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謎團擺在我面前:如果我和手裏的相機都是真實的,它拍出來的照片,該如何解釋?如果相機不是真實的,它拍出來的照片,還可信麽?如果我不是真實的,那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算是我脫離了本體的魂魄麽?
這段時間,相機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别人也不大可能在不被我察覺的情況下,從我身上隐秘的寶庫中将其準确找到并将其偷走。也就是說,它應該和我是處于同一狀态的,同時真,或者同時假。
那麽,我和相機,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高明的相機,我肯定會認爲,自己又中了敵人的幻術。
對呀,說不定是我一早就中了敵人的幻術,取出相機拍照這件事,也是我在幻術下,自己臆想出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
我爲自己剛剛的“發現”,欣慰不已。于是,我連忙凝神斂氣,按照吹石二郎教我的方法,去尋找布陣之人所在的位置,以便找到他“單挑”,破了這幻術。
連續三次嘗試失敗後,我終于悲哀地發現,自己并沒有進入别人設下的幻境,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如果一定要說誰欺騙了我的話,那隻能是我的眼睛,它們誤讀了外界的信息,将錯誤的景象反饋給了我的大腦。
另外,經過相機的“提醒”,至少,我已經意識到,和我們對戰的這群黑衣人,并不是什麽敵人派出的絕頂高手,而是過來迷惑我們的虛幻之物。
雖然我不清楚,那些同伴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但我已經幾乎可以肯定,不是與他們“對戰”的黑衣人搞出來的,說不定是爲同伴,甚至自己所傷。隻是,這個尚處于假設階段的論斷,着實要緊,若是搞錯了,說不定會讓我們全軍覆沒。
我得親自測試一下。
想到這,我從懷中抽出一支之前搜刮來的無毒袖箭,先是用手指在上面悄悄了摳出一個月牙形的印記,然後向對面的黑衣人打了過去。
我的身子沒有晃動,一直在向我學習的黑衣人也就未做閃避。
袖箭正中目标。
我的,還有他的。我的右臂上插了一支袖箭,看起來和我發出的沒什麽兩樣。我忍住痛,将它拔了下來,然後看到了我摳出的那個月牙标記。
我是不太相信連續發生的“巧合”的,所以我直接斷定,這支袖箭,就是我發出的那支。雖然我不知道它是怎麽回到我身上的,但這個試驗已經很明确地告訴我:我們“送”給黑衣人的每一次傷害,最後都會落到我們自己身上;而他們,是不會主動攻擊并傷害我們的。
想到這,我顧不得自己還是一個無名無分的小幫衆,大聲喊道:“兄弟們,這些黑衣人是假的,隻要我們不去攻擊他們,就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
同來的這些人之中,也不乏聰慧之人,他們之前也有過疑惑,隻是不曾像我這麽大膽,一經提醒,便立刻響應,自行做了印證。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人,停止了“自我傷害”的攻擊行動,然後加入了提醒同伴的隊伍,戰場逐漸安靜下來。
“危機”解除的同時,這些人,也開始向我聚攏過來。
讓我不安的是,一路上,他們都在相互詢問:“第一個提醒的那家夥,你們認識麽?”
我得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否則,被他們視作内奸甚至奸細的話,可就不妙了。從他們的高層以及他們剛才的表現看,這是一群一根筋的人,不大可能因爲我剛剛提醒過他們,就想當然地接受我,把我一直當成自己人來對待。如果看出不對,發現我并非新丐幫之人,他們照樣能對我痛下殺手。
幸好,我在情急之下,及時發現了新的問題。
新丐幫的幫主、護法和長老們,一直都沒有在這裏出現過。即便,領導們總是習慣于最後出場,甚至個别會有遲到的壞習慣,可他們晚的有些不正常。
于是,我又扯脖子問了一句:“有人看到幫主和四位長老麽?”
兩位護法給我的印象不好,所以,我故意沒有提他們。
經我這麽一“點醒”,大家果然不再向我這邊集中了,他們的關注點,也迅速從我身上,轉移到了對高層領導“至今仍缺席”這個問題上。不少人,更是很明确地表現出了不安的情緒,擔心新丐幫的主心骨們出了意外。
新丐幫規範的管理體系,再次發生作用。大家開始自發的按照身份歸屬,重新集合。我在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後,也自覺地向“行政人事部”的隊伍靠攏過去,畢業後,我隻正兒八經地接觸過企業中的這個部門,知道一些其中的規矩,制度之外的規矩。
不過,這個新丐幫還真是搞笑。他們取了一個古老的組織名稱,卻設置了一個最現代化的組織架構,涵蓋面還挺廣,我聽到有人說古玩部、能源部,居然還有環保部!
我光圖方便了,卻忘記了,在這種狀況下,行政人事部,通常是要代爲履行領導職責,對其他各部門進行統一調度安排的。
而且,令我尴尬的是,雖然有人喊到行政人事部,但真正過去的隻有三個,包括我在内。
另外兩位“幫友同事”,一個是幫主的司機兼保镖,一個是負責具體後勤事務的,也就是專門跑腿的。他們兩個,都屬于這個部門的邊緣人士,從來沒有進行過組織工作。
而我,給自己選的崗位是行政專員,一般企業中,事情最雜也是最不起眼的崗位。
然而,這是新丐幫,專員是個級别很高的職稱,其權利,在所屬職能的崗位序列上,基本等同于部門經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