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重傷員,可以心安理得地拒絕,旁邊的牛一方卻犯了難,既不能坐視不管眼前事,也沒辦法扔下我沒人“照顧”。
“總不能讓我扛着你去打架吧!”牛一方紅着臉,小聲嘀咕着,又像是在征詢我的意見。
究竟要不要幫忙,我也沒拿定主意。
我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若論保駕護航,回到我身上的蜘蛛和大馬猴,都遠比牛一方稱職得多。但,也正是因爲鬼精鬼精的蜘蛛和大馬猴都選擇了回避,讓我意識到,眼前的這些同胞,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先坐山觀虎鬥,看看情況再說,也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至于那些忍者,發現闖入“禁地”的我們,并非他們的人之後,就變得有些慌亂起來。他們不再理會那些基本失去戰鬥力的對手,将己方的三十多人,分作兩撥。一撥,繼續圍攻那七個女子;另外一撥,則轉向我們,做出防守态勢。
由于在這鏡中世界,絕大多數人都無法使用法術,而熱兵器又容易造成誤傷。因此,他們拿着的都是冷兵器,各自施展着自己在武學上的造詣,看起來倒是蠻養眼的。
我們表露出的暫時“兩不相幫”态度,更是刺激了兩方的争鬥。忍者一方,想趁着我們改變主意前,一舉拿下對手;而那七個女子,惱怒我們見死不救,又沒了退路,倒也有了破釜沉舟的氣概。
雙方越打越快,金屬撞擊聲不絕于耳,很快,就又有近十個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繼續圍鬥的十幾個人,也是人人挂彩。
那七個女子,如今隻剩下三位,相互依靠着,仍在苦苦支撐,而且各個滿臉是血、步履蹒跚,全然沒有了初見時的優雅。
終于,服飾最豔麗,也是最高最瘦的那位年輕女子,忍不住了。她猛然怒吼一聲:“nnd,老娘拼了”(這聲音,好熟悉,剛剛就是她“招呼”我們兩個幫忙的吧),随即高高躍起,揮舞手中長劍,以令人眼花缭亂的速度,在她們的周遭,遊走了一圈,然後在一片飄灑的血花中,力衰倒地。
她這兩敗俱傷的招數,倒也有了明顯的效果。在她頹然倒地後不久,圍在她們身邊的那些忍者,也一個接一個的跪倒在地上,顯是受傷不輕。
一直防着我們的那十五個忍者,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先是一怔,随即相互使了一個眼色,齊刷刷向後退去,同時攻向最後的那兩個女子。
居然也是隻攻不收的招數!
那些女子,究竟是什麽人?以緻于爲了擊殺她們,這些忍者,連防守都不要了。即便剩下那兩個女子的殺傷力有限,難道他們不怕我和牛一方漁翁得利麽?
算了,不管那麽多,既然是敵人,碰到機會,不殺白不殺。
我正要示意牛一方,準備撿現成便宜,卻見三道藍光,從我眼睛上方不遠處,射了出來,一一打在,已是做困獸之鬥的三位女子身上。
居然讓臉人,提前撿了便宜,我心中暗罵這些外星人不夠意思。它們一直藏在我的身上,當我涉險之時,一個個裝聾作啞的;在遇到其他地球人的上身機會時,卻從不客氣。
藍光的速度很快,在忍者攻擊到位前,兩位仍站立的女子,已經恢複甚至增強了戰鬥力,毫無懼色地展開了迅猛的回擊,将十幾個忍者盡數攔下;而最後躺下的那位,隻是身子晃了一下,并沒有立刻站起來。
看來是沒救了,我正惋惜間,又有兩道藍光從我的頭上閃過,打在那女子的身上……然後,她一個鯉魚打挺,生龍活虎地,站了起來。
我明白過來,這又是一個多重人格的,難怪剛才有那麽大的爆發力。
她這一站起來,剛剛受了重創、已經被迫轉爲半攻半守的忍者們,徹底放棄了圍攻的念頭,紛紛甩出了身上備着的煙霧彈,接着濃煙的掩護,一一逃遁了。
那些躺倒在地上、逃不掉的忍者,則是人人大喝一聲,然後自決了。二戰都過去那麽久了,這些日本人怎麽還是如此彪悍,甯死不降的,我是那種喜歡用酷刑逼供的人麽?
不管怎樣,這地盤,暫時歸我了。
我輕輕咳了一下,示意牛一方,扛着我,去跟幸存的同胞們打招呼。有藍臉附身,即便之前我們有多不仗義,她們現在也不可能對我們抱有敵意的。
果然,見到我們走過去,三個站立的女子,對我都客客氣氣的,然後帶着滿滿的笑意,依次做了自我介紹。
那個具有三種獨立人格的女子,叫李錦,是京城黑幫“錦衣玉食”的老大;另外兩位,分别是蕭青衣和蔡雅詩,也是“錦衣玉食”的當家人。
錦衣玉食?
怎麽聽着這麽耳熟,我連忙查詢過去的記憶,這才發現,原來她們就是當年去買姬羽青銅真身的組織。隻不過,那一次,她們失了手,不但東西沒拿到,還折損了另外一位當家人,江玉。
李錦、蕭青衣、江玉、蔡雅詩。這麽說,她們的社團名稱,是取自于她們的名字諧音了,還偏偏這麽有範兒,倒是一群蠻有意思的女人。
我問她們,怎麽會招惹上這群日本人的。這一次的中日大戰,規模雖然不算小,但貌似沒有她們社團的名字啊。
蕭青衣和蔡雅詩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李錦則是先看了看兩位搭檔,然後又盯着我的眼睛,注視了幾秒鍾,這才幽幽歎了口氣:“這不都是因爲我們手裏的那面銅鏡嗎!我早就說過,那東西帶着邪氣,你們不聽,非要留下。結果,不但要了老三的命,還差點把我們整個社團都搭進去!”
“銅鏡?”這一下子,我也來了興緻,聯想到江玉的死,趕忙問道,“你說的銅鏡,是不是,可以把人變成青銅雕像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