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印心則一直追着唐繡回到了地下室,不停的問這問那。
唐繡也剛剛得了好東西,便也都耐心的給他解釋了。
宋川站在一旁,看的十分不爽。
“印心,一會兒醫院問起來時,你應該知道怎麽說吧。”見唐繡幾人上了車,他将印心往旁邊一拖,隐含着威脅吩咐道:“别讓他們覺得你太重要。也别暴露了我們。”
印心對宋川顯然是看不順眼的,冷哼了一聲後将臉撇到一邊,慢吞吞的說道:“知道了。”
原本以爲印心又要推拒一番的,卻不料對方這般爽快的就答應了。
宋川狐疑的望着對方:“你不是不想留下的麽?”
不讓帝國發現印心太過重要,爲的就是留下印心爲九社服務。但是印心是個純粹的學術狂人,除了學術上的事情,其餘一概不管。
帝國能給他提供更好的研究設備、研究材料,他自然是更傾向與跟着帝國離開的。雖然對方的父母都被帝國以巫醫的身份處死了,但印心本人對巫醫也是忌諱很深,心裏竟是一點兒仇恨都沒有。
最後還是容平找到了對方非法盜用帝國研究室材料的記錄後,才逼的對方心不甘情不願的爲他們辦了幾次事情。
怎麽今天倒這麽甘願了?
“我要跟着那位唐小姐!”印心根本就不在乎宋川所說的話,隻一個勁的表述着自己的要求:“她剛才的手段,是不是中醫上的手法?我想跟着她學!”
印心的父母出事時,印心才四五歲的樣子,哪裏還記得他們是如何行醫的呢。如今近距離見識到了,不免對自己沒什麽印象的父母産生了濃烈的向往之情。
宋川黑着一張臉。沒把唐繡根本就不是醫術的事實告訴對方。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把這麽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留在九社到底是福還是禍了!
與宋川的沉重心情想比,唐繡與戚玉卻是十分興奮與滿足的。一個得了難得一見的斑斓虎的妖丹,一個心境變化隐隐有了些觸動。所以才一回到家,這倆人一個在客廳,另一個在卧室。各自便盤膝修煉起來。
看到同伴這般努力,宋川哪裏還睡得下去,獨自坐在沙發上看着文件。
吞吞坐在一旁看動畫片,看到高興處尾巴一搖一擺的在毛毯上掃來又掃去;白澤懶洋洋倒卧在戚玉身邊,以防對方修煉時走火入魔。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到了下半夜時,屋子裏仍然亮如白晝。宋川躺下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被接二連三的爆炸聲給驚醒了。
“怎麽回事?”他一驚,便握着通訊器朝着窗口走去。
爆炸的地方離他們所住的地方應該很遠。但是就從那升騰起的蘑菇雲看來,這幾場爆炸的破壞力很強。
“是你們動手了嗎?”宋川低聲問着通訊器另一邊的人。
“什麽動手?”那邊莫名問道:“你又遇到危險了?”
因爲聲音突然變大,溢出的音節很容易便聽出是個女聲。
“我沒事。”宋川淡淡回了句,表情卻越發的凝重起來。黑曜石一般的明亮雙眸裏緊緊的盯住了那幾處爆炸的地方,沉聲說道:“中央八區,五區都有爆炸,強度接近中等。如果不是我們這邊動的手……”
難不成是這邊起了内讧?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回道:“那不是好事麽?原本還有十幾天才能見到你的。這樣一來,隻怕五、六天就夠了。”
宋川說了句但願如此。然後便挂斷了通訊。
站在窗口又看了一會兒,他一轉頭,便看到白澤突然從裏屋跑了進來,然後端坐在唐繡身邊一動不動。
“她怎麽了?”宋川這才感覺到四周的靈力有些不對。
“入魔了。”白澤淡淡的說道:“害怕了的話就離遠一點。免得被連累到。”
害怕?
宋川聽了不由一怒,不僅沒離遠一點,反而大步走上前緊挨着唐繡坐了下來,然後不屑的看了白澤一眼:“誰害怕誰就是孫子!”
白澤嗤笑一聲,沒有理他。
他試圖用心神去影響唐繡,卻接連失敗了。看到宋川一副無知無畏的樣子,眼珠一轉,便又開口說道:“聽說你練得是合歡宗的歡喜功?”
“瞎扯淡!”宋川一聽這名字便感覺有些荒|淫,本能的便不肯承認:“什麽歡喜功!我那叫禦人之術!叫……長春訣!”
他聽唐繡說過一次,便自發的記在了心裏。要不然今天吹牛都沒辦法吹!
“長春訣?”白澤拉着長音重複了一遍,表情十分的意味深長:“可我所知的長春訣不是這樣的。”
哪怕他壓根沒怎麽注意過宋川的修行,也能看出宋川的功法自帶了魅惑之術在身上,與修真大陸的主流功法長春訣相差甚遠。
宋川聽出他的鄙夷,心裏十分不快。
“随你怎麽說。”他沒好氣的說道:“歡喜功就歡喜功好了。世間的功法,既然存在了就證明它有存在的必然。若真的不好,那早就被淘汰了,緣何還能傳承下來?”
白澤一愣。是啊,要是歡喜功真的不好,不用别人說,時間就會将它淘汰了。可事實上呢,合歡宗在競争殘酷的修者大陸一直存在着,雖然不被别人正眼看待,卻也沒辦法被人忽視。
“既如此,你不如幫唐繡一把吧。”它隻是稍微想了一會兒,便又将話題拐了回來:“你們歡喜功裏也講究心意相通,金玉共振吧?”
宋川擔憂的看了唐繡一眼,直接道:“你不要拐彎抹角了,也别老是試探我。直接說怎麽做就是了。”
想不到小白覺醒了血脈後竟是這般令人讨厭的存在。宋川暗暗想着,十分後悔當初沒有善待大白,反将這麽條白眼狼留在了身邊。
幸好對方對待唐繡還是十分盡興的。否則他定要破除血誓。将對方狠揍一頓!
白澤見他爽快的答應了,一時間竟覺得對方十分順眼起來。
“我會取你一點血,你不要反抗。”它伸出尖利的獸爪在宋川眉間輕輕一點,然後便逼出了一滴渾圓的血珠子出來。将那血珠子逼到唐繡眉間後,它輕推了宋川一下,低聲道:“下去吧!”
聲音雖然很低。但是聽在宋川耳内卻仿若驚雷炸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他便覺得仿若一腳踏空後墜入了懸崖,整個人不停的往下掉。
他驚恐的叫了一聲,然後一頭就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再次醒來時,周邊一個人都沒有,左右看了看,便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翠綠的草坪上。
“這是哪兒啊?”宋川從草坪上爬了起了。擡頭便是一片瓦藍的天空。四周圍一片青山環繞,花木繁盛。他往前走了走,便聽到一陣嗚咽的哭泣聲。
将遮擋在視野中的花木撥開,他便見到了側對着他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小蘿莉,穿着一襲白色的流仙裙坐在一座青石砌成的圓墓跟前哭泣。她也不說話。隻是嗚嗚的流着淚,發間别着的白色小花迎風而擺,惹人憐愛極了。
宋川不知道自己爲什麽到了這裏,也不知道白澤爲什麽讓自己到這裏。他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看清了墓碑上寫的字。
先是最顯眼的幾個“先慈唐門婉兒之墓”,然後便又看到旁邊還刻了幾個小字:“孝女唐繡泣立”……
唐繡?!
這小蘿莉就是唐繡?
尼瑪怎麽一點兒也不像啊!
先是對着唐婉兒的墓碑躬身拜了拜。成功引起了小蘿莉的注意後,宋川轉過頭便要微笑着跟對方打招呼。
不過一看到人家熱淚盈眶的小臉,他又生生的将那股笑意憋了回去。
他僵着一張臉問道:“你是唐繡?”
小蘿莉哭的都打嗝了,愣愣點了點頭。
宋川想難不成小蘿莉的心魔就是她母親的死?
哎。不對啊!唐繡的母親要麽是蘇曼兒,要麽是闵文芳,這兩人還都活的好好地呢!
那麽這個唐婉兒是誰啊?
他抓了抓頭:“你現在很難過嗎?”
小蘿莉又打了個嗝,然後哽咽而又委屈的回了個“嗯”。
她還很小,身材纖弱。巴掌大的臉上雙眸含淚,連鼻子都哭紅了。粉嫩的櫻唇上水光潋滟,兩腮邊垂下的烏發黑漆似墨,簡直無一處不完美。白嫩的皮膚如同上好的美玉,一點兒瑕疵都找不到。
如今這張青澀的小臉正仰望着自己,幹淨的眸子裏不含一絲戒備,純淨的如同泡在山泉裏的棋子,隻與她對視一眼便能勾的人伏拜在地,心甘情願的奉上一切。
天呐!萌、死、了!
宋川覺得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恨不能一把将小蘿莉揉着懷裏好好的安慰一下!
幸好理智還在!
“其實不用難過哦。”他想起了唐繡勸慰戚玉的話,便直接拿來引用了:“等你修煉到大乘期便能追魂索魄,直接去找到你母親的轉世了。”
“我知道的……可那要等好多年的……而且那時候阿娘都不認得我了……”小姑娘抽動着鼻息又抽泣起來:“我好難過……我好難過啊嗚哇哇……”
她一頭就撲進宋川的懷裏大哭起來。
喂!你千萬别做出這副表情啊,宋川在心裏大叫道:我比你更難過呢!(未 完待續 ~^~)
PS: 今天立夏哦,按我老家鹽城的規矩是要吃蛋的。小時候媽媽還會用手工編織的網兜幫我們裝入最堅硬的雞蛋、鴨蛋或者鵝蛋,然後帶到學校裏去跟小夥伴們“鬥蛋”,然後弄得教室裏一片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