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是善于僞裝的動物,特别是美女,果不其然。如果不是蟲子“告密”在先,我恐怕還真要感激涕零地對她贊美一番。
“嗯,謝謝!”我的聲音不大,但口氣生硬,明顯帶着情緒。
“你這是怎麽啦?有氣無力的,還沒睡好麽?”西施一邊說着,一邊把右手擡了起來,放在我的額頭上,“還好,沒有發燒!”
“你才發……”我的話還沒說完,右腿一個大跨步邁了出去,硬生生給我來了一個“一字馬”,疼得我直咧嘴。我雖然還算年輕,也剛剛經曆過一次脫胎換骨,可畢竟是頭一次做這種高難度的動作,而且,一點準備都沒有,不疼才怪!
能在這種情況下,幹出如此慘無人道之事的,隻可能會是蟲子了。這個壞東西一定是怕我把他昨天說給我聽的事抖出來,所以趕在我和西施的争鬥開始之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把我的嘴給封上。
太不公平了,4個人都有份的身體,爲什麽能感受傷痛的,隻有我!
“真好玩”,蟲子開始裝萌賣傻,“今天晚上,等你睡着的時候,我也想申請操控一回這個身體。可以麽,小唐?”
這真是紅果果的威脅啊!我沒有回答他,小心翼翼地把腿抽了回來。在沒有爲自己拉到盟友之前,我還是盡量保持沉默吧!三位“上仙”,我哪個也得罪不起。
我有點想念之前平平淡淡的生活了。
“好了,大家先别鬧了!”範蠡終于出來打圓場,他畢竟是個明白人,“既然正主兒醒了,我們商量一下後面的計劃吧!”
“再去幹上幾票,多攢點錢,好好享受再世爲人的感覺。你說好不好,小施?”蟲子開始拉選票。
“同意!這幾天我都看花眼了,那麽多好吃好玩好看的東西,沒錢買哪行?”西施越說越高興,“要不,咱們再換種方法吧,來錢快的!蟲子,你主意多,說收看!”
“要想來錢快的話……無非是”,蟲子突然咳了一聲,開始拿腔拿調,“搶劫銀行,冒領彩票,還有,到貪官的家裏去偷!”
“好啊好啊,那我們就先每樣幹上……哦,兩,三票!”西施已經徹底倒向了蟲子一邊,“到時候,分工配合的事,還是蟲子你來安排把!至于,小哥麽……實在不想參與的話,就繼續睡覺好了!”
“打住!”我沒辦法保持沉默了,他們這是要我把打造成職業罪犯啊!就算我答應,我那做了一輩子本分人的父母也不答應啊。之前的蠱惑騙錢那是沒辦法,一文錢難死大丈夫呢。可現在我們已經挺過自身的經濟危機,不愁吃穿,何必再去幹作奸犯科的事兒呢。
而且,蟲子的主意太離譜了。
搶銀行?那可是死罪!北京城藏龍卧虎,那麽多的民間高手,不可能各個都是規規矩矩的本分人,卻從沒有人敢打銀行的主意。爲什麽?說明銀行裏,有能克他們的東西。我身上的三位“上仙”,雖然都有些法力,但兩個是2千5百多年前的老古董,一個是連人都還算不上的蟲子,啥都不懂就去搶銀行,不是找死麽!
至于冒領彩票麽,知道莊家是誰吧?你敢去騙國家的錢,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呢,如果能夠事先知道誰中了大獎,在彩票中心候着并把彩票搶到手的話,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可是萬一,我們搶的那個人,是個托兒呢?這裏的水太深,還是不要冒險了。
去貪官的房子裏偷?那,我們是要去偷在任的,還是不在任的啊?在任的就不要講了,民不與官鬥,他要想對付我們,都不用自己出手;不在任的又被雙規的,自然沒有去拜訪的必要,他要是還能剩下一分錢,去查他的人就得立刻下崗;不在任,又沒被雙規的,現在就擔心在這上面出事,沒辦法安享天年呢。少了一分錢,他都有可能吧全北京城的高手給偷偷請來,幫他私下處理掉,到那時候,我們就成了賞金獵人的獵物啦。
我把自己的這些想法,添油加醋地講了一番,終于吓退了西施。
“那,你說,我們該怎麽去賺大錢?因爲……”範蠡停頓了一下,顯然有些猶豫。
“因爲什麽?”我很好奇。
“因爲,我把錢都花光了!”西施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以爲,憑我們幾個的本事,在這個地方,會很容易弄到錢!”
我沒辦法生氣,誰讓我一連睡了三天呢!
蟲子不管事,範蠡是個淡泊名利、視金錢如糞土的方外高士,而西施又做過比土豪還土豪的“土皇帝”的女人,讓他們管錢,沒變成負資産,已經算是好的了。
“還賺什麽大錢啊?”蟲子的聲音開始變得陰陽怪氣起來,“這也怕,那也怕的,真的不敢做賊的話,那你去多找幾份工作好了。反正有我們在,你每天可以工作24小時!”
“你還真把我這小身闆當成鐵打的了!”我也生氣了,“你以爲我是在爲自己擔心麽?我還不是怕遇到真正的世外高人,把你們給收了?他們可不會對付我這個人類!”
“那也是我們自找的,沒人怪你!”蟲子雖然頂了一句,但在氣勢上顯然弱了很多,它當然知道我是爲他們好。
“算了,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誰也離不了誰!”範蠡再次出來打圓場,“我想,小哥心中肯定早就有了主意,我們不妨先聽他說說!”
“我?”我正要說其實自己也沒想法,突然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個小冊子,集郵冊!
我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微笑,我怎麽把它給忘了。
“老範,你是不是什麽東西都能變?”我直接找最靠譜的問。
“那也得是我見到過的東西,而且不能是活的東西”,範蠡略一停頓,“如果想變得跟真的一模一樣,我最好再去實際接觸這個東西,感受它獨有的構造和氣場!”
“需要多長時間?”
“看什麽東西了,肯定是越複雜,需要的時間越長!”
我走到床頭櫃前,拿起集郵冊,翻開一頁,指着上面的郵票問道:“如果是它們呢?”
範蠡把我的左手伸了出去,拿起一張郵票,仔細摸了一會,然後很自信的回答:“應該用不了一分鍾!”
“你先别急着下結論!你們兩個先把我的手還給我!”我把集郵冊,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運氣不錯,居然還真有好幾套早期的珍貴郵票,包括文字頭的。我把腦子裏的郵票知識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從這些珍郵中,選了幾張有代表性的,拿了出來。
“這回,你再看看!”
“還真不太一樣!不過,好在變化不太大”,範蠡突然輕輕咳了一下,“如果真的精細到這個地步的話,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找些類似的這種……紙片來。我直接在上面改的話,把握更大些!”
“哦,還有這個顧慮啊”,我低頭想了一下,又用右手拿出一張蓋銷的郵票,“如果把這張郵票上面的附着物都抹掉,變成跟新的一樣,你需要花多長時間?”
“這個簡單!”
範蠡用我的左手,在郵票上面輕輕一抹。
一枚嶄新的郵票,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個技能真不錯,我正想誇他兩句,然後講出自己的計劃,門鈴響了!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棟房子裏,究竟住了多少人?”我有些不悅,皺着眉頭問道。
“隻有……小姑娘一個啊!”西施的聲音表明,她确實也很詫異。
“先躲起來吧!”範蠡提議。
“嗯,說不定隻是個來串門的。反正那個小姑娘,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隻要她不下去開門,外面的人不會等太久,過一會兒也就走了。”蟲子信心滿滿。
可惜,事情并沒有往它希望的那個方向上發展。
雖然門鈴隻響了幾下就沒動靜了,下面的大門卻開了。
用鑰匙打開的!
這個小區很安靜,所以,即便範蠡把水錢賦予我的超級聽力給“關閉”了,我也很清楚地聽到了樓下鑰匙開門的聲音。
“寶貝,我回來了!”是一個老男人的聲音,他故意把木制樓梯踩得咯咯響,“你這個小懶蟲,到現在都沒起床,是在等我過來收拾你麽?”
我突然明白過味來。
這個房子的主人,原來是一隻“金絲雀”。現在,包養她的人回來了!
這下壞了,如果讓他看到她暈倒在地上的樣子……
“我們現在還能悄無聲息地離開麽?”我問。
“當然可以,從窗戶跳下去就是!”蟲子最先搶答。
“爲什麽?我們又不怕他,幹嘛要跳窗戶跑,跟做賊似的!大不了,直接給他一腳!”說着,西施用我的腳,狠狠向前一踢。
“哎呦!”我忍不住喊了出來,她這一腳,直接把我的腳趾頭,撞在了床頭櫃的棱角上!
“誰?”外面的腳步聲突然加快,向我所在的這個房間靠近。
“沒事,我再去蠱惑他一下就好!”西施擡起右手,抹了一下頭發,“大不了,蟲子再把他一拳搞定就是,一個小老頭子而已!”
“不行!”範蠡突然發話了,“我感覺到他的身上有東西,不能硬來!”
“那怎麽辦?”西施愣住了。
“能不能先把我變成别人的樣子?”我也開始覺得緊張了,至少不能讓他看到我的真面目。否則,今天搞不定的話,可就後患無窮了。
“可是,我隻近距離接觸過你的舅姥爺!”範蠡有些爲難。
“那就他吧!”我也豁出去了,反正,這個舅姥爺也沒少爲難我,今天索性也坑他一次。
房門被一腳踹開,一個六十多歲的瘦老頭出現在我面前,手裏舉着一個木制球棒,用一種非常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我還沒準備好開場白,他卻突然把球棒放下了,盯着我又看了幾眼,略顯遲疑地問道:“您,您是……趙神仙?”
他居然認識我舅姥爺!
我也愣住了:“您是?”
不愧是範蠡,這聲音模拟的真像,連我都分辨不出來。
“您不記得我了?我是小李啊!”他見自己猜對了,很是高興,把球棒也扔了,直接向我走來,“十年前,我剛來北京的時候,您給我算了一卦!”
“哦,原來是李老闆啊”,我裝作沉思的樣子,“好像有那麽點印象。年紀大咯,記性不好使啦!”
“沒事,沒事”,李老闆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真沒想到,會在小……這裏碰到您。您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求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