們的軍國主義教育毒害太深,如果你不是日本軍官,隻是一個普通日本女人的話,你還算的上是一個好姑娘,應該有很多人會喜歡你的……”
于鐵鎖的話還沒有說完,赤掘友美就已經支撐不住倒在地上了。看着地上的赤掘友美的屍體,于鐵鎖的心裏突然莫名的泛起了一絲虧欠她的感覺。
赤掘友美死後,有些不願意做俘虜的日本兵們也開始紛紛效仿她,選擇了切腹自盡,那些不想死或者說不敢死的日本兵則相繼放下了武器,舉手投降了。
袁長保命人将這些日本兵一個個用繩子綁起來,在打掃完戰場後将他們押回了駐地。
回去的路上,本來多話的于鐵鎖隻是默默的跟在隊伍後邊,沒說一句話。走在他前面的黃寶蓮見他這種狀态,退回去抱住他的一隻胳膊問道:“怎麽了?打了勝仗你不高興嗎?”
“打了勝仗我當然高興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我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于鐵鎖摸着黃寶蓮的手背說。
“是不是看到赤掘友美死了心疼了?放心吧!你想什麽就說什麽,我不會怪你的!”黃寶蓮眨巴着大眼睛,真誠的詢問着。
于鐵鎖看了看黃寶蓮,然後一邊走一邊說:“心疼倒是沒有,隻是一想到她臨死前問我的話,會有一點點心酸而已。你說她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因爲我欺騙了她,又把她害的那麽慘,所以她才由愛生恨,才變得像現在這麽殘忍?”于鐵鎖說着向黃寶蓮投來了期盼的目光,但是他到底在期盼什麽,或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有可能,”黃寶蓮悠悠道:“如果是我,我也會因爲你背叛我而恨你,但是我不會像她那樣不擇手段。”說完她用柔和的眼神看着于鐵鎖。
“當然了,你又不是日本人!”于鐵鎖嘟着嘴沒精打采的說道:“如果我沒有招惹她,沒有欺騙她的感情,她是不是就不會變的想現在這樣不擇手段?連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也不放過。”
聽到這裏黃寶蓮才聽出于鐵鎖心裏的症結所在,于是微笑着說:“那可不一定,赤掘友美是日本軍人,而且受軍國主義思想的影響極深,所以她對于殺人是沒有感覺的,不管是殺中國軍人還是殺中國百姓,在他們眼裏都是一樣的。所以即使你沒在她身邊做過間諜,到她覺得殺老百姓可以幫她取得勝利時,她還是會這麽做的。所以你沒錯,就别多想了。如果硬要說你有錯的話,那就錯在你太優秀了,勾起了她對你的愛慕之心。”黃寶蓮說完歪着頭甜甜的微笑着看向于鐵鎖。
于鐵鎖在她高挺精緻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說:“既然我這麽優秀,那我有沒有勾起你對我的愛慕之心呀?”
“讨厭,明知故問!”黃寶蓮聽于鐵鎖這麽問,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那我到底是優秀還是讨厭呀?”說完于鐵鎖哈哈一笑。
“讨厭,讨厭讨厭讨厭……”黃寶蓮嬌笑着連說了十幾聲讨厭後,将頭靠在于鐵鎖的肩頭一路朝前走去。
回到駐地後,天都快亮了。袁長保将被俘的五十多個日本兵關在一個柴房裏。同時徐兵也讓王翠雲将戰果上報給了軍區,組織回電對他們所取得的勝利大家贊揚,并要求近日将俘獲的五十多名日本兵押送到太行山根據地去。
徐兵将組織上發來的電文給袁長保和于鐵鎖他們看後,袁長保高興的說:“我們又幹了一件讓根據地刮目相看的事情,全殲敵人兩個中隊,這是多大的勝利呀?咱們根據地像這樣的情況之前還從來沒有過吧?”
于鐵鎖得意的笑着說:“那當然,别說根據地了,就是整個軍區,可能也找不出第二家來。”
徐兵指了指得意的兩人笑道:“看你們倆得意那樣子,咱們打了大勝仗不假,但是你們能不能低調些?可千萬不能驕傲啊!驕兵必敗!”
于鐵鎖笑着說:“我們這哪裏是驕傲呀?我們這是自我欣賞!”袁長保也笑道:“就是,這次又多虧了于兄弟的妙計良謀,我要把這份嘉獎電報,傳遍整個隊伍,讓戰士們都跟着高興高興!”
黃寶蓮其實心裏也高興,但是她一見到于鐵鎖得意忘形,就忍不住想要挖苦兩句,兩人就是在這種嬉笑怒罵中長大的,所以損于鐵鎖已經已經成爲她的一種習慣了。
她見于鐵鎖又要開口說什麽,趕緊搶着說道:“你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不就是打了一場勝仗嗎?看把你得意的,有本事你當時别放走那另外一個中隊,将他們全殲了,如果這樣還能打赢,才真的算你有本事呢!”
于鐵鎖聽他這麽說,也不生氣,微笑着問道:“你是我媳婦嗎?”黃寶蓮想也沒想便随口答道:“當然是了,我不是你媳婦誰是你媳婦?”
于鐵鎖收起笑容說:“你還知道你是我媳婦呀?那爲什麽老是拆我的台呀?知道的人說這是鬥嘴,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跟你有仇呢!”徐兵見他們倆又開始鬥嘴了,如果任由他們倆這樣鬥下去,一天一夜也沒個完。于是趕緊插嘴道:“好了好了,你們倆也别鬧了,咱們還是商量商量怎麽把這些抓來的小鬼子送到根據地去吧!”
一提到這事,袁長保也止住了笑容,然後撓着頭說:“是呀,這倒是個問題,從咱們這裏到根據地,一路上關隘重重,要将這麽多小鬼子送過去,還真不容易。”
黃寶蓮說:“這還不容易?這裏不是有于大狗頭軍師嗎?讓他幫咱們像個辦法,隻要他能安全的把這些小鬼子送到根據地去,我就服他!”
于鐵鎖瞪着黃寶蓮說:“你考我呀?這還不簡單嗎?直接走過去不就完了嗎?”
黃寶蓮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忙問道:“走過去?怎麽走?”這時徐兵和袁長保也伸長了脖子,等着于鐵鎖的答案!
于鐵鎖笑道:“這簡單呀,我帶兩個排的戰士,押着這幫小鬼子,走到咱們根據地不就行了嗎?”
黃寶蓮聽完大失所望,她原本以爲于鐵鎖真想到了什麽好注意,沒想到他隻是空口白牙的這麽一碰,随便說了個敷衍他們的算不上辦法的辦法,于是繼續反駁道:“走過去?你以爲路是你家的?沿路那麽多小鬼子的哨卡,都不會攔你呀?”
這時袁長保也耐不住性子了,急切的想知道于鐵鎖到底有什麽高明的計劃。于是追問道:“于兄弟,你就别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們吧!你想急死我們呀?”
于鐵鎖笑着說:“好,那我就直說了。我是這麽想的,我帶着兩個排的兄弟,都打扮成小鬼子的模樣,然後在這些小鬼子的身上分别捆上手榴彈,引線攥在我們自己人手裏,一個自己人負責看管一個鬼子,到了鬼子的哨卡,我會說日語,很容易就能應付過去。到時候如果他們敢亂動,我們就拉線,讓他們死無全屍。”
黃寶蓮聽完于鐵鎖的計劃,連忙否定道:“不行,這樣絕對不行,萬一他們不老實,你們一拉線,那豈不是連你們也一起炸死了嗎?”
徐兵和袁長保也跟着說:“是呀,這樣絕對不行,這樣太危險了,用我們兩個排給小鬼子陪葬,我不同意!”
于鐵鎖笑着說:“你們放心吧!我都想好了,我會在一個日本兵的身上捆上手榴彈,然後周圍的四個全是他們的人,然後我們的人全部安排在外圍,一旦手榴彈被拉響,首先炸死的都是小鬼子,即使能炸上我們的人,那也隻會炸傷,不會炸死,這樣安排到時候他們還敢亂動嗎?”
徐兵和袁長保聽明白後,高興的說:“對呀,我們怎麽沒想到呢?于兄弟,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會那麽聰明呢?這麽複雜的問題竟然被你這麽容易就解決了?”
等徐兵和袁長保說完後,于鐵鎖笑着對黃寶蓮說:“媳婦,怎麽樣?這下你該服我了吧?”黃寶蓮笑着說:“你别得意,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呢!你既然要我們兩個排的人都假扮成小鬼子,那麽這麽多鬼子衣服怎麽解決?總不能在死了的鬼子身上扒吧?死人身上的衣服又髒,而且到處都是血迹,很容易會被小鬼子看破綻的,你要找,還得找幹淨的衣服,沒有任何血迹的。”
于鐵鎖聽黃寶蓮提到這個問題,他先是一愣,心想:“是呀,這個問題我之前确實沒想到!”略一愣神,他馬上恢複了以往的微笑和自信,對黃寶蓮說:“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帶人去搞衣服,肯定能搞到,而且非常幹淨。”
黃寶蓮看着他自信的樣子,知道他已經想到辦法了,覺得自己提出的問題又沒難倒他,便有些失落的說:“好吧!,咱們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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