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寶沒有直接回答我,他讓壯漢把我放下來,然後扶着我走到一旁的小土包上坐下,同時揮手讓壯漢到遠處警戒,這才小聲的對我說:“一會到了鎮上的旅館,我給你一下午的時間,讓你和小雪獨處,你一定要她把得到金印的經曆,完完整整地講給你聽,記住了?”
我點點頭,但同時又有些不太明白:“我去問她當然沒問題。可這金印的事,跟她又有什麽關系呢?她不過是李老闆在北京養的一隻金絲雀……”
“我也隻是猜測”,朱大寶眉頭緊皺,顯然也是沒有想透其中的緣由,“不過,小心無大錯。你去問問就好了,和她沒關系當然最好。”
“好吧!”我突然想起西施之前的分析,于是又問,“你之前不是說,救我的法子在汶川麽?那你有沒有找到李老闆,金印是不是在他手上?是不是也該去問問他?”
“李老闆我們已經找到了,不過”,朱大寶面露苦色,“他很快就死了,很多問題我們都還沒有來得及問。那隻手印已經移到了他的心髒上,神仙難救了。”
“那,金印呢?”
“嗯,金印也在他家找到了,否則我也不敢誇下海口,帶你到這裏尋找解毒的辦法”,朱大寶瞥了我一眼,“爲了救你小子,我可把和這事有關聯的,不管活的死的,都帶過來了,夠意思吧!”
“夠意思”,我用力點點頭,心中卻不以爲然,你還不是爲了将來利用我?
“可是,如果我猜錯了的話,這麽做,可能反而是個錯誤!”朱大寶說完,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欠了他一大筆錢卻賴着不還一樣,“所以,無論你想什麽辦法,一定要讓小雪對你講實話!”
考慮到小雪剛剛懷孕,所以,雖然她還是跟我住一個房間,但已經不再是大床房,而是标準間,各睡各的床。
我不習慣,她也不習慣。
我昨天可是一晚沒睡,身上又帶着傷,就想先補個覺,睡醒了再去完成朱大寶交給我的任務。明明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事,能有啥好問的,肯定用不了一分鍾就搞定。要不是擔心小雪有想法,我可能在倒下前,就順口問她了。
結果,我這邊還沒打完第一個盹兒呢,一個濕漉漉的身體,已經鑽進了我的被窩,是小雪,她剛剛洗完澡。我以爲自己又是在做夢呢,于是開開心心地把送到手邊的這軟軟的身體緊緊摟在懷中,任由身體該硬的地方都硬起來,甚至開始除去衣服,準備……
一陣刺痛傳來,我立刻就熄火了,然後“醒”了過來,随即就看到了被我壓在身下的小雪,雙目緊閉、面若桃花。
“怎麽停下了?”小雪見我沒了動靜,便又睜開了眼睛,“你放心來吧,反正這個孩子我又不想要!”
問題是,我不可以啊。
我心中歎了一口氣,身子一歪,滑到了小雪身後,從後面抱住了她,然後輕聲問道:“小雪,能問你個問題麽?”
“嗯?”小雪笑了,“我都被你這樣了,還有什麽不能問的?說吧!”
“你……”我還真有些說不出口,在如此的旖旎風光中,問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之間的事。
“你到底想問什麽啊?”小雪轉了個身,重新和我面對面,“還是頭一次見你這麽吞吞吐吐,什麽事讓你這麽爲難?”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不問,以後更沒法問。當然,在策略上,我可以選擇不用那麽直接的方式,于是我說:“能說說你的故事麽?”
小雪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抱着我的雙手,也收了回去,然後冷冷地對我說:“原來你是介意我的過去,才不肯和我親熱的,那好,我不打攪你休息了。”
我連忙把手伸過去,把她抓了回來,緊緊摟在懷裏,然後對她說:“對不起,我錯了。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隻是有些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小雪試了幾次,都無法從我的懷裏掙脫出去,便放棄了掙紮,她長歎一口氣,幽幽說道:“算了,講就講吧。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的。其實,兩年前,我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兩年前,小雪剛上大學,而且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2007年的寒假,小雪突然決定不回家過年了,她要利用這段時間,找幾份兼職,争取把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掙出來。
小雪運氣不錯,一下子找到了三份家教,酬勞也都不低。這也不難理解,她學習好,長的又漂亮,嘴還甜,再加上寒假期間多數人都選擇休息。
小雪老師的三個臨時弟子中,有一位就是李老闆剛上初中的女兒,李茜。李茜雖然調皮貪玩,但對這個小老師卻顯得格外親近,除了補習功課,在他們全家出去遊玩的時候,也會想着叫上小雪,并要求父母照發薪水。
就這樣,雖然把小雪請進家的是李夫人,但一來二往的,小雪與李老闆也慢慢熟悉了起來,并留下了聯系方式。這樣漂亮的女孩,誰不動心啊,李老闆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便厚着臉皮對她展開追求,并許下各種好處。
小雪雖然讨厭李老闆的無禮,但卻是真心喜歡李茜,所以也就一忍再忍,甚至當李夫人産生懷疑向她問起的時候,她都沒有說出實情。
春節過後不久,李夫人找了個門路,把李茜送到了國外去讀書,小雪這份家教也就停了。她以爲,從此和李家就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
可誰曾想,這一年的五月,汶川發生了大地震。而小雪的家,在映秀鎮上。
看到新聞的那一刹那,小雪感覺自己都要瘋掉了。她拼命地往家裏打電話,每一個人。結果,沒有一個應答的,她在映秀的所有親人,失聯了。
小雪開始翻查電話簿,給上面爲數不多的遠親打電話,請求他們幫忙去問一下。可她收到的回複,也都隻是言語上的同情與安慰。
這也怪不得誰,在那種情況下,除了親自過去,誰能知道她要找的家人在哪裏。可那種地方,又豈是一般小老百姓願意去的?
小雪已經崩潰了,開始在電話簿中盲目地翻來翻去,也不知道該向誰求助。突然,她看到了李老闆的電話,手指下意識地停住了。
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大腦裏一片空白。大約停頓了有一分多鍾,她才緩過神來,遲疑着,但最終還是按下了撥出鍵。
“您好!”李老闆習慣性地問了一句。當然,也可能是因爲好幾個月過去了,小雪這個偶然路過的女孩,已經淡出了他的記憶。
“是我,梅映雪,您女兒寒假期間的家教老師”,小雪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想求您幫我一個忙!”
“哦,是小雪啊!”李老闆有些心不在焉,“對不起,我現在有點忙,等會兒再說好麽?我打給你!”
“不能等!”小雪怕自己一會兒會後悔,連忙說,“隻要您肯幫我,你想要我的什麽,我都給你。”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接着才有傳來李老闆的低沉嗓音:“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
兩個小時後,李老闆把小雪帶到了北京飯店,他預定的房間,大床房。
小雪已經從最初的慌亂中冷靜下來,她并不懼怕李老闆這略帶壓迫性的會面安排,因爲此時的她,有更害怕的東西。
小雪很鎮定地對李老闆說:“我希望您能出錢出人,帶我去一趟映秀,找尋我的親人。無論他們是死是活,在這之後,我都是你的。但前提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李老闆嘿嘿一笑,翹起了二郎腿:“你憑什麽認爲自己值那麽多錢?要求這,要求那的。”
小雪沒有說話,她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前,把窗簾拉上,然後又走到床邊,開始一件一件地脫衣服,當着李老闆的面,面無表情。
李老闆看呆了,同時心中狂喜,看來,連條件都不用談了。他看着小雪逐漸顯露出來的美麗身體,用力咽了口唾沫,也開始脫衣服。
可是,他這邊一脫,小雪那邊卻停下了。然後,他脫一件,小雪穿一件。
李老闆不理解了,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隻有一個條件,剛剛已經說過了。”小雪的臉上冷若冰霜,“你沒有答應,我自然不會跟你上床。”
李老闆氣壞了,這小妞敢耍我,好,我看你接下來,還能玩什麽花樣。于是,他又把衣服全部穿好,坐在椅子上,安靜地欣賞美女美景。
“把你的手機給我!”小雪的這句話,倒是有幾分命令的口氣。
“幹什麽?”李老闆看着身上隻剩兩件衣服的小雪,感覺渾身的血都開始沸騰了,但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沒什麽,我怕你偷拍我,所以暫時扣押一下”,小雪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當然,你也可以不給我,我重新把衣服穿好,我們各回各家。”
“那好吧!”李老闆摸出手機,遞給小雪,“不過,你能告訴我,你現在在做什麽麽?”
“你不是問我,憑什麽認爲自己那麽值錢麽?”小雪拿過手機,“我不得讓你看看貨麽!”
當小雪的美麗胴體完全暴露在李老闆面前時,他有些坐不住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甚至閉上了眼睛。
小雪微微一笑,拿着兩個人的手機,去了洗手間。
嘩啦啦的水聲傳來,李老闆不得不又睜開了眼睛,他已經沒辦法呢再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走進了洗手間,把手放在小雪的背上,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回避。
可,當他想把手挪到前面時,卻被小雪打了一下。然後,小雪把淋浴關上,并将浴巾遞給李老闆,讓他替她擦幹,全身上下,毫不避諱。
甚至,當李老闆嘗試着抱她出去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
如今的李老闆已經是欲火焚身,他發了瘋一樣地開始親吻小雪。
小雪沒有閃避,隻是又問了他一句:“你這算是答應了麽?”
李老闆拼命地點頭,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小雪去一下子坐了起來,她輕輕推開心急火燎的李老闆,拿起自己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了上去。
李老闆想來阻止,都被小雪擋了回去,她也是略通武術的,對付壯漢可能有些吃力,對付李老闆這種貨色,還是很輕松的。
“今天就算是我的定金吧”,臨走時,小雪對李老闆說,“如果你真的肯履行約定,後面的,我自然會給你,先這樣了,拜拜。”
小雪的策略奏效了,三天後,李老闆親自帶着七個雇傭兵,陪着小雪,從北京乘機到了成都;然後,在成都,他又不知從哪搞來一架黑鷹直升飛機,帶着這些人,直奔小雪的家。
直升機一到映秀鎮上空,小雪的心就涼了,她看到自己的家,已經被厚厚的泥沙封得嚴嚴實實,不可能有人活下來。
可她終究還是不死心,堅持要到下面去看看。
下面地質狀況不明,而且附近的山體還在坍塌,直升機不敢停靠,李老闆也不想下去送死,就讓幾個人護送着小雪,順着鏈梯,下去查看。
他們帶的鐵鍬,起不了多大作用,挖了半天,連屋頂都沒碰到;而此時,天氣也起了變化,轉眼間烏雲密布,附近又有餘震傳來,留在那裏非常危險。無奈之下,他們把小雪打暈,又帶回了直升機上。
可是,這時候再往外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爲雷雨已經來了,來伴随着一股平地而起的強烈旋風,把直升機卷了進去。
這架直升機,無法抵抗這股強大的自然力量,搖搖晃晃地向撞向一座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