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高興說這句話時,有些陰陽怪氣,閃爍的眼神中,隐隐也有些不屑。
我不明所以,連忙把手背轉向自己,仔細查看那五個指甲。
沒什麽特别的啊!
雖然我承認,脫胎換骨之後,我的指甲看起來比以前健康、光潔了些,但應該達不到被另一個人,還是個男人誇贊其漂亮的地步。
更何況,步高興那表情!
我無法壓制心中的好奇與不滿,把指甲伸向步高興,氣鼓鼓地問道:“你倒說說看,我這指甲,漂亮在哪裏了?”
見我如此舉動,步高興眼中的不屑愈發濃了。他輕輕撥開我的手,慢條斯理地說:“我又不是女人,對美甲這種事,不便評論!”
“美甲?”我連忙收回左手,仔細查驗自己的指甲,在毫無所獲之後,皺着眉問:“我這純天然的手指甲,哪裏有問題了?”
“純天然?”步高興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貌似還多了一絲關心:“灰指甲我聽說過,這鮮豔的黃色也能勉強接受,可這青、藍色……你不是中毒了吧?”
黃、青、藍!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那四個外星臉人,藏到我的指甲上了。隻是,不知道它們用了什麽方法,不但改變了自身的形體,還能封閉我的六識,令我這個“寄主”察覺不到異常。
這個念頭雖然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過,我臉上的表情,卻已把我的内心變化表露無遺。望着正将關懷轉變爲一臉狐疑的步高興,我不想增加不必要的誤會,隻好實話實說,大緻講了一下自己之前的離奇經曆。
“這麽說,你不但遭遇了外星人,還把它們放到指甲上,一起過來……打仗了?”步高興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地看着我,身子也仿佛僵住了。
我歎了口氣,然後無奈地點點頭。雖然我不曾主動,但在和外星人同來的方式和結果上,他說的也不算錯。
至于歎氣,則是因爲我擔心,他會因爲我“勾結”外星人“入侵”地球這個事實而責怪,甚至讨伐我。
然而,經曆那短暫的震驚之後,他的反應,居然是,一臉的興奮!
步高興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指向我的手指,用近乎發顫的聲音問我:“兄弟,你能把它們叫出來,見上一面嗎?”
我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就見眼前黃光一閃,黃臉憑空出現,橫亘在了我和步高興之間、靠我臉右側的位置上。
它這個角度選得不錯。至少,從我這個角度,是隻能看到它前面的這張臉的。估計,步高興那邊的視角也是一樣的。
這再次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忍不住把頭向右側探了探,想看看那張臉,後面的情形。
搞笑的是,步高興此時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樣。他的動作甚至比我還大,整個身子都動了,大有迂回包抄的架勢。
黃臉沒有後撤躲閃,而是向後一仰,徑直向下沖去……
看着地面上凸起的那張面無表情、古怪無比的黃臉,我再也無法勾起對它的任何興緻,隻得擡起頭,看向步高興:“喏,這就是你要見的外星人,感覺如何?”
沒人喜歡看長在地上的臉,美女的臉也不行,那隻會讓人産生更多毛骨悚然的聯想。
因此,步高興的臉色不大好看,但他對外星人的熱情并未因此減弱多少。他隻是下意識地後撤了兩步,然後對着地上的黃臉,用極小的聲音地打了個招呼:“你好!”
對于他這種典型的葉公好龍做派,黃臉卻并不以爲然,它很熱情地做了回應:“你也好啊,步護法!”
這個外星人,怎麽就不能理解我國文化的忌諱呢,非要用這種方式交流。
我同情地看了看不敢再把目光投射到地面的步高興,強忍住心底的厭惡,把頭轉向黃臉,鼓足勇氣質問道:“咱們不是說好不上我和朋友的身麽?你們爲什麽還要藏在我的指甲上,而且不讓我看到!”
黃臉嘿嘿一笑:“我們确實沒有上你的身啊,隻是附着在你身體表面,方便同行而已。至于,你看不到我們,那就更正常了。因爲,隻有那些适合的人,才能看到我們。”
說完,黃臉不再看我,把目光轉向步高興:“步護法,你不是對我們很感興趣麽,願不願意跟我來一次合體,互通有無啊?”
我靠,這些外星來的家夥,一上來就盯上我方大将了,那可不行。我連忙阻止:“步護法是我的朋友!咱們不是說好了,我的人,你們不能動麽?”
黃臉尚未回複,步高興卻好像真的有些不高興了,他用力咳嗽了一聲,趁機清了清嗓子,然後很用力地對我說道:“咱們隻是盟友關系,還算不上朋友吧,更談不上是你的人。再說了,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做主!怎麽,隻許你和外星人接觸、合作,就不允許我深入了解一下外星文化麽?”
他的這番話,把我頂得很難受,但站在他的角度上,也确實在情在理。
我總不能當着外星人的面,談什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吧?值此勢單力孤之時,撕破臉皮的事,我不想也不敢去做。
我隻好保持沉默,既不支持,也不勸阻,冷眼旁觀。
結果,黃臉不但把步高興給說動了,還順帶拐走了一旁的梅頭腦。這家夥,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把梅頭腦所中的忍術給解除了,讓他不必再承受“灰頭灰臉”的折磨。
轉眼間,我的這兩位實力盟友,就應邀做了外星人的“幫兇”,不肯再與我這地球人同心同德。
最可怕的是,我并不清楚,他們是以怎麽樣的一種方式“結合”的。就像黃臉之前所提醒的,在正常情況下,我這種不合适結合的地球人,是看不到外星人的“小動作”的。
我隻能确認一點:當他們三方達成協議,梅頭腦也變得神清氣爽之後,地上的那個黃臉就不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