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竹的意圖我不敢說了如指掌,但起碼現在,他低頭了。”袁世凱得意地說,“秦時竹爲區區一個北疆巡閱使,就不惜低眉順眼地贊同同盟會的定都案,然後又跑到我這裏來表示其實同意定都北京,隻是不好說出口罷了,說明此人還是比較識時務的,換句話說就是牆頭草兩邊倒。我看可以再試探試探,咱們就問他買軍火,看看他後續動作是什麽。”
“那是,要是您高興,這個北疆巡閱使還不是想封就封,想撤就撤。”旁邊的人趕緊附和。
“如果真要購買軍火,我建議同時問他買飛艇,看他賣不賣,賣了,說明他心裏沒鬼,暫時可以不用理他,不賣?那咱們再掂量掂量。”
“大總統,我覺得還是要分開處理,飛艇和一般軍火不同,西方各國都沒有普遍裝備,如果他肯賣,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行,隻肯單賣軍火,也不要和他計較,咱們從長計議。”趙秉鈞怕事情搞砸,連忙說了他的擔心。
“依你看這事派誰去最好?莫非還是緝之?”
“本來老相國(徐世昌)去最好,但我估計他老人家不肯屈尊。”趙秉鈞笑了笑,“便讓緝之再辛苦一趟。”
“就讓緝之去吧,他辦事我也放心的很,上回差事辦得還可以。”袁世凱一錘定音。
散會時,段芝貴盯着曹锟的背影,暗地裏在罵:……你這個飯桶,被人家繳去的槍支,現在還要再用錢買回來……真是個敗家子……
何峰也在和秦時竹、葛洪義兩人談論軍備。
“從現有裝備來說,我們的技術水平比老袁先進了整整一個檔次,從部隊的戰鬥力來講。我感覺也要強許多。”何峰微笑着說,“如果沒有外敵介入,讓我們和北洋軍痛痛快快地打一次,最後勝利肯定是我們。”
“這我也不懷疑,但恰恰就是外敵可能要介入,人民也不會支持。”秦時竹說,“各大列強,除了日本希望我們越亂越好以外。其它都是主張中國要盡快安定,這個大環境已經不存在,就不要奢談什麽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不僅如此,老袁已開始整軍備戰了,我們的軍備也要抓緊,你有什麽想法?”
“第一、維持目前9個師、12個旅(山西方面已同意方案甲,由李鳴風編成守備旅)的編制不變,統稱爲北疆國防軍。要求陸軍部給予全國統一番号;第二、在人員上,各部隊要加緊充實,各師以14000爲宜(騎兵師6000),各旅以5000爲宜;第三、要盡快實現軍銜化、正規化、統一化,從服裝到條令。從内務到軍紀都要統一;第四、裝備要現代化,這要看老何地本事;第五、最重要的一點,要保持各部隊指揮的高度統一,特别要掌握軍費發放。我現在成了軍閥不假,但底下可不能再出小軍閥了。”
其餘兩人大笑,何峰大笑:“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能這麽說,”秦時竹一臉嚴肅,“我當軍閥,是爲了全國百姓,是爲了中華民族。我要是有私心,你們幾個還不把我給除了?但其它人就不一樣了,誰能保證他們沒有想法……咱們要從制度上落實這個事情。我們哥幾個,因爲複興工程的緣故來到這個時空,雖然與原有時空脫離了關系,但複興工程的核心并未消逝,我們最要緊的就是團結。團結就是力量,我們肩上擔負着整個中華民族複興的希望。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實力與見識消耗在内鬥上。更不要說自己人内讧。現在雖然是一号人物,但全靠你們支撐起來。我們一定要加強團結,這麽嚴肅而又崇高地大事業,這麽多年的并肩作戰,不能讓個人利益蒙混了雙眼。”
“我們如果真要是你鎮壓我,我反對你,弄到後來成爲孤家寡人,連個說貼心話的人也沒有,豈不悲慘?我堅決主張團結,堅決擁護秦總的領導。”何峰唏噓不已,“況且,在經濟利益上每人都分得了一塊,在政治和實力上也有相應地位,有什麽不能溝通的呢?”
“這個春節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再好好讨論。今天重點是軍備和發展。”葛洪義認真地說,“秦總,你放心,我們都是複興工程的精英,這點覺悟肯定會有。”
“現在場面鋪開了,以後聚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了,得趕緊将大事都落實。”何峰說,“關于裝備,雖然武器不是決定戰争勝敗的唯一因素,但卻是極端重要,爲進一步加強軍備,維持我們地裝備優勢,我初步拟定了1911~1914年裝備計劃。
一、步兵步槍一律換裝成毛瑟1898式,每個班要求配一挺輕機槍,現在統一爲麥特森式樣,以後定爲捷克式……”
“捷克式在多少時間内能開發出來?”
“一年左右能造出原槍。”何峰說,“曆史上,今年奧國人奧德克在捷克(此時還屬于奧匈帝國)斯達科兵工廠造出了原型槍,曆經改進,于1926定型,稱爲捷克式或zb26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武器。依照我們現有的技術力量,仿造出原型槍是有把握的,但要達到1926年的水準,恐怕還要再過幾年,由于借鑒曆史經驗,可以少走彎路。”
“其它步兵輕兵器,除鋼盔因爲鍛造能力地提高需要大幅度改進外,暫時不用大改。騎兵要設計騎槍,即毛瑟1898的短管式(kar 98),這個改進也不太複雜,在資料參考下,一年内完成定型,同時,這将是我們将來的統一制式武器。步槍射程600米已經足夠,kar98不僅減少了重量也減少了長度。更加适合中國人使用。”何峰接着談到了火炮,“迫擊炮呢,我們的現有技術水平是世界領先地。關鍵是75mm以上口徑火炮。我們上次鑄造的105mm,第一是鑄造技術不行,每次成型要報廢很多;第二是材料不行,容易磨損,我去檢查過了,有好幾門的膛線都磨掉了許多。使用壽命隻有德國貨的一成,這個标準太低了;第三是彈藥種類不夠豐富,一般而言,象這麽大口徑地火炮,彈藥有榴彈、榴霰彈、破甲彈和化學彈,我們目前隻有普通榴彈,而且裝藥也不合理,這也需要改進;第四是要改進引信。無論是着發引信還是延時引信技術都要認真開發,并改進可靠程度;第五是改進觀測能力,不僅要有好的光學儀器,還要培養合格的炮兵,特别是要結合校射成果提高射擊效率。今年德國方面在葛爾芝開發成功的巴諾拉馬瞄準鏡,非常有利于間接瞄準,隻要瞄準能達到準确,最大射程也能成爲有效射程。我有心采用這個;第六,要采用新技術,駐退機(制退複進機)是後裝管退炮地關鍵。1897年,法國發明了水壓氣體駐退機,稍後,德國也發明了水壓彈簧式駐退機。經過一戰的實踐表明,法國的設計要比德國先進,德國貨不僅彈簧體積大而且重。彈力不确實,而且使用稍微許久變易範圍就大,不耐用。德國人的彎路我們就可以不走,直接采取法國地設計。當然,法國的設計是保密的,……”
“哈,這難不倒你,咱們最不缺的就是技術。”葛洪義打趣道。
“所以我想把這個技術跟德國方面分享。算是我們争取合作地籌碼。”何峰接着說。“這些改進,其它都不是太難。難地是炮體材料中用到的鎳。鎳鋼具有韌、彈、硬三性,其抗力相當于普通鋼地一倍半,能耐極大地漲力。這個特性使得炮身由以前的裝箍法、層成法、被套鋼箍法、纏絲法發展爲自身緊縮法,能增大炮膛面的彈性臨界點,使各種炮身變爲單層,制造更爲簡單,身管或襯管的更換也更加迅速。但問題就出在鎳上。在曆史上,我國鎳工業始于1957年四川省力馬河鎳礦的開采,但生産規模較小,雖然填補了我國鎳工業地空白,在當時緩和了鎳荒,但主要來源仍舊依賴進口。1958年甘肅省地質局發現金川(即白家嘴子)鎳礦(占全國探明儲量的六成),并于60年代投産,這在很大程度中解決了我國對鎳的需要,結束了依靠進口的曆史。到了90年代,由于新疆喀拉通克鎳礦、雲南金平鎳礦及吉林赤柏松鎳礦地開發和投産,更使我國鎳工業的發展上了一個新台階。甘肅太遠,現在不是開發的時候。咱們控制的地盤裏隻有吉林的那個礦品位還可以,儲量也算豐富,就是要開發建設,周期比較長。”
“咱們那時候一元的硬币可都是用鎳的啊,怎麽這會兒這麽短缺?這确實是個問題,總不能老是靠進口吧?”秦時竹皺着眉頭說,“還是開發、進口兩條腿走路吧,不能耽誤了軍火生産。”
“如果105mm榴彈炮開發順利,我打算再開發150mm的重型榴彈炮,作爲大本營(北疆國防委員會)直屬地火力編制,在攻城方面特别好使。還有就是120mm迫擊炮和步兵炮。”何峰說,“步兵炮最大的優點就是輕便,可以裝備前線部隊,直接伴随行軍,火力比迫擊炮要猛,是介于迫擊炮和山(野)炮之間的優勢武器。這一點在一戰期間得到了充分證明。雖然很快就被反坦克炮、無後座力炮和火箭筒取代,曆史壽命不到30年,但在當時是一件相當精緻和實用的武器,一戰充分證明了它的價值。”
“30年啊!”秦時竹沉思了一下,“我記得日本侵華的時候,鬼子就裝備了92步兵炮,威力非常大,人稱‘一寸短,一寸險’,我們要抓緊開發,起碼有30年利用價值嘛。”
“不得不承認小日本在步兵炮上面的開發是相當成功的,主要就是他們和我們一樣,機械化力量不足,又急需火力支援,所以折騰出這麽好地東西來。不過眼下,92步兵炮還制造不了,最多可以造37mm口徑級别地,100公斤左右的重量,炮口俯仰角-6度到20度,方向射界8度,主要參考日本大正11式。初速450米每秒,最大射程3800左右,具有半自動炮闩,可以伴随步兵行動而不受限制。我打算用這個代替37mm口徑地山炮,作爲營一級的近支援火力。”
“很好,我完全贊同,再怎麽說,步兵炮是适合時代需要,我們又能承受的武器。反坦克炮、無後座力炮和火箭筒雖然更好,但現在開發此類武器,有現實困難。”葛洪義補充道,“就是沒有困難,咱也不敢開發,要是給列強學了去,可就慘了,沒有強大的實力作依托前,最好不要超越時代。”
“雖然還有很多的優秀裝備等着我們去開發,但在技術上和人力上,頂多隻能保證這些。我建議的開發優先順序是:捷克式、105mm榴彈炮的改進、毛瑟98k和37mm步兵炮。150mm重型榴彈炮、120迫擊炮和步兵炮再緩緩也不要緊。”
“就依照你說的辦。隻是,這些東西都少不了德國方面的協助吧?”
“不,第一級優先是可以獨立開發的,德國的協助隻是外力幫助。”何峰來了一個轉折,“下列兵器沒有德國協助,在短時間内沒有成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