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使了陰招,有些不大光彩。按照他們的約定,隻要求這玉佩是不能碎的,但卻沒說不允許蓋地自己把它毀掉。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投鼠忌器,緩一緩攻勢。
江口櫻也不例外,我可以明顯看到紙牌前行的速度慢了下來,幾乎就是在原地打轉,它們從空中劃過的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
江口櫻好像放棄了紙牌的輔助攻擊戰術,直接欺身而上。看樣子,她是打算與蓋地硬碰硬,直接從手中搶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蓋地還要去主動破壞玉佩的話,可就跟他的身份太不相稱了,即便赢了也不光彩。
這時,牛一方像幽靈一樣飄了過去,擋在江口櫻和蓋地之間,繼續當他的“人肉沙包”。随着江口櫻手掌的上下翻飛,牛一方身上布滿了黑色的掌印,隻是顔色越來越淺。
不會吧,牛一方也要學着他們耍賴麽?
爲了方便識别掌印,蓋地特意提供了一種黑色的油泥,讓江口櫻塗在手上。東西雖然好用,可它也是消耗品,會越用越少的。如果全部浪費在牛一方身上,即便最後江口櫻打中了趙雅,如果沒有留下黑色的“證據”,也是不好做判别的。除非,江口櫻冒着得罪我們的風險,在趙雅身上留下九處硬傷。
至于牛一方本人,因爲他身上的掌數已經“達标”,再多上幾個都無所謂。這次的“比試”又沒規定,夠數的人必須離場。
他們這是要丢我的人麽?我都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江口櫻聽到我的心聲後,嘿嘿冷笑了幾聲,卻沒有改變攻擊策略,依舊把蓋地選爲主攻目标。隻是,她攻出去的招式,基本上都被牛一方硬“攔”了下來,他已經快變成一個黑色的大泥孩了。
而趙雅,則躲在屋子的另一個角落裏,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這邊的“戰況”。
眼看時限将至,蓋地突然輕輕地“咦”了一聲,緊接着身子騰空而起,向趙雅撲去。
趙雅吓了一跳,雖然明知道蓋地不會對她怎樣,還是忍不住跳離了原來的位置。就在這一瞬間,江口櫻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到趙雅跟前,打出一串連環掌。
我聽到,趙雅發出一聲悶哼,這小丫頭終于吃虧了。
鬧鈴響起的同時,剩下的39張撲克牌,也飛到了我的手中,隻是黑桃和紅桃兩個花色的撲克牌,都已經變得破碎不堪,形狀也都從長方形變成了橢圓形。
蓋地長籲一口氣:“想不到,還是被你得逞了。我很想知道,在這個不能借助自然力的環境中,你是如何做到對這些小紙片的運用自由的。怎麽樣,小丫頭,能不能給我這個過時的老頭子,講講其中的奧秘?”
江口櫻沒有回答,隻是看向我:“怎麽樣?我這技術,可以吧?”
我有些困惑:“你這駕馭撲克牌的方法,不能算是體術吧?”
“是的,嚴格意義上講,這不能算是體術”,江口櫻點點頭,“但,這是一種可以應用在傀儡身上的技術,所以……”
“等等”,趙雅突然插話,“還沒檢驗成果呢,你們怎麽就認定她赢了呢?”
蓋地沒有直接回答,他把雙手張開,裏面各有一堆紙牌的碎屑,玉佩卻不見了。
牛一方自不必說,他身上的掌印,少說也有九十個了,早已超額。他看了一眼趙雅之後,便勸她不要再驗下去了,直接認輸就是。
我覺得他的表現有些奇怪,于是也看了趙雅一眼,結果發現她的臉上,抹滿了黑色的指印,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
趙雅知道自己出了醜,直接蹲到地上,想通過她那“回放”的技能,看看自己是怎麽中招的。
可她蹲下後三秒鍾還不到,又重新站了起來:“牛一方,你造的什麽破世界啊,我的技能都沒法使用了。”
蓋天哈哈大笑,然後安慰她,他在小牛的地盤上也是啥都不做不了。
趙雅瞪了他一眼:“少跟我套近乎,我們很熟麽?”
蓋地無端端碰了個釘子,立刻就改變了陣線,他用近乎讨好的口氣,詢問江口櫻,剛剛是怎麽做到的。
我當然也想聽聽,卻利用主人的特權,要求她至少講出個大概來。
江口櫻說,其實也沒啥,她用的是一種被他們成爲“念”的技術,類似于中國武俠小說中的内力,但又有所不同,是一種通過自身錘煉後得到,又可以自由駕馭的能量。既可以用在體内,又可以用在體外。
她的撲克用的那麽好,就是因爲她在洗牌的時候,将自身的“念”力輸入到了這些撲克當中,以此來對它們進行控制。
這一部分,我大概懂了。有一部日本的動畫片,叫做huntor的,成體系的介紹過這種能力,隻是不知道現實中的念修行者,有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話說回來,那天在日本使館見到的那些人中,有幾位,“表演”的好像就是“念”。
我這一“明白”,江口櫻馬上就不講這方面的内容了,轉而介紹她攻擊的方式。她原本打算借用這些撲克,通過他們三個身上的穴道,将自己的“念”灌輸進去,進而影響他們的反應速度和力量,以便在正式交鋒時一擊得手。
在這方面,蓋地是最配合的,26張牌的每次“到貨”,他都照單全收。到最後,單憑那些撲克牌輸送過去的念力,江口櫻就已經有把握将他擊倒甚至殺掉了。
趙雅那邊雖然一直在躲閃,但江口櫻已經測出她的運動速度不及自己,所以隻是吓唬她一下,并未浪費自己的念力。
布局完畢後,江口櫻本打算用那26張撲克牌,将“基本失去抵抗力”的蓋地手中玉佩搶下,然後華麗麗地送到我手中。
結果,蓋地這個老狐狸,卻察覺到了自身的不對勁,直接用玉佩來威脅她,不讓她發動那雷霆一擊。無奈之下,她隻好将灌輸了念力的撲克牌,停滞在空中。在飛速旋轉的過程中,紙牌的邊邊角角被扯成肉眼難以察覺的粉末,偷偷“攻”入了蓋地的手掌中,在玉佩周圍逐漸形成了一個由“念”構成的保護罩。
保護罩完工後,江口櫻便将玉佩輕巧巧地“奪”了回來,蓋地攔都攔不住,所以才“咦”了一聲。
至于趙雅臉上那些手印,江口櫻先是咯咯直笑,然後指了指牛一方,說:“那些黑色泥油,都是從小牛屁股上的手印挪過去的。”
不用問,這也是用的念力了。
這是一種,能在牛一方的世界裏,直接對他這個神,發起攻擊的能力。想到這,我忍不住看了小牛一眼。這小子,要想繼續當他的神,還要抓緊發掘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能力啊。
“測試”完畢,江口櫻用事實證明,除了幻術之外,她還有一些讓同伴看重甚至忌憚的能力。如果能應用到傀儡身上,完全可以當做一隻奇兵來使用。
我問江口櫻,這種念力,可以用在仿造的人身上麽?
江口櫻點點頭,念是可以用于遙控傀儡的,隻是有點浪費。在“念”的儲備不足時,可能還得找機會給它及時“充電”,把“念”力補足,以免露餡。
這都是小問題了,隻要人還在,咱不怕消耗大。
隻是,這用來制造“鏡像人”的工具,卻是不适合讓趙雅他們看到的。于是,我要求牛一方把趙雅和蓋地都“請”了出去。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放心。考慮到趙雅的“情景再現”能力,我把江口櫻和江口神助都扔進了鬼籠中,讓西施他們控制姜燦,完成制作鏡像人的任務。
至于我的本元,把命令“發布”出去後,就開始海闊天空地胡想起來,記憶庫龐大和多心多用是我的優勢,不用白不用。
當然,若是蓋地、牛一方和趙雅合起夥來……我這番努力會不會白費,也還真不好說。
等牛一方他們再回到房間時,見到的還是父女兩人:真的江口神助和假的江口櫻。因爲隻是測試,江口櫻隻給她的鏡像人灌注了一點“念”力。
看到眼前這個來到世上還不足十分鍾的赝品江口櫻,娴熟異常地使用“念”力,将一副撲克,演化出讓人眼花缭亂的變化來之後,我們所有人都震驚了。
我明白那個井上川一,爲什麽會如此大動幹戈地展開奪鏡之戰了。一個簡單的副産品都能用有如此神奇的力量,那等到六鏡齊聚的話,豈不是神鬼俱滅了?
我指着地上的江口神助,問蓋地,能不能把他也“救”過來。一個江口櫻已經如此厲害,那她的老子,豈不是更讓人期待?
最關鍵的是,這兩個人,都是完全歸屬于我的,屬于我的嫡系。在任何情況下,這樣的人,都是多多益善的。另外,别忘了,作爲鏡像人,他們是可以永遠不吃不喝的。
蓋地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什麽附加條件也沒提,這多少讓我有些意外。
等他把江口神助“救活”過來,老爺子才在我的“心裏話專線”中,對我說,問問這個小日本,把蔔天弄哪去了。
江口神助恢複神志後,果然也像江口櫻一樣,上來就拜,并尊稱我爲主人。同時,又對我之外的其他人,态度冷淡,并不因爲他們是我的同伴而改變。可能,對他們而言,隻有直接擊敗他們的主人,才值得服從和尊重吧。
還好,蓋地也算得上是“世外高人”,加上老友的“小命”在江口神助手裏捏着呢,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對他的傲慢不予理睬。而牛一方和趙雅兩個小輩,則根本入不了江口神助的眼,也不會産生沖突。
我先簡單過問了一下江口神助的個人信息,這才知道,他是“玄意門”的掌門。除了吹石三兄弟和江口櫻之外,他還收了不少來自其他忍者流派的記名弟子,因此對流傳至今的那些忍術都多少了解一些。
對于“念”的使用,江口神助告訴我,他在國内可能連前五都排不進。他親眼見過兩個用“念”的高手在日本海上大戰,他們制造的念獸,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連路過的某大國的軍艦上發射的導彈都拿它們沒辦法。
當然,因爲追求的目标不同,那些頂級高手,輕易都不會摻和到俗事之争中,除非,有了他們認爲可以匹敵的對手。
因此,他也不建議我們與井上川一,進行那種一對一的單人較量,最好都是利用人多的優勢,用隻比平常人高一點的技術,把他們打敗、拼死就好。千萬不要逞個人英雄主義,以免招來越來越多的妖孽級人物,把事态越惹越大。
至于他,對這種半江湖的争鬥,原本就并無多大興趣。隻是乍聞愛徒慘死,悲憤之下,才起了尋釁複仇之心……如今,既然他們師徒都歸在我門下,自然希望我能在這一戰中全身而退,不被殃及。
不被殃及?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問他:如果井上川一去鼓動他所說的那種妖孽級高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對方是信井上川一更多些,還是相信我們更多些?
江口歪着頭想了一下,也是苦笑:以井上川一的心機,如果他真的需要把那些妖孽招出來,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因此,不管這一仗最後會打到什麽規模,都是無法回避的。
大家心照不宣地默哀了一會兒後,我問江口神助,把我的朋友,那個老頭,藏哪去了?
江口神助臉上露出難色:“因爲當時是敵對狀态,我沒想留他的活口。所以,當時,抓住那個老頭以後,我直接把他扔給我養的神獸了,所以……”
“什麽?你把我的老朋友,拿去喂畜生了?”蓋地怒不可遏,飛躍上前,一把抓住江口神助的衣領,“快把你那怪物放出來,給他償命!”(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