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鋼索上,正對着我的方向,一溜站着七個人。
居中的,正是于叔。
在他的左手邊,站着蓋地、小雪,還有朱小寶;在他的右手邊,則立着一男一女兩位年輕軍官,一個像木乃伊一樣包裹着、看不清面目的人,被他們架在中間。
我不過把視線在三位陌生人那裏多逗留了幾秒鍾,就遭來了兩位青年軍官冷冷的目光,我索性不去搭理他們,笑着對于叔喊了句:“于叔,你這又是在對我下套麽?”
“哈哈,這的确算是個套,但不是爲了抓你們的,放心吧!”于叔說完,把頭扭向右邊,輕聲吩咐道:“是真貨,把他接過來吧!”
問題是,他的聲音再低,也架不住我天耳靈敏,接聽無礙啊。
真貨?!這還是沒把我當人啊。我的臉上立刻閃出一道黑線,面對這樣的“夥伴”,我還是想辦法,趁早脫身吧!
我正懊惱間,一股強大的吸力,迎面而來,容不得抗拒,将我和趙雅,向着于叔他們的位置,一點點拉了過去。
力量很大,但并沒有繩索之類的東西沖過來拉住我們,我也沒有看到對面的人做任何多餘的動作,比如說按按鈕或者發指令。
難道說,我們國家的科技水平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可以随心所欲操控這裏的重力場了麽?我不由得又向兩位青年軍官看了兩眼。
這一次,兩人的态度好了許多,臉上明顯多了熱情,女軍官甚至微笑着對我點了點頭,露出兩個漂亮的小酒窩。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連忙多看了她幾眼,并還以微笑。
“牽引”的速度不快,但畢竟距離不遠,轉眼間隻剩兩三米了。我的笑容還沒退去,就發現了一個尴尬的事實:貌似,我是直沖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木乃伊”而去的。
一直沒有轉向,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更可氣的是,随着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我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汗臭味!
這家夥,有多久沒有洗澡了。
而且,這味道,簡直是無孔不入、愈演愈烈啊。真是難以想象,那個美女軍官是如何忍受這種強烈的“熏陶”的。
顧不得禮貌了,我得把鼻子捂住。
可是,我的胳膊卻擡不起來了。那股看不到的牽引力,在拉動我們的同時,也限制了我自身的行動。我的四肢,比“灌了鉛”還沉。
隻能出言求于叔制止了,我隐約感覺到了其中的陰謀。
可是,還沒等我張口,牽引的速度猛然加大,一股強大的壓力憋得我幾乎喘不上起來,我與“木乃伊”的距離也進入了一米之内。
奶奶的,不會讓我和這家夥臉碰臉吧!
“别鬧了,我們走吧!”于叔猛然吼了一嗓子,接着轉過身,向後走去。
我在空中被“刹住了車”,看着其餘六人,跟在于叔的後面,一個個轉身離去。當然,“木乃伊”轉身的時候,又是一陣臭氣熏天。
還好,最後一位轉身離去的,是那位美女軍官,起碼我不用一路跟在木乃伊的後面做空氣淨化了。
說來奇怪,當美女軍官擋在我前面的時候,居然一點臭味也聞不到了。
我還在等神秘的牽引力,已經走出去好幾米遠的美女軍官甩了一句話過來:“這個距離,你們可以抓着鋼索走了。”
是哦,牽引力沒了,我也可以恢複四肢的活力了啊,隻要有東西抓。
隻是,他們爲毛不一樣呢?
看着前方鎮定自若大步遠去的七位,我心中雖然充滿不甘,卻不能不接受這個現實。我歎了一口氣,努力做了一個前翻的動作,将手搭在了下面的鋼索上。
我正要學着那些士兵,向前爬,一隻腳,踩在了我的背上,是趙雅。
“謝啦!”小丫頭哈哈大笑,美滋滋地從我背上踩了過去,跟在美女軍官的後面。
她也可以在這裏行動自如?!
是不是我的方法錯了,在這裏走路是有竅門的?
百試無果後,看着越來越遠的衆人,我隻好選擇了爬……好不容易爬出該死的重力場,我已沒了說話的心情。
就這樣,九個人默默地爬上了坡道,走入上面的平台。
最後的落腳點,自然是我和夏啓宏藏匿“魔方”的那個洞縫。與當初離開時不同的是,這裏已經架好了結實的金屬梯,不用再爬藤繩了。
對此,我并不意外。他們既然已經從我那偷到線索,找到并全面控制了這裏,發覺這裏的秘密,也是理所當然了。
讓我意外的是,“魔方”還安靜地躺在原來的地方,并沒有被挪出來,附近也沒有本該出現的研究人員和設備。唯一多出來的物件,是鋪在地上的一個超大個毛毯,同時躺下十幾個人都沒問題。
這與他們在重力洞的表現,大相徑庭啊。
我困惑地看了一眼于叔,忍住了詢問的沖動。反正秘密也被發現,成爲國有了,我操那個淡心幹什麽啊。
而且,既然被帶到這裏,他們主動求我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一些吧。我應該想想該怎麽拒絕才是,畢竟剛剛被他們擺了一刀,起碼得把面子找回來。
于叔也不急,他先招呼大家在毛毯坐好,然後簡單向我介紹了一下兩位軍官。男的叫紀堂,女的叫于雨,都是少校軍銜,與重力場裏面的那些軍人來自同一隻部隊,主要承擔于叔的保衛、工作配合和外部聯系等。
至于剛剛發生的小“插曲”,于叔也向我道了歉,做了解釋。
原來,紀堂和于雨都有一項特殊的技能,意念控制,還是很彪悍的那種。剛剛在重力場中,就是他們,用意念,将我們控制住并拉出“懸浮陷阱”,同時保證大家在重力場的鋼索上行動自由。
而我的特殊待遇,則源自于叔他們對我的“信任”。于叔非常歉意地告訴我,他們和紀堂打了賭,說即便不依賴他們的意念幫助,我也有本事自己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