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設身處地的爲了唐繡着想,對方好像也接受了他的善意。可是怎麽一眨眼還是要打劫他呢?
“你會開麽?”他忍着怒氣說道:“駕照拿出來看看。”
超過十四歲就能考駕照了,可這唐繡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能考上的主兒。
果然,對方一臉茫然,反問道:“什麽駕照?”
“這麽說你連駕照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了?”秦峰的臉色立刻由陰轉晴,語氣卻頗多爲難:“唐小姐,雖然我很想将飛行器送給你,但是你沒有駕照,根本就不能開啊。”
看來唐繡在官方上被公布的資料雖然含了不少水分,但是就對方又笨又蠢這一點上還真是沒有形容錯呢!活了這麽大的歲數,卻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搞清楚,對方這智商得有多低啊……
也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臭丫頭罷了!秦峰這般想着的時候,眼中便帶出了一點輕視。
唐繡卻皺起了眉頭。原來這個世界的飛舟是要靠那什麽駕照才能開的嗎?就像她前世的飛舟必須要安放靈石一樣?
“那你順便再給點駕照我呗。”她理所當然的要求道:“這樣我不就能開了?”
秦峰看着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有一種在跟智障兒童聊天的錯覺。
“那是我的駕照,隻屬于我,給你也沒用啊……”他艱難的解釋着:“你要的話,得自己去空中管制中心考一個去。”
要不是爲了他的座駕,要不是對方武力值太高,秦峰早就發飙了。他一個高冷的警察隊長,有必要跟搶劫犯虛與委蛇、普及常識嗎?
“這樣啊……”唐繡癟了癟嘴,心情立刻就不好了。
秦峰面上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樣,心裏卻十分興奮,暗想回去後一定要善待自己的座駕。
畢竟它差點就被歹人給搶了去。
“那你就折成錢物給我吧。”唐繡想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朝着秦峰伸出手來:“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拿來。”
對方這麽好說話,她自然也要文明一點。
可秦峰卻傻了。他剛說唐繡又蠢又笨的,怎麽眨眼間對方就靈光起來了?
“我……我很窮的……”他躊躇的說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養家也不容易啊……”
唐繡眼睛微眯,一點一點的釋法出了威壓。
秦峰立時便繳械投降了。
“别……别這樣啊……”他強扯着嘴角勉力笑道:“我身上也沒帶多少錢,就怕你不滿意……”
堂堂的帝國武警竟然被個搶劫犯逼到這份上……
秦峰摸了摸腰包,割肉滴血一樣的數着裏面的鈔票。
“唐繡!”
原來是戚玉。她原本是在大廳裏等人的,胡亂轉悠了一下後竟看到了正主,當即便從遠處跑了過來。
“你家住哪裏啊?”戚玉興沖沖跑到唐繡面前,熱情的說道:“我送你回去啊!”
唐繡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秦峰,對戚玉理都不理。一直到頂不住壓力的秦峰将那幾張彩綠的鈔票遞給她時,她才頗有些失望的說道:“這就是錢啊……”
戚玉對唐繡的冷情一點兒也不在乎,反而附和着說道:“這隻是小錢。唐繡,你缺錢嗎?我可以給你啊!”
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啊!
唐繡搖搖頭,終于對戚玉回了句話:“我不缺錢。”
這些錢跟紙片一樣,既沒有金銀實誠,又不比靈石稀有。這樣的東西,她随便使個小法術能幻化出一大堆來……
秦峰聽了這話,差點沒嘔出血來。你不缺錢,你還打劫我?你有病吧!
不過這樣的話,他也隻敢在心裏吼吼。面上卻不動聲色,轉頭就對戚玉道:“戚玉小姐,您要送唐繡回去嗎?”
求你快點帶她走吧!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搶劫犯了!
戚玉的雙眼亮晶晶的,帶着興奮和激動:“嗯!我父親派了人來接我,我可以順路送送唐繡。”
她甚至連唐繡家的地址都要到手了,正讓來接她的人輸到飛行器的導航裏呢。
唐繡将秦峰給的鈔票揣到了口袋裏,擡起頭淡淡的說道:“我不用你送。”
她要找個鍾靈毓秀的山頭住下來,從此一心向道不問凡塵!
說完,唐繡将那圓燈往秦峰懷裏一塞,轉身就往外走去。
警局大廳的門和醫院裏的差不多,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得進外面的玻璃做成的。所以這一次她不用在跟着别人,自己就能找到方向出門了。
戚玉一臉的失望之色,慢騰騰跟在了後面。
秦峰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暗罵了一句怪物後,轉身就提着燈往問詢室走去。他抓不住唐繡,便要替她遮掩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否則一個玩忽職守就能讓他停職,牽扯的深了,坐牢都是有可能的。
幸好今日停電,給了他足夠的理由、足夠的時間去善後。
他走得早,若是再多停留個五分鍾,必定會看到唐繡方寸大亂,差點沒揮斷胳膊的一幕。
事情是這樣的。
唐繡一出了警局大門,人還沒走下台階呢,手腕突然就震顫了起來。沒什麽疼痛,更不覺難受,隻是那震顫感一陣接着一陣,竟毫無停歇下來的意思。
她擡起手腕,看到緊貼着皮膚帶着的墨晶腕帶細微顫抖着,心裏一惱就想将其扯下來。
不過那腕帶忒過妖異,她随便一扯,竟然覺得有些疼痛。
再加大了力道,手腕上竟好似要被剜出一塊肉來似的,疼的她撕心裂肺的。
“什麽鬼東西啊!”
唐繡惱怒起來。她還不信了,就這麽一個半點靈力都沒有的東西,居然還想傷害她?
無視了後面跟出來的戚玉驚恐的眼神,唐繡運足了靈力将腕帶和植入皮膚裏的一小塊黃橙橙的東西包住,然後生生将其從皮下拉扯了出來。
“啪”地一聲,唐繡将那東西給甩在了地上,然後擡起腳尖用力碾壓了幾次。
再擡腳,鋪着大理石的地面上裂縫四起。那條腕帶連帶着拔出來的東西變成了一堆齑粉,風一吹,很快就飄散了開去。
與此同時,帝國首相霍全德手上的視訊儀也震動了兩下。
“什麽事?”
“首相,唐家女兒的蹤迹消失了。”
霍全德“嗯”了一聲:“是我忘記說了。她已經死了,以後唐家的事情都不必再監控了。”
沒有了生命迹象,芯片當然會自動損毀。而他這個日理萬機的首相,也終于不用再關注這種毫無意義的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