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得我心裏一陣發酸:能把北京果脯視爲珍寶的人,這平時的日子,過的得有多苦啊。中國人常講,“公道”自在人心,不就是在提醒,别把它講出來麽。這群家夥,不但不聽勸,還打出旗号去争,不是自己找罪受麽。
馬長老帶過來一個緊急消息,我連果脯也吃不上了。
我們的敵人,井上川一,下戰書了。
沒人清楚他是怎麽獲知敵人是誰的,但戰書的送達方,寫的很明确:新丐幫胡幫主親啓。
因爲事關重大,目前爲止,幫中上下,還沒有一個人看過戰書的内容。除了送信這個環節的經手人外,也基本沒人知道此事,包括兩位護法和其他三位長老。
胡幫主沒把我當外人,當着我們兩個人的面,把信拆開,并邀請我們共同浏覽。
“戰書”的主要内容都是打印的,隻是在擡頭的稱呼,約戰的時間和地點上,是人用筆後填上去的。
也就是說,這種戰書,井上川一他們,發出了不止一份。
這就是戰争。在我們關注并研究敵人的時候,敵人也在觀察和分析着我們。
雙方遲早一戰,與其都藏着掖着地等着算計對方,不如爽快點,約好時間地點,明刀明槍地打一場,一決高下。這倒是挺符合武士道的精神。這戰書,不知道是井上的主意,還是來自他手下那些高傲自大的忍者。
新丐幫四位長老的本事,之前都有在外人面前展示過,算不上什麽秘密。對方既然敢下戰書來,自是有了克制的辦法和針對的戰術。
而我方,對敵人卻是知之甚少。我雖然也獲得了一些重要的線索,但卻是不完整的,而且太過泛泛,并不具有針對性。反而,我的情報說明,敵人是有逐一擊破我們的實力的。
下戰書隻是一種形式,不管去不去,問題都在那裏擺着。而若不敢應戰,等着被人打上門來,失去的還不隻是士氣和性命。
馬添翼面露憂色,胡幫主則把頭轉向了我:“這件事,丁少俠怎麽看?”
“避無可避”,我隻說了自己的觀點,不左右他的決策。同時,我也在心裏想着,還有哪些熟人,可能接到井上川一的戰書。周扒皮肯定有一份,于叔那邊呢?井上川一,不會狂妄到找有官方背景的他們叫闆吧。
胡幫主瞥了一眼馬添翼,示意他先出去一下。
待到“屋”内又隻剩我們二人時,胡幫主拿出他那盒“珍愛”的果脯,非常懇切地對我說:“此次應戰,希望丁少俠能夠助我們一臂之力。”
這意思,他是決定出戰了?可,他之前還不是說,幫中大事,都需要七人協商的麽?
胡幫主仿佛看出了我的困惑,笑着對我說:“方向上的事,基本上我一個人定就可以了。隻有涉及到具體細節,我才會把七人聚齊。所以,你不要擔心我們在對敵的态度上,會有什麽動搖或變數。”
這是位可敬的愛國人士,但我不肯能現在就給他明确的答複。畢竟,我也是自己組織的一份子,盡管那個組織看起來,比這新丐幫,松散,也就是不靠譜得多。
我說出自己的爲難之處,同時承諾:在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後天晚上,八達嶺長城上,他們與敵人的那場精彩對決,我會盡量到場。
然後,我伸手取了一塊杏脯,扔進嘴裏。實在太餓了,先補充點糖分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保存的太久,有了“風化”的迹象。這杏脯被我抓起的時候,已是酥酥的,進入我的嘴中後,則直接散成粉末狀,成了“入口即化”。我連這杏脯是什麽味道都還沒嘗出來呢,它就消失在了我的消化道中。
随即,一股暖流,從胃部升起,傳向四面八方,剛剛那饑腸辘辘的感覺,立刻消失不見。
壓箱底的果脯,果然不簡單,一顆小小的杏脯就讓我吃飽了。
胡幫主托着果脯盒的手沒有收回去,用眼神示意我繼續。
我心裏明白,這東西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簡單,指不準是他從哪裏搜刮到的仙丹妙藥呢。吃到一顆算是緣分,再多的話,我可就成“拿了别人的手軟”了。
隻是,這沒有嘗出味道的寶貝,多少有些遺憾,我明白西遊記中豬八戒想吃第二個人參果的感受了。
我瞥了一眼胡幫主手中的果脯,強行把它們等同于我不喜歡吃的俗物,壓制住内心的沖動,然後笑着擺了擺手:“謝謝胡兄,我已經飽了。”
胡幫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什麽話也沒說,手腕一翻,又把果脯收了起來。
難怪範蠡有收藏寶貝的習慣,原來可以在關鍵時候,拉關系、套近乎啊。我不得不承認,胡幫主這連手下長老都不給吃的神奇果脯,讓我對他大生好感。人家享受不到的待遇,你享受到了,那感覺就是不一樣,飄飄的。
幸虧我隻吃了一顆,還不足以被他收買。
在這裏耽誤了太久,加上又出了“下戰書”的事,我想先回周扒皮那邊看看,便向胡幫主請辭,希望他們把我送回到希爾頓酒店附近。
雖然我不清楚自己在哪,但他們總不會在北京的鬧市區,大張旗鼓地造一個什麽“虛位”空間吧。
這是一個合理的請求,卻遭到了胡幫主的拒絕,他很果斷地對我搖了搖頭。
我以爲他想強行留下我,好在後天陪他們一同“赴約”,臉上露出不快,同時在心中盤算着,該如何離開這裏,是不是需要擒賊先擒王。
可他們是我的盟友,将來還要一同并肩作戰呢。别人我不清楚,那負責吃拿卡要的四位長老,隻要讓他們從容發揮,還是可以幹掉一些不入眼的小鬼子的。
我一旦出手,就難免失了和氣。真是好生爲難。(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