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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無意中挽救了一場危機

這一次要對付的是正主兒,我不想連累别人,也不想被别人連累。

所以,我決定一個人偷偷地過去。當然,夏啓宏是要帶上的,他雖然未必可靠,但總算不在累贅的範疇之内,聊勝于無了。

叫上他卻也不容易,因爲看不到,我隻好小聲嘟囔了一句:“瞎起哄!”,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拐向車頭方向。

夏啓宏有沒有跟上來我不知道,甲瑩卻是在我後面亦步亦趨。

我拿不準她的想法,隻好先停在廁所門口。

她也停了下來,和我隔着三步之遙,笑眯眯地看着我,卻不說話。

廁所裏的人很快就出來了,我對她示意女士優先,她卻笑着搖了搖頭:“你進去吧,我不急。”

我故意在裏面磨蹭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卻沒看到她的影子。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把她擺脫了,我心裏自然是十分高興,繼續向車頭邁進。

緊挨着的這節車廂是餐車,雖然過了就餐時間,卻也是座無虛席,疲憊的旅客們正以千奇百怪的姿勢,酣然入睡。我小心翼翼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生怕驚醒了他們。

簡單的幸福,未嘗不好。我有些羨慕他們了。

在餐車另一邊的連接處,我看到了正在吐煙圈的甲瑩。看到我過來,她沖我微微颔首,同時取出她的精緻煙盒,示意我也來一支。

我不抽煙,也不喜歡抽煙的女人,眉頭一皺,就要從她身邊走過,卻被她伸手拉住:“帥哥,你方向搞錯了吧?地球是圓的的,這火車可不是,南轅北轍在這裏行不通。”

我笑了:“沒人規定,不可以在火車上走回頭路的吧?”

“你真的打算走回頭路?”她這句話倒像是語帶雙關。

我怔住了,知道已被她看穿了想法,索性就跟她說個明白。我告訴她,這趟列車有問題,我想去車頭看看,同時希望她抽完煙就回房間去,外面不安全。

甲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她用手掐滅煙頭,然後故意把最後一口煙圈噴向我:“要回去咱們一起回去。如果你暫時不想回去,我隻好跟着了。萬一,你再發瘋把司機給殺了,我們這一車人都得玩完,哪都不安全。”

我沒辄了,隻好吓唬她:“我瘋起來,認不出你,把你殺了怎麽辦?”

“能怎麽辦?變成鬼,纏住你咯!”她笑了起來,渾然不懼,“既然哪都不安全,我可不願意做個糊塗鬼,起碼得知道是誰殺了我。”

好吧,我看她好像很有底氣的樣子,應該也有兩把刷子,也就不再堅持。

路是自己選的,我已經仁至義盡,接下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通往硬座車廂的門,是鎖着的。

我真準備強行開門,甲瑩攔住我,指了指天花闆,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不如,我們從車頂上走過去吧,一定很好玩!”

嗯,是好玩。就她那小身闆,按照當前火車行進的速度,在她起、落腳的瞬間,随随便便來陣兒風,就能把她給吹走。

可是,這種事,我單方面否定沒用啊。

我還沒表态,她已經開始行動了。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法子,在她起身向上的時候,頭頂的那塊車皮已經不見了,強勁的冷風,順着那個新開的天窗,不要命地往裏面灌,一眨眼的功夫,我已經連續打了六個響亮的噴嚏。

我連忙轉身把車門掩好,以免殃及裏面的無辜。

回身再看時,甲瑩已經不見了身影。

還說擔心我發瘋呢,那她現在的行爲算什麽?角色扮演麽?

“夏啓宏,在麽?”我沒在疾馳的火車頂上走過,物理常識卻還懂得,知道可能面臨的風險,得确保我的“特技保镖”在旁邊。

夏啓宏沒有現身,但他從缺口處伸出手來,把我拽了上去。

我小心翼翼地趴在列車頂部的時候,看到前方有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在漸行漸遠。甲瑩已經把我落下了好幾十米。

我不好意思再害怕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嘴裏小聲念叨着:“不要起跳,慢慢走就好。”

可是,這外面太黑了,我居然趕上了一個多雲的夜晚,星星和月亮一個都沒看到。

耳邊呼嘯的風聲和腳底下的不時拌蒜,進一步增強了我内心的恐懼。在恐懼心的威懾下,蟲子和虞桃轉給我的優秀本能,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我又變回了膽小怕事的自己。

夏啓宏可能看得不耐煩了,現身扶住我,順便把飛檐走壁的吸附能力傳輸給我。腳上穩了,心裏也就踏實了。重新鎮定下來後,我才想到,應該把庫藏的軍火拿出來用一用,反正已經不可能再低調了。

我停下來,把庫存的槍都拿出來。教會夏啓宏使用後,他拿走了那把來福。手雷我沒敢給,這家夥下手沒輕沒重,萬一把火車炸壞掉,我們這一趟就白費勁了。

幾分鍾後,我又“活”了過來,在車頂上健步如飛,連夏啓宏偷偷松開我手這麽重要的變化都沒注意到,一心向前。

我很快趕上了甲瑩,和她齊頭并進。

終于來到車頭的連接處,甲瑩蹲了下來,随便找了個位置,就要動手撕車皮。我連忙按住她的手,大聲喊了好幾遍,又比劃了半天,她才明白我的意思,從廁所下去。

既然火車頭可能被人控制了,那這邊應該也應經發生了變故,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廁所是通風的,即便有人,主要他不擡頭向上看,剛撕開口子的時候,也不會引起太多注意。

廁所裏确實是有人的,而且不止一個。當然,他們都沒在方便。

讓我感到驚奇的是,看到我們從上面下來,他們不但沒有驚慌喊叫,反而面露喜色。有個人,甚至往甲瑩剛弄出來的缺口處看了一眼,躍躍欲試。

我沒空給他補充安全教育,隻好拉住他,問外面的情況。

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吭哧了半天,才擠出來兩個字:活屍。

這兩個字的内涵太豐富,我一時無法理解,隻好伸手去拉門,卻被他們死死頂住,不讓我打開。

甲瑩有些不高興,闆起面孔,指了條生死參半的路:“你們躲在這裏也是等死,别妨礙我們做事。真想活命,就到車頂上等着我們好了。”

認真起來的美女,說話比男人好使。

盡管害怕,但在求生欲望的驅使下,他們還是相互扶持着、哆哆嗦嗦地爬了上去。

我把門打開,卻沒有直接走出去。

激将深入險地,我當然得把夏啓宏這種無形殺手,先派出去開路。這小子,剛才給正常人點穴,卻不告訴我。這次,我也讓你感受一下“喪屍不倒”的尴尬。

外面卻是半天都沒有動靜,我有些奇怪,提前走了出去。

車廂裏已經空無一人、一屍,雖然滿地狼藉,但了無生氣。

另外一側的車門開着,好像那邊也沒有什麽動靜。

我醒悟過來,這才是真正的喪屍爆發。它們正沿着這趟列車,一節車廂、一節車廂地向後方“殺”去,沒空在這裏滞留。造孽哦!

沒空管那邊了,我得先解決車頭這邊的問題,别讓它帶錯路、出了軌。

既然車還在開,留在裏面的,應該不是喪屍,喪心病狂的人倒有可能。

甲瑩去破壞車門的時候,我把武士刀遞給她防身,她卻搖了搖頭說自己用不慣,還是留給我更合适些,說不定又能來一場帥帥的“大屠殺”。

我有些不好意思,差點就把手裏其實還有槍的事,告訴給她。

可是,甲瑩已經把門弄開。她連招呼都沒跟我打,就直接推門而入。

我拉住門把手,正要緊随其後,突然聽到銳物破空的聲音,有暗器!

這裏面,果然埋伏了敵人。

我不假思索,身子往後一滑,退了出去,順手帶過車門,将它作爲我的屏障。

可是,我沒能聽到金屬撞擊的聲音。

難道甲瑩,把暗器全部收了?或者,那些暗器的目标原本就是她,現在都已經順利完成任務,盡數釘在了她的身上?

我趕忙又把車門拉開,卻看到兩男一女、無聲對峙的場面。

女的是甲瑩,背對着我,看不到她擺出的pose;兩個男的都是乘警裝扮,人手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高高舉起,一臉凝重。

這就是傳說中,高手對決前的沉默嗎?看來,影視劇,也不總是在瞎掰啊。

我想起小龍女在楊過與金輪法王對峙時,用玉峰針相助的典故,于是笑嘻嘻地走了過去,走到甲瑩身後,然後取出一把ak47,推開保險,将槍口指向……

兩個假乘警飛身躲開的時候,我聽到甲瑩怒斥了一聲:“胡鬧,瞎……”

不會吧,難道我幫了倒忙?

後面的話,她沒機會說出口,就與其中的一位假乘警戰在了一起。她用的是雙劍,一長一短,姿勢好看,攻擊淩厲,打得對方隻有招架之力,根本不敢還擊。

可她也被擋在了那裏,另外一個假乘警,正向前面的火車司機沖去,手中武士刀,高高揚起,顯然是在打算,用雷霆一擊,将火車司機斬于刀下。

這壞小子,是打算同歸于盡麽?

雖然有槍在手,但從我這個角度,并不合适對他射擊他。我不敢。因爲,我不是神槍手,充其量隻能沖着他的方向,摟一梭子。而這一梭子子彈打出去,打中火車司機和控制台的概率更大一些,即便擊殺了他,也難免落得火車失控的後果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隻可惜,他不知道還有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在候着他。

他跳起的動作雖然很帥,但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行動軌迹,同時降低了自己閃避的靈活性。

砰的一聲槍響,他跌落在地,胸口上炸開一個大洞,顯然沒救了。

用來福這麽霸道的槍,進行如此近距離的射擊,除了夏啓宏,怕也是沒誰了。雖然殺的是敵人,但我還是頭皮一陣發緊,同時也慶幸沒把手雷給他。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的同伴吃了一驚,動作也随之停頓了一下,沒能及時封住甲瑩的進攻,腰部挨了一劍,血花四濺。這家夥氣急敗壞,他大罵了一句“八嘎”,不再一味防守,連劈數刀,逼退甲瑩後,便向我撲來。

已是三打一局面,我怕個球。

我扔下沖鋒槍,把武士刀抽了出來,看準來勢,用力一擊。

刀飛出去的同時,他的人也已撲倒在地,身上的血,汩汩向外冒着。偷襲時的甲瑩,下手一點都不比夏啓宏輕。

他們兩個都爽了,我卻還是沒能在意識清醒的情況,檢驗一下自己與忍者高手對決的能力。

火車司機已經吓呆了,雖然知道是我們剛剛救了他,卻也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我沒見過警察或者安全部門的工作證,沒辦法變個假證出來安撫他,隻好沖他笑了笑:“您繼續開吧,我們幫你把這裏簡單收拾一下,還得去看看後面的旅客。”

司機先是木然地點了點頭,随後卻像突然還魂了一樣,大聲對我說:“你們去看後面的旅客吧,這裏就保持現狀好了。”

保持現狀?和屍體同處一室,他不害怕,不惡心麽?

我以爲他精神錯亂了,皺着眉看他。

火車司機見我這副表情,連忙解釋:“您别誤會。我就是想保持現場狀态,将來領導和警察過來調查,我也好有個代不是。”

哦,我明白過來,這小子,是擔心自己擔責任呐。

算了,随他去吧。如果這趟車上的所有人,都變成了喪屍,這責任,可沒誰擔當得起,保護這個破現場,有個屁用啊。

我和甲瑩對視一眼,向外走去。

我拿走了自己掉落在地的沖鋒槍,但沒拾起對方留下的武士刀。我隻能管住自己,夏啓宏會不會趁機收藏它們,我可就管不着了。

來到後面的硬座車廂,連闖了四節空車廂後,我們看到了一個被人塞得慢慢騰騰的車廂。

這場面,真的隻能用塞來形容。

因爲,他們是一個疊着一個,擠進去的,見縫插人!橫着的,豎着的都有,根本看不到可以讓人可以挪動的空間。

我沒有看到一個喪屍。但我知道,如果他們不能及時退出來,在極度缺氧和擠壓狀态下,這節車廂裏的人,都要變成死屍,真正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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