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北京城的安危,用得着咱們這群連北京戶口都沒資格拿的“江湖兒女”操心麽?有關部門,那可不是白吃幹飯的。
但我影響不了這群自由散漫慣了的世外高人,接不接受他們的決定,又有什麽區别呢?他們顯然是要先看看别人的戰果的。
我把精力轉向更實際的内容:派誰去支援?
這次搞笑了,大家把目光齊刷刷地指向了周扒皮,這個一度被遺忘在主座上的人。
周扒皮不虧是老油條,見大家都在看他,他先是擡了擡手,示意大家坐下并保持安靜,把該有的“盟主”派頭耍出來。然後,他輕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這次的支援行動,是完全自願的,我不想強求大家……”
一多半的人,把目光收了回來,同時,哈欠連連。
我也沒了興緻,照他這個玩法,我一個志願者也帶不回去。當年中國支援朝鮮,那也隻是打着志願的旗号,該派誰,怎麽打,事實上都是很明确的。
周扒皮又啰裏啰嗦地講了一堆大道理,直到所有人都不再看他了,突然話鋒一轉,對着我問道:“但不知,丁老弟,有沒有中意的人選,想要帶過去幫忙的啊?”
這家夥,怕自己被駁了面子,直接把球踢給了我。
不過也好,我沒他那麽多的顧慮,說話不用考慮利益上的沖突,也無需特意給誰留面子;而且,就算最後被拒絕了,丢面子的也不一定是我。
于是,我故意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先用右手小拇指假裝剔了剔牙,又做了個彈出穢物的動作,學着蔔天的腔調:“敵人不好對付,我還是帶上幾個真正能幫上忙的吧?比如……”
我用手指,對着“橫掃千軍”和麻生立功他們師徒所在的位置,虛點了幾下,然後故意含糊說道:“你們都可以去幫忙的,但不知有沒有這個膽量?”
“橫掃千軍”和麻生立功都不吃我這一套,笑而不語。趙大錘卻是哎呦一聲喊了出來,然後漲紅了臉,大聲喊道:“我不是孬種,我去!”
這一巴掌扇得太狠,無數怨毒的目光,甩向了麻生立功。在這種場合下,徒弟亂說話,當然是師父的責任。
麻生立功尴尬地站了起來,想說句道歉的話,卻見大家把臉都扭了過去,心裏也有些不舒服,便改口對我說:“小徒魯莽,讓丁少俠見笑了。既是如此,我們師徒,便聽候您調遣就是。”
趙大錘在一旁欲言又止,臉漲得跟個茄子似的。我明白過來,這傻小子,被人算計了,不知道是蠱術還是幻術?
我把頭轉向花開、花謝的位置,卻現二位已經去見了周公,嘴角上甚至還有口水。不管他們這樣子是不是裝的,總是沒辦法去問個清楚了。
再說了,這個人事實上是在暗中幫我,我沒必要去知道真相,給人家惹麻煩。
唉,要是“橫掃千軍”這四個老家夥,也帶徒子徒孫們來就好了,我說不定可以照葫蘆畫瓢,也利用他們一下。
“臭小子,别不知足!”一個蒼老但卻有力的聲音,鑽進了我的心裏。
又是一個可以直接進入心裏和我對話的?想來是橫掃千軍中的一員了。
這技能是不是太普遍了。我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武俠小說中常說的傳音入密之術,他們的聲音,其實還是通過我的耳朵傳過來的,隻是方式比較特殊而已,感覺起來就想直接與大腦對話一樣。
“這是你小瞧了老祖宗的本事,哈哈。”
偷聽還沒結束。
我索性在心裏激将:“你們不是号稱橫掃千軍麽?怎麽連小鬼子的民兵武裝,都不敢去迎戰了?”
“臭小子,你懂什麽?我們不去有不去的道理;而你,帶着他們去了,也是好處多多。你也不說謝謝我們,幫助玉成此事?”
“好處,什麽好處?”
等我問到實質内容,他反而不說話了。
我擡頭望向那四位“大神”,從他們的臉上,卻是看不出任何異常來,無法判斷是誰在跟我說話。當然,知道了沒用。
對了,我又想起了一個老問題,他們是怎麽知道我會從肯德基回來,而且,能在第一眼認出已經改換了樣貌的我?
“笨蛋”,這次與我心靈對話的是張天橫,“老二既然能算出你什麽時候到,自然也知道你易了容,變成怎麽一副模樣。”
不會吧,這也成?
我一直以爲,他們所謂的占蔔,就是找幾塊動物骨頭,往地上一扔,然後與易經上的原理,相印證一下……
“你說的那是老皇曆了。真正做占蔔的,哪有不會利用現代技術、現成工具的?”張天橫繼續爲我解惑,“我們也會與時俱進的,隻要把你的占蔔信息,與計算機的人像模拟系統對接一下,你的模樣就出來了,都不用手畫,真是方便啊。”
我不想繼續跟他們“聊天”了,壓力太大,人家的學習能力比我強。
人選雖然确定,但離決戰的時間還早,周扒皮就先把我留了下來,說要讓我跟新夥伴們好好熟絡熟絡,加深一下感情。
結果,他自己卻再也沒來找過我。這更堅定了我之前的判斷:他現在隻是一個傀儡,說什麽做什麽,都由不得自己。
趙無極不在了,蔔天正在玩失蹤,又把我支走,我們這支隊伍就像被人借殼上市了一樣。也不知道,于叔那邊是不是還會和我們“挂鈎”。
讓我納悶的是,這一天多的時間裏,牛一方他們也沒來找過我,連個口信都沒捎過。如果說,之前我被轉移到千裏之外的沙漠中,他們追蹤不上,還有情可原。如今我都回到北京了,還給小牛了“信息”。
在大戰之前,他們沒理由不過來跟我提前通個氣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