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上的幻術撤去,唐繡露出了原來的面目,然後正大光明的從暗處走了出來。
因爲落地的位置靠近停機坪,唐繡便順着昨天所走的路,慢慢走到了趙家莊園的外門。
“站住。”
一聲厲喝傳來,門口的守衛端着槍冷冰冰指着她道:“什麽人?”
唐繡側頭看了他一眼,緊抿着唇線沒有說話。
看大門的保镖忙跑上前來,對着那守衛讪笑着解釋道:“長官,這是我們趙家的二小姐。她叫趙懷薇。”
“趙懷薇?”那守衛眉頭緊皺,冷聲問道:“她怎麽從外面回來了?”
那保镖也覺得奇怪。昨天交接時,同事說二小姐出去了。但是當他們晚間巡邏時,卻又發現二小姐在院子裏跟文上尉在一起散步。
見鬼了!難道二小姐回來時沒走正門,而是從圍牆電網上翻進去的嗎?
他嘀咕了一早上,以爲是誰上班時沒做記錄,結果現如今又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二小姐!
“小姐昨天出去了一趟……”那保镖急忙調出昨天的出入記錄給那守衛看了一下。
那守衛這才将手裏的槍收回,冷哼道:“進去吧。”
看着倒是一副冰清玉潔的高貴模樣,卻又偷摸着在外面過了一夜。這趙家的二小姐,也不過如此!
唐繡将集聚在手上的靈力收回,不急不慢的邁進了莊園裏頭。因爲來得早,日頭還沒怎麽高升,莊園裏因爲晨掃而噴濕的地面還有些濕漉。修剪草坪的機器人順着直線在草坪上剃來剃去。嚓嚓嚓的聲響細微而清晰,伴随着她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了莊園的前廳。
“二小姐早。”不時有路過的侍者跟她打着招呼。而與這些人身着相同服裝的家政機器人卻全都啞了似的,對着唐繡視而不見。
唐繡站在後院的門口,看着守衛對來往侍者的掃射檢查,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第二道防線比第一道檢查的還嚴呢。
“要是有張隐身符就好了。”她歎息了一聲,身形一動,找了處隐蔽角落,掐了個法訣隐遁到了泥土裏。
幸好這圍牆根下沒那麽堅固。要是這裏跟關押靈獸的密室牆壁造的一樣厚實,她便隻能望牆興歎了!
唐繡從内院冒出來後,用神識感應了一下中庭的位置,然後躲躲閃閃的朝着那裏靠了過去。
“人很多啊。”她将感應的景象與白澤交流了一下,然後憂心忡忡的說道:“強搶好像很難呢。”
白澤既興奮又緊張,聽到唐繡這般說後,便接口道:“那便智取啊。”
“怎麽智取?”唐繡問道。
白澤冷哼了一聲,倨傲的聲音在她腦子裏晃蕩不歇:“先看情況。你不是說了麽,隻有那些品種優異,活蹦亂跳的靈獸你才要麽。現在靈獸毛還沒出來呢,考慮智取是不是太早了些。”
經過了一整晚的深思熟慮,白澤雖然依舊興奮,卻也同時找回了理智。在這靈氣匮乏的地方,但凡能有個成精的妖獸便叫人吃驚不小了。真要出現靈獸,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是幾百顆星星撞在一起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但是就算是妖獸,也值得唐繡冒險将其給奪過來了。他們手裏的資源太少,不見一樣留一樣,努力的攢錢擴充荷包,以後會越發艱難的。
“我看你是想不出主意來吧。”唐繡一點面子都不肯給白澤留,笑哈哈的說道:“江郎才盡了就老實一點承認了呗。又不是什麽丢臉的事情,我不會笑話你的。”
雖然她内心的活動非常豐富,可實際上她連腳步都沒在地面上踩實。左躲右閃的在廊柱和花木假山之間穿梭,卻是片葉不沾身,片花未帶走,利落的好似一隻精靈。
朱紅的塌頂被人胡亂堆在了一旁。唐繡趴在那塌頂的最上方,目光微垂的看着底下人忙碌的身影。他們大多穿着白色的長袍服裝,帽子,眼睛和口罩一件不落,将整張臉都包了起來。長長的手套一直延伸到上臂,服帖的靴筒也是長及膝蓋,将他們的四肢全都包住。
“全部打開。”其中一人的聲音從口罩裏透了出來,指着地上的幾十個紫金籠子對着其他人吩咐道。
唐繡隻在他們身上略略掃視了一圈後便掠過不看。她趴在原地一動不動,神識則不停的深入又深入,終于在進入甬道時停了下來。
十幾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穿梭在甬道之中,在昨日留下來做守衛的二十幾個“巨人”之間忙碌不歇。在他們身後,那扇厚重的石門還未打開。撲通撲通的敲打聲依舊在繼續,隻是卻好似微弱了一些,沒有昨天那麽有力氣了。
“待會兒門一打開,你們要立刻沖上去。”一個白衣老頭反複的叮囑道:“網不住就抓,抓不住就殺!甯可帶走它們的屍體,也不能叫它們沖出甬道,跑到外面去!”
那些軍士顯然是被叮囑的不耐煩了,不停應和的說道:“知道啦知道啦!您老就放一百個心吧!就算我們這裏沒守住,甬道外面還坐着我們文上尉呢!有他駐守,一隻蒼蠅都不會給你放出去的。”
可那男人卻還是不放心,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越是這樣說,我越是放心不下啊!你們太浮了……”
浮躁的讓人無法信任。
唐繡将裏頭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自然也看到了帶了好幾隊戰士在密道口守着的文上尉。
“他就是那個認錯你的人。”白澤不屑的說道:“連人都能認錯,怪不得那老頭不肯相信他們。”
眼睛這麽瞎,換它它也慌啊!
“認真點!”唐繡嗤了一聲提醒它道:“那門就要開了!”
白澤果然就閉了嘴,與唐繡一道集中精力朝着那處感應了過去。
沉重的石門上包了一層又一層,每一層都是隔絕外界感應的絕緣材料。所以不僅是一切先進的探測儀器測不出裏面的情況,便是唐繡那般用神識感應的修真者,也隻能模模糊糊的感應出個大概的影子。
如今随着石門的慢慢移去,唐繡隻覺得感官一下子又清明了起來。從門縫裏接二連三的跳出來的不是靈獸,而是相貌醜陋,爪尖皮厚的變異獸!
就跟她那日遇到的變異犬一樣!
不,有的甚至比變異犬更大更醜!
變異犬好歹還能叫人看出是個犬類模樣。可是從密室裏跳出來的這些,形狀畸形到叫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就是你說的能讓我寄生的靈獸!”白澤隻覺得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深深的傷害,不由痛斥說道:“如果靈獸都長這樣,我他-媽甯可被你塞進狗身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