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如果不是我有天耳,整個人又恰巧處于放松狀态,可能都不會留意到。
這個我熟悉口音的男子,正在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與一個女子交談着,顯然身份要高于對方,而且很強勢。
男子問那女人:“你确信,他在那夥日本人的手裏?”
“是的,我親自去查驗過”,女子略微遲疑了一下,“隻是,現在變成了木頭。”
“木頭?怎麽回事,還能變回來麽?”
“應該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你知道,我不喜歡别人在我面前故弄玄虛的。”男子應該是生氣了,嗓門突然大了起來。
“如果沒有使用正确的解除手法,即使身體恢複正常,他的意識,仍然是受那日本人操控的,搶回來也沒用。”
“那她肚子裏的孩子呢?會不會受這個什麽術的影響?”男子開始着急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得擒住那日本人之後,親自問他才行。”
“哦,你們有多大的把握,生擒他?”男子的聲音,再次恢複平靜。
“五五開吧”,女子的口氣突然變得輕松起來,,“那小日本,得罪的人太多,打敗他們不難。隻是,這些人當中,說不定有想直接要他命的。我又不是其中主事的,隻能見機行事,盡量保住他的性命,問出秘密再說。”
“嗯,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提前暴露身份”,男子在房間裏走了幾步,倒了杯水,“關于你的酬勞,前面的百分之二十,已經打到你在瑞士的賬戶上。”
“好的,謝謝。”
“那,沒什麽事,你就先回去吧,别讓他們起疑心。”
“好的。”
我聽到他們向門口走去,連忙也爬了起來,想偷偷去看一看他們的樣子。
聽距離,他們應該已經走到門口,那個女子卻突然停下腳步,輕輕噓了一聲:“你隔壁,好像來人了。”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這裏是酒店”,男子不以爲然。
我卻吓了一跳,如果這女人,聽力也那麽好,我這麽走到門口卻不出去的話,可有點不太合适。
于是,我轉向了洗手間,猛然打開水龍頭。
我聽到,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下,心中暗自得意,小樣,偷聽我?
但是,我也隻能得意到這裏。因爲,我已經沒辦法,出去看他們的樣子了。
既然不能看,就隻能去分析了。
他們談到的日本人,十有八九就是我們要對付的井上川一。如今天下太平,來華的日本人中,壞人不會像侵華戰争時那麽多,而能把人變成木頭的壞日本人,除了他,應該也不會有别人了。
聽口氣,隔壁那男子,要找的,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這讓我想起了侯妍,心中不免憤慨,這個井上川一,怎麽那麽喜歡綁架孕婦,不怕遭天打雷劈麽?
另外,雖然那女子說,井上川一的仇家不少,但肯定不會那麽湊巧,都趕在今天齊聚在這希爾頓酒店中。概率,加上直覺,我覺得這個女子,應該是周扒皮帶來的手下之一。
至于,那個男子,想不起來也罷,反正他也隻是一個旁觀的主兒,而且還是站在我這邊的,雖然幫不上忙,但應該也不至于構成威脅。
晚飯就在酒店裏吃的,算不上豐盛,但銀子花了不少。當然,我沒有理由心疼這點錢,一來,不用我買單,隻要肚子沒意見就成;二來,大家都知道,我們這次是來“賣命”的,花多少錢都不冤枉。
餐廳的人不多,但我們并未談及“正事”。周扒皮把牛一方支到其他桌上,找了一個看起來就很猥瑣的瘦子過來,給我們講了半個多小時、葷素搭配的小笑話。
奇怪的是,周扒皮帶來的手下中,好像沒有女人。我還特意向周扒皮求證了一下,問他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過來了。周扒皮直接回我說:“當然都叫過來了,不趁着現在吃個團圓飯,彼此認識一下,以後怕沒得機會咯。”
周扒皮說話的時候,我看得很仔細。他的神情,自然中透露着哀傷,很有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不似作僞。
難道,我猜錯了?出現在隔壁的女子,不是和我們一路的?
晚飯之後,周扒皮、趙無極和我,回到趙無極的房間,商議接下來的行動。保險起見,這次密議,隻有我們三個參加,周扒皮的手下和牛一方,我們都沒叫上。
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井上川一這幾天,正在和國内的幾家大公司洽談合作事宜,他的身影,頻頻在公衆媒體中曝光,很是高調。他從成都“搞來”的那批木雕,也都順利運抵了他在燕莎的私家别墅,據悉将會于近日,作爲收藏品,轉運回日本。
顯然,他把媒體扯過來,是爲了讓我們投鼠忌器,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發動襲擊;同時,又故意洩露會将木雕運走的消息,逼我們趕快動手,但隻能采取夜間偷襲的方式,深入他們的主場“作戰”。而且,因爲“主戰場”在日本人聚集區,考慮到國際影響,我們還不能鬧得太大,否則将會面對與警方“爲敵”的尴尬境地。
這是陽謀,我們别無選擇,隻能選派少數精英去進行客場作戰。
周扒皮的意思是,先派兩個可信的人,去“實地考察”一下,摸摸日本人的底,然後再做更詳細的計劃。如果能悄無聲息地來回,當然最好;如果不小心被發現,索性就将“打草驚蛇”的動靜,鬧得更大些,大亂日本人的陣腳。
當然,前提是,我們派去的人,不能被對方活着抓到。
至于人選,自然隻有趙無極和我了,周扒皮要留在這裏坐鎮。而且,按照原定計劃,這些天,還會有一些高手陸陸續續趕來,他這個“帶頭人”還是留在明面上爲好。(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