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身後已經有兩名日本兵用槍抵着他的後背了,于鐵鎖故作驚慌的趕緊跪下舉起手來,嘴裏不停的喊到:“别開槍,别開槍,我投降。”
這時監獄裏走出一個日本軍官和一個翻譯,軍官問怎麽回事,翻譯向于鐵鎖問道:“皇軍問你怎麽回事?爲什麽要砸皇軍的大門?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有馬上槍斃。”
于鐵鎖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說:“太君别殺我,我絕對老實交代。我是被他們給騙了。”說着手指向站在遠處的徐兵他們。
徐兵他們看到于鐵鎖給鬼子軍官指認自己趕緊掉頭就跑。于鐵鎖急的喊道:“喂你們别跑啊!輸了還沒給我錢呢。”
見那些人都跑遠後,于鐵鎖自言自語道:“這群畜生,竟然敢騙我,被我逮住非得打斷他們的狗腿不可。”
說完回過頭繼續對那個日本軍官說:“他們和我打賭,說如果我敢砸太君的大門,就每人給我十塊大洋,我心想,我哥是警備隊大隊長,我和太君應該也算是親戚,砸一下大門太君應該不會爲難我,于是就财迷心竅,砸了一下。請太君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說着他雙手合十,不停的作揖。
鬼子翻譯把于鐵鎖的原話給那個日本軍官翻譯了一遍,日本軍官又讓翻譯問道:“你哥哥是警備隊大隊長?他是哪個警備隊的?叫什麽名字?”
于鐵鎖谄媚的笑着說:“我哥叫常玉山,是西火鎮皇協軍警備隊的大隊長,他是我結拜大哥。”
鬼子翻譯一聽樂了,問道:“你真是常玉山的把兄弟?”
“是呀,是呀,如假包換,不信您可以給我大哥打個電話問問。”于鐵鎖笑着肯定的說。
鬼子翻譯說:“我以後會問的,既然你是常大哥的把兄弟,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你放心,我會在太君面前替你說好話的。”說完他對日本軍官說明了情況,并替于鐵鎖說了很多好話。
日本軍官說:“呦西,既然他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朋友,那就放過他吧!”
鬼子翻譯把日本軍官的話翻譯給于鐵鎖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于鐵鎖說:“我叫楊天霸”。
鬼子翻譯說:“天霸啊,今天沒事了,你回去吧,見着常大哥代我向他問好。”
說完翻譯就要和那個日本軍官進去了。于鐵鎖趕緊上前攔住說:“這位大哥,你能不能跟這位太君說說,讓他給我謀個差事,我也想爲皇軍效力。”
鬼子翻譯把于鐵鎖的要求告訴了那個日本軍官,日本軍官看了看對他畢恭畢敬的于鐵鎖然後對翻譯說:“你替他安排一下吧!”說完就進去了。
翻譯對于鐵鎖說:“楊兄弟,你今天運氣好,皇軍答應你的請求了。你跟我來吧。”說着帶着于鐵鎖走進監獄大門。
就這樣,于鐵鎖混進了監獄。那個翻譯進了監獄後給常玉山打了電話,兩人也沒有細聊,隻是跟常玉山确認了一下楊天霸的身份。在得知這個自稱楊天霸的,确實和常玉山認識,而且兄弟相稱,他這才完全放心。再加上于鐵鎖給翻譯塞了些大洋,那個翻譯更是對他客氣熱情了很多。
無巧不成書,兩人聊天中得知這個翻譯姓鄭,叫鄭天民,是常玉山的小舅子,他這個翻譯的工作還是常玉山給介紹的。
于鐵鎖這次能這麽容易的混進來,完全是靠運氣。如果不是剛好碰上了常玉山的親戚,那還真說不好能不能順利進來,或者是以什麽身份混進來。
如果按之前的計劃于鐵鎖是被抓進監獄的,那麽營救的難度就會增加很多了。
别看常玉山隻是西火鎮的一個警備隊隊長,但是因爲西火鎮面積大人口多,而且地處四縣交界,又是古往今來的兵家必争之地,日本人非常的重視。一個小鎮的日本兵和僞軍,都不比縣城少,所以日本人還是挺給他面子的。
翻譯鄭天民本來想把于鐵鎖安排在便衣隊裏,但于鐵鎖不去,說是怕挨槍子,要找一個比較輕松安全的差事。
于是鄭天民就讓他先在監獄裏打雜,後邊如果有更好的差事再派給他。
這個差事對于鐵鎖來說真是求之不得,所以愉快的答應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于鐵鎖又是幫着廚房做飯,又是幫他們送飯給犯人,還幫送菜的挑擔子,幫拉糞便的推車,總之他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很快于鐵鎖就和牢裏能利用上的人都打好了關系,沒事的時候他會把這些人湊在一起給他們說兩段,聽的他們個個欲罷不能,每天晚上都要聽。偶爾也有幾個日本兵也會圍上來聽聽,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總之看他們的表情也就知道,他們也被于鐵鎖說的精彩段子吸引了。
于鐵鎖還會在适當的時候挑幾個稍微有點權力的士兵給他們塞點好處,香煙,美酒,糖果點心什麽的,搞得他們個個都對于鐵鎖印象極好。這樣他在整個監牢裏的活動範圍和自由度就越來越大了。
整個監獄的面積不算大,但也不小。最前面是一棟辦公樓,中間的整棟樓都是牢房,後邊一棟樓是兵營。于鐵鎖和那些做飯的都住在兵營旁邊的一小屋裏。
牢房分三層,每層都有十幾間,最底下這層有幾間是專門審問犯人的,各種刑具整齊的擺放在一邊,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經過幾天的暗中排查,于鐵鎖得知趙醜則被關在監獄一層刑房旁邊的一個牢房裏,這個牢房除了他再沒有别人。可能是日本人爲了提審方便才把他關的和刑房這麽近。
當于鐵鎖第一次确認趙醜則身份時,他已經遍體鱗傷了,半死不活的樣子看了就讓人心痛。
于鐵鎖偷偷的在他的窩頭裏埋了紙條,告訴他自己是來救他的人,讓他好好吃飯,好好養傷,等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了再想辦法讓他逃出去。
同時于鐵鎖也通過送菜的把消息傳了出去。這個送菜的本來不願意幹這樣的事,怕受牽連。後來于鐵鎖許他傳一次消息,給他一塊現大洋,但如果洩密就殺他全家,這才逼他就範。
傳出的消息上說,讓徐兵他們耐心等待時機,并說明了監獄裏的情況和趙醜則被關押的位置。
雖然到目前爲止一切順利,但是具體怎麽把人救出去,還是讓于鐵鎖犯了難。
讓徐兵帶人硬闖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隻靠自己營救,他卻想不出能夠全身而退的辦法。
有一天,于鐵鎖突然發現拉大糞的鬼鬼祟祟的跑去跟日本兵說了些什麽,緊接着幾個日本兵就把一個正在上茅房的小夥子拉到廣場,當場槍斃了。
原來那個拉大糞的在清理茅房糞便時無意中聽到那個小夥子辱罵了幾句日本人,于是他就去向日本人告了密,日本人賞了他幾個銅闆。
事後于鐵鎖得知這個拉大糞的經常幹幹這種事,都有好幾個犯人死在了他的告密之下。現在大多數犯人都防着他,見了他就躲,私下裏都管他叫大糞。
得知這些消息後,于鐵鎖計上心頭。
又過了幾天,趙醜則的體力恢複了一些,臉上身上的傷也都愈合的差不多了。
于鐵鎖再次通過送菜的把消息傳遞出去,讓徐兵他們在大門外接應。
第二天,于鐵鎖戴了一頂嶄新的氈帽,見拉大糞的過來,就迎上去幫忙推車。拉大糞的和他開玩笑說他的帽子漂亮。于鐵鎖随口說:“我這是前兩天托人在外面新買的,如果你喜歡就送給你吧!改天我再買一個,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
這個拉大糞的愛貪小便宜,一聽這話喜出望外,高興的說:“你新買的帽子我怎麽好意思收呢。”
于鐵鎖笑着說:“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憑咱倆這交情,一頂帽子算什麽呀,來帶上試試。”說着把帽子摘下來戴在了他頭上。
帽子比較深,帶上之後把臉部的光線都遮住了,很難看得清臉,這正是于鐵鎖的目的。于鐵鎖看着他笑着說:“挺合适的,你帶着它就不怕陽光刺眼了,正合用。”
拉大糞的聽了這話,笑的都合不攏嘴了,但嘴裏還是假客氣的說:“是挺合适的,那我就不客氣了,改天有空請你喝茶。”說完就拉着糞車走了。
一般他出入很少有人檢查,一來車臭,大家都躲着走,二來日本兵都對他熟悉,也沒什麽好警惕的。就因爲這樣,才讓于鐵鎖有了可乘之機。
次日,拉大糞的果然帶着氈帽來了,這個時間段剛好是犯人放風的時間。于鐵鎖見他過來,還和往常一樣連忙上前幫忙推車。
趙醜則看他們進了茅房,也偷偷的跟了上去。
因爲拉大糞的舉報過好幾個犯人,所以犯人們都怕他,隻要他在哪裏,犯人就都躲開。
所以他一接近茅房,犯人們都走了,茅房邊隻剩下于鐵鎖和那個拉大糞的。
突然于鐵鎖趁他不注意,在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狠狠朝他後腦勺拍了下去。
人的後腦哪能承受這樣的重擊呀!被普通人用磚頭拍一下都非暈不可,更何況是被于鐵鎖這樣有武功的人拍,那更是非死不可。
于鐵鎖從剛進茅房到磚拍後腦再到快步走出,整個過程隻在數秒之間。這時剛離開茅房的那些犯人還沒有走遠,于鐵鎖也沒有做任何的猶豫和停留,直接快步跑了出去,邊跑邊喊着:“兄弟們走那麽快幹什麽?等等我。”
于鐵鎖出去,趙醜則捂着肚子進來,剛好和要出去的這些犯人撞見了。有的犯人還提醒他說大糞在裏面,讓他小心點。
趙醜則進入茅房後,迅速換上這個被大家稱爲大糞的人的衣服,帶上氈帽,随便的舀了一些糞便裝進車裏,還故意撒了一些在木桶外面。做完這些,他推着車就出去了。出去的這一路上很順利,還和往常一樣,沒人阻攔檢查。
趙醜則推着糞車剛要出大門,一輛汽車在門口停了下來。那個叫鄭天民的翻譯從車上走了下來,這突然的變故,吓得趙醜則整個心砰砰直跳。他推着糞車呆在那裏一動不動。片刻後,他聽鄭天民喊道:“大糞,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把糞車推開,耽誤了相原太君的大事我槍斃了你。”
聽到喊聲趙醜則才略略放心,趕緊把糞車推了出去。
糞車出了大門,向右走了一段路,接着又拐過一個彎後,馬上就有徐兵等人在旁接應。他們将糞車留在一邊,急匆匆的鑽進了一條巷子。
幾人邊說邊走。趙醜則把監獄裏面的情況跟徐兵大概介紹了一下後說:“必須馬上出城,否則被發現了就走不了了。”徐兵焦急的問道:“那于兄弟怎麽辦?他還沒出來呢!”
趙醜則說:“于兄弟說讓我們不用管他,他自己會有辦法的。我們趕緊走吧!”
到了城門口,他們發現城門果然已經關閉,門口戒備森嚴。趙醜則一看出不去了,就帶着徐兵他們去縣城裏的其他秘密聯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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