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納多盯着坐在他對面的托比,看起來非常冷靜的分析着,如果忽略他現在是雙手抱頭的姿勢,而且就在幾秒前他的腦門還磕在門框上。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托比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把昨天萊昂納多喝醉後做的事,從他的角度描述了一遍。
托比咽了咽口水,他現在非常懷疑如果他反駁的話,萊昂納多會抄起旁邊的棒球棍給他當頭來一棍。托比可不覺得萊昂納多通過用腦門去磕門框的方式,成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了,現在他的狀态更像是暴風雨前來的甯靜,那根緊繃的弦一觸即發。
識時務者爲俊傑的托比,就沒有出聲,就隻在心裏吐槽。
萊昂納多也不說話了,氣氛中有種壓抑的因子,托比覺得這是他的心理作用,爲了讓自己放松下來,他伸手去端旁邊的咖啡杯,剛端到嘴邊,不經意一擡頭就對上萊昂納多直勾勾的眼睛。
托比手一抖,他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我受夠了,裏奧!你不就是表白,好吧,你不覺得那是表白,你隻是先用你自己的神邏輯得出了艾瑞克——”
托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萊昂納多給強行打斷了:“你在聽到我說‘正好,我也是’後,等了一會兒沒有再聽到我說話,再那之後你的手機才響起來了對嗎?”
托比差點被噎住,他也隻有點頭再點頭了。
萊昂納多揉搓了一把臉,眼睛裏迸射出不知名的光芒,“那會不會是我根本就沒有打電話給艾瑞克,你聽到的這些話全都是我的自言自語,至于艾瑞克會打電話給你,全都是因爲他沒打通我的電話,這麽一來是不是就說得通了?你看啊,就是我喝得再醉,我也不可能完全不記得那段記憶啊。不不,現在的情況,也有可能是我還沒有睡醒,我隻是在做夢,因爲在現實裏我非常想得到一個答案,所以做夢的時候就自動勾勒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夢境來自我安慰。嘶——好疼!托比你幹什麽?”
托比淡定的收回了按萊昂納多紅腫額頭的手,扯了扯嘴角:“證明你現在不是在做夢,不用謝。”
“事實上,疼與不疼并不能非常準确的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在做夢。人體是非常複雜的,就像是在心理暗示的情況下,告訴一個人他的手正在被火焰灼燒,但實際上并沒有,可他的手還是會出現燙傷時才會有的反應。”
托比:“……”他真的不敢相信,這還是萊昂納多·學渣·迪卡普裏奧嗎?托比差一點都覺得他們真的在做夢了,。
托比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一針見血道:“你這是在逃避,裏奧。”
萊昂納多死死的盯着托比,托比大無畏的與他對視着,然後萊昂納多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了下來,他又把腦門磕在桌子上,看得托比膽戰心驚的不說,也是看不下去了:“我說,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你閉嘴吧!”萊昂納多悶聲悶氣的堵住了托比不痛不癢還特别招人嫌棄的話,他想到什麽似的,就從椅子上跳起來,就胡亂翻找了下,最後找到了他的手機,不知道看了什麽又蔫吧了下來。
托比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萊昂納多那是在看通話記錄了。得,他排除掉了做夢的選項,現在又在抱着僥幸心理認爲他沒有打那通電話了。托比突然想知道,萊昂納多還能想出什麽逃避的新招數來,冷不丁的萊昂納多撲了過來,期間撞倒了一把椅子也顧不着的那種撲:“托比,你告訴我,在我說完‘正好,我也是’後,艾瑞克說了什麽?”
托比被這樣一驚一乍的也快跟着一驚一乍了,他咽了咽喉嚨:“呃,我跟你說了啊,等我意識到你不出聲是因爲昏睡過去後,再去看你的手機它已經結束通話了。”再然後下一刻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托比險些就要尖叫出聲了,雖然他也不太清楚當時他爲什麽會想要大喊大叫,大概是先前他給自己做了“我正在看懸疑片”的心理建設吧。
萊昂納多放開了握着托比胳膊的手:“你怎麽這麽沒用。”他也說不清楚自己聽到這樣的答案,心裏更多的是松口氣,還是失落。
爲什麽他就不記得了呢?萊昂納多想着用手敲着還處于醉酒後遺症中而隐隐作痛的腦袋,還無語凝噎的托比趕緊拉住他的胳膊:“那什麽,你也别虐待你自己了,咱往好的方面看啊,最起碼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求婚對象啊,而且吧你的表白,呃,就假設那是個含蓄的表白好了,我覺得應該至少并沒引起艾瑞克·澤維爾的反感啊,不然他就不會再打電話給我詢問了你的狀況,還拜托我好好照顧你了。”
托比這番遲來的安慰,還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萊昂納多不再蹂-躏他的腦袋了,沉吟半晌後問托比:“你認識哪個很專業的心理醫生嗎?”
托比跟不上萊昂納多跳躍性的思維,隻有問:“你要做什麽?”
萊昂納多回答的理所當然:“我想讓他催眠我,讓我想起來被我遺忘的片段。”
托比幹巴巴的說:“艾瑞克·澤維爾。”
對上萊昂納多“你是傻瓜嗎”的目光,托比一梗脖子:“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他就是我認識的人當中,具備你說的這種專業技能的心理醫生。再說了,他還是你現在這麽矯情的源頭,你早晚得面對他的,不是嗎?”
托比越說氣勢越高昂,逼迫得萊昂納多不得不正視問題:“我沒矯情……”
托比:“……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先生,這是重點嗎?!”
托比真的快被萊昂納多給打敗了,好在萊昂納多也不是沒有進步的,最起碼他現在已經從“我是在做夢”途經“我沒有在做夢,我也沒有打那通電話”再進化到現在的“我确實打了那通電話,我也好像是委婉的表白了”了。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托比他…就不知道了!
是的,他不知道了。萊昂納多那天就潇灑的從他家離開後,等到在兩個星期後舉行的主題派對上,托比再見到他前,托比就愣是沒從萊昂納多那兒知道一星半點的後續。
托比差點被憋出内傷來,在心裏狠狠抱怨了萊昂納多的“見色忘友”,而且他感覺他就好像都市愛情輕喜劇裏的女主角的閨蜜,用完就丢的那種閨蜜。
這個代入,讓托比不由得惡寒了一把,以及他覺得他真的不懂故事的走向了——
在萬衆矚目的主題派對上,打扮成活潑又可愛,一天能吃六頓飯霍比特人的托比,見到了來接他的萊昂納多。托比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來萊昂納多到底心情怎麽樣,不過單從表面上來看,萊昂納多也不像是先前那像爽打的茄子的模樣,看起來精神面貌還是不錯的,隻不過,“你這是什麽打扮?”
“怎麽了嗎?我查過了,巫師是《魔戒》裏提到過的種族啊。”萊昂納多說着還像模像樣的掏出一個煙鬥來,真的煙鬥,裝着煙草能被點燃然後吸的那種,不僅如此,他還咬着煙鬥含糊不清的問,“我的還原度怎麽樣?”
托比看着戴着尖尖角巫師帽,穿着白色長袍還拿了一根做工精良法杖的萊昂納多,嘴角抽了抽後,毫不留情的指出來他的不足之處:“《魔戒》裏是提到了巫師不假,而且灰袍巫師甘道夫還是護戒小分隊的領袖,但《魔戒》巫師們,他們有五個,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在中土世界裏他們是人類的形象,但從未年輕過,會慢慢衰老,而且智力超群,身手不凡。好吧,後面是沒什麽關系,我想說的重點是《魔戒》裏的巫師一般是被默認爲老年人的形象——你的皺紋和胡子呢?還有你知道你現在這身打扮像什麽樣子嗎?”
“我有胡子,”萊昂納多給自己辯解了下,“還有像什麽樣子?”
托比語氣毫無波瀾的說:“情趣角色扮演。”
萊昂納多:“……”
一言不合就飙車的托比車還沒飙完呢,“讓我想想,艾瑞克·澤維爾會打扮成什麽種族啊。唔,巫師是中土世界人類、矮人和霍比特人對他們的叫法,事實上他們是邁雅,是維拉,也就是主神的助手和下屬,也可以稱他們爲仆人,所以說你們如果是要玩角色扮演的話,他是不是會扮演成維拉啊?”
萊昂納多聽托比科普,就沒來得及命令托比刹車,等他回過神來後托比都已經飙完車了。一不小心進行了聯想的萊昂納多耳朵都紅了,幸好還有巫師帽擋着呢,托比看不見,這才讓萊昂納多能義正言辭的指責托比:“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啊,托比!”
謝天謝地,托比還記起他現在扮演的是淳樸的霍比特人,他就若無其事的把話題轉移到正常的軌道上:“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我隻是奇怪你怎麽選擇扮成巫師了,我以爲你會扮成精靈,男精靈。”
托比還不忘揶揄了萊昂納多一下,他剛才真的不是故意要暴躁的,絕對不是。
萊昂納多假裝沒聽懂托比的調侃,他随口說:“你知道的,扮成精靈的人太多了。”
“我不知道,好嗎?”托比也不想知道萊昂納多是怎麽知道的了,他想了想就正經的問道,“艾瑞克會扮成什麽?他也沒有扮成精靈嗎?還是說他也扮成了巫師?說起來在《魔戒》裏,有名有姓被提到的就隻有白袍巫師薩魯曼,灰袍巫師甘道夫,還有褐袍巫師,另外兩位巫師就好像隻被寥寥幾筆帶過了,難道你們倆決定一緻扮演那兩位巫師?”
萊昂納多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神情,“他不是巫師,唔,等你見到了你就知道了。”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