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蛛絲,把我捆的太牢,手腳都動彈不得,而他們顯然還不至于傻到,把手放到我嘴邊來讓我咬,所以,我唯一的反擊方式就是罵了。
發不出聲來,我就隻動嘴唇,圖個自己心裏舒坦也好。
一直冷眼旁觀的花謝,見我一臉的不忿,笑着走了過來:“怎麽啦,是不是不服氣?反正你也活不過今天了,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他們三個中了我的蠱,早就神志不清啦!别說是你,就算是他們至親的人,隻要我下命令殺掉,他們也得招辦!”
“你爲什麽要這樣?”我咕哝着,卻發出我自己都聽不懂的聲音。
“你是想問,爲什麽吧?”花謝在我面前蹲下,突然變出一副猙獰的表情,“要怪你就去怪你的舅姥爺,孟鳴去吧!這個老混蛋,害得我們家破人亡、背井離鄉,隻有把他在世的親人,一個一個除掉,方能解我們心頭之恨!”
這個花謝,可真混啊!要說冤有頭債有主,一般報仇,不都是找直系親屬麽?更何況,我這親戚關系,還是前不久才認的,生疏得很。
我很想跟他理論,奈何發出的聲音,越來越不像人話,花謝根本就不予理會,繼續蹲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講着四舅姥爺與他們之前的那些陳年舊賬,也不管我愛不愛聽。
“跟他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花開突然在後面喊道,“剛才不是跑了個小子麽,别是去般救兵了。未免夜長夢多,趕緊讓他們把這小子幹掉,閃人!”
“好吧,聽你的”,花謝惋惜的看了我一眼,“如果你不是那老混蛋的外孫多好,我們本可以成爲非常好的朋友的!”
說完,花謝猛地站起身,向後急退,口中念念有詞。接着,三位道家高手,抽出背上長劍,擺成品字形,同時向我刺來。
都到這個份上了,蜘蛛和大馬猴,還是沒有動靜。看着眼見入肉的三柄長劍,我心中悲歎一聲:好吧,我再等二十年,重做一條好漢就是。
當然,這三柄劍,終究還是沒能再深刺進去。
三道橙光,從我身上急速閃出,将這三柄長劍,盡數擋了回去,然後順勢進入了三位道長的身體。
入塵和穿雲兩位道長,旋即轉身攻向花開、花謝兄弟;而那張真人,卻隻是身子停滞了一下,然後又變換招式,向我疾刺而來。
又是兩道橙光閃過……張真人終于将手中長劍垂下。隻是,他雖然不再對我下殺手,卻也沒有去和兩位道友并肩作戰,居然來了個兩不相幫。多重人格的人,就是有個性。
屋子内的六個人,分成了三撥,兩撥在對打,一撥閑着。
花開和花謝,也不是等閑之輩,見我身上發出的橙光,破了他們的“操控”之術,便立刻催發了蠱毒。
眼見着三位道長,自七竅處,不斷向外冒着黑血,卻似對他們毫無影響。入塵和穿雲道長的攻勢,有增無減;而那張真人,卻在此消彼長之下,慢慢落入了橙臉的控制,轉身加入了戰局。
花謝見自己這一下弄巧成拙,隻得招呼了一下兄長,雙雙破牆而出,逃了出去。
被橙臉控制的三位道長,略微猶疑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緊接着,外面傳來一片狼嚎,聽起來像是什麽人驅動的一群惡狼,将剛剛沖出去的五個人,圍了起來。
不管來的是誰,可若想憑那幾十隻狼,就想擋住五位殺神,是不是太托大了。
不對,除了狼以外,好像還有其他東西,數量還不少。
我心中一驚,原來是個等着收尾的黃雀,不知是敵是友。我的親親蜘蛛和大馬猴啊,你們趕快出來,把我弄走,遠離這是非,不,妖孽之地吧。
正祈禱着,一個人影,從衛生間裏閃了出來。
我還沒看清是誰,就被來人拎着衣領,快速帶回了衛生間,然後被他甩到了牆上。
雖然已經不在乎疼了,可我還是下意識的肌肉一緊,眼睛也閉上了。
身子很快落下,砸在了什麽東西上面。不過,這一下撞擊,我倒是一點都不疼,被我砸中的東西,好像軟軟的,還有些彈性。
我連忙睜開眼睛,結果,看到了正滿臉紅霞飛的趙雅。被蛛絲卷成桶狀的我,正橫着被她抱在懷中。
然後,我聽到牛一方在我後面笑道:“不錯啊,接東西,接的這麽穩,你好像還是頭一回吧。”
這麽說,剛剛看到的那個人影,是牛一方了!這小子,總算還有點良心,知道跑回去,把我救出來。
可是,這地方,和我住的小旅館,看起來不太像啊。這麽大的屋子,更不可能是衛生間。難道,我進入的,不是他的鏡中世界?
我連忙扭頭向四周望去,卻隻看到了白花花的牆。這個比兩個籃球場加起來還大的屋子裏,居然隻放了幾把椅子,以及被椅子圍在中間的,一個碩大的浴桶!
我隻顧四處張望,卻忘記了,這種“視美女如不見”的舉動,可能會惹惱某位當事人。
趙雅見我居然“避”着不看她,鼻子裏發出一聲重哼,便将我重重摔到地上,然後又故意裝出驚訝的樣子:“哎呀,不好意思,手麻了!沒摔疼你吧?”
是哦,要是沒把我摔疼,那該多對不起你啊!
我呲着牙,沒有理他,将臉扭向,正努力繃緊臉不笑出來的牛一方,含糊不清地問:“這是哪?”
隻有三個字,總該好理解了吧?
牛一方眨了眨眼睛,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他故意蹲在我面前,把耳朵轉向我,然後大聲說道:“我剛才沒聽懂,請講人話,好不好?”
好你個大頭鬼,要是我現在能把話說清楚,會不說麽?
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耳朵,我的心中忍不住湧起一個念頭:咬他!
想到就做,我憋足勁兒,将整個身體奮力向上一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