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萊昂納多那麽擰巴,是有原因的。

這都要從二十世紀福克斯舉行的化裝舞會說起了,萊昂納多在舞會結束後,十二萬分的慶幸他并沒有被認出來——這是萊昂納多自己的認知,而顧青很好心的并沒有告訴他,不僅卡梅隆認出來了,就連事先并不知道賭注的凱特都推測出來了——第二天看到《洛杉矶時報》說的“未婚夫妻”,也隻是驚訝的把嘴裏的咖啡噴出來而已。

當時吧,作爲一個“标題黨”萊昂納多都傻眼了,未婚妻?什麽時候訂的婚!幸好在進一步做什麽前,他看到了偌大的配圖,萊昂納多頓時就恍然大悟了,原來是說昨天的事。

……這麽淡定?

萊昂納多絞盡腦汁的回想了半天,他好像并沒有注意到顧青左手無名指上戴了戒指。這也無可厚非,他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用來“武裝”自己了,簡直像是在懸崖邊上來回走動,哪裏還會有心思去欣賞風景啊。

所以說艾瑞克根本就沒有訂婚了?

萊昂納多在心裏松了口氣,他也沒有仔細去想他爲什麽要生氣。

等等,這似乎還沒有說到重點吧?

這隻是前提,重點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迪卡普裏奧小姐,來自維多利亞時期的還戴着‘海洋之心’的迪卡普裏奧小姐給萊昂納多留下太過于深刻的感想,再加上白天的時候不僅看了紙媒的報道,就連網路上網友們的評論也看了不少……萊昂納多他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他就夢見自己變成蘿絲了,還是在泰坦尼克号上。

這麽說并不太對,因爲萊昂納多在最開始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即使是他竟然穿越時空了,還男!變!女!了,這麽荒誕的事情怎麽看都像是在做夢,可誰讓在這裏,艾瑞克也在呢,他變成了卡爾,所以整件事看來就沒有那麽荒誕了。

萊昂納多從來都是個神經大條的,所以他就延續了自己的一貫風格。于是别扭着别扭着就接受了自己穿越時空,還是來到平行宇宙——和一個科學家做朋友,多少還是耳濡目染了一些科學知識的——的事實,順帶着還接受了他變成了一個女人,并且還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結婚了的事實。

“我最好朋友的婚禮,我不是伴郎,而是新娘”,聽起來還是有點小浪漫的,不是嗎?

然後,期間那些夫妻間會有的私密事情,就不需要再贅述了,意會就行了。再然後,開花就得結果吧,于是‘蘿絲’就懷孕了,再再然後,瓜熟蒂落一朝分娩……萊昂納多覺得生孩子真他媽的痛,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劈開了。

“我他媽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咣當!”

前者是萊昂納多痛不擇言的,後者是他從床上掉下來發出來的聲音。

順便一說,萊昂納多被摔醒了。

不過,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所在的環境發生了變化。換句話說,一開始時,他并沒有察覺到,因爲他渾身黏糊糊的不說,又因爲摔在地闆上渾身都疼,所以這就麻痹他的感知系統,直到他叫卡爾,并沒有人理他,他才漸漸覺察到不對勁的。

萊昂納多忍着痛跑到衛生間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他這是回來了?那艾瑞克呢?那小貝比呢?

萊昂納多手忙腳亂的找到手機,哆哆嗦嗦的打通了顧青的電話,帶着哭腔問:“艾瑞克?是你嗎?”

這已經是半夜了,顧青聲音裏還帶着睡意:“裏奧?出什麽事了嗎?”

萊昂納多被迎面潑了一盆冰水,凍得他牙齒都要打顫了:“蘿,蘿絲——”

“你是說化裝舞會的事?别擔心,我們的賭注裏并沒有輸的人必須得被多少人認出來,不是嗎?我會處理好的。”顧青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讓萊昂納多被認出來,進而贻笑大方。

“可是——”這和他,他們經曆過的對不上号啊?萊昂納多一時間失去了他自己的聲音。

顧青看了看時間,想了想就帶着笑意問:“做噩夢了嗎?”

“呃,”這顯然給萊昂納多提供了新思路,他苦惱的抓了抓頭發,“我也不确定,等我确定了我再告訴你。”

說完,萊昂納多就按掉了結束鍵,順着床沿往地闆上坐下來。

“嘶!”

剛才可真的摔得不輕,萊昂納多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就把自己埋進枕頭裏,他不确定之前的事到底隻是個夢,還是說那是他親身經曆過的啊。如果說那是一個夢,可爲什麽他能清楚記得很多細節呢?比如說他和艾瑞克接吻,還有第一次做-愛時的意亂情迷呢?

半晌後,萊昂納多臉通紅的咕哝着:“我一定是瘋了!”

這好像一語成谶了。

因爲接下來好幾天裏,那夢裏——他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認爲那是個夢了,因爲他在網上做了調查,關于穿越時空還有平行宇宙的,雖然說很多理論他都沒有看懂,但并不妨礙他看到了那隻是理論,要實現還得等着科技發達到一定程度,最起碼得五十年之類的結論了——的事情都不分白天黑夜的“纏”着萊昂納多,白天他總會走神想起那些溫馨美好的時光,而晚上麽,咳咳,尺度就随之變大了。

再又一次大早晨的洗了冷水澡後,萊昂納多意識到這麽下去可不行,他得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本來萊昂納多首先想到的就是顧青了,這已經形成習慣了,可現在就有點行不通了,畢竟這還涉及到他了,所以就隻有另外找人了——

“我的天,裏奧,你現在看起來像是剛跟七八個妞在床上大戰了一場!”剛拍攝完《與魔鬼共騎》的托比·馬奎爾先生在見到萊昂納多後,就這麽嚷嚷起來。

萊昂納多:“……”要是真有七八個妞,他早就上報了,好嗎?

——吐得一手好槽。

“我隻是開個玩笑啦,而且講道理,我覺得你現在比起腎虧,更像是欲求不滿。”托比在萊昂納多幽怨的眼神下改口了,然後又說了句某種程度上的大實話。

萊昂納多眼神飄忽,他已經連續好幾天都在做,呃,春-夢了,他也清楚他現在精神确實不怎麽樣,不過這不是今天他找托比來的重點,最起碼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萊昂納多想着,就清了清喉嚨:“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

托比好奇問:“你的朋友?我不認識的朋友?誰啊,艾瑞克·澤維爾嗎?”

“不是!”萊昂納多斬釘截鐵的否定了,音調都不自覺拔高了,意識到這點後,萊昂納多語氣虛了下來,假裝不耐煩的說,“不是他,也不是你認識的誰,就是我的一個朋友,你還願不願意聽我說了?”

托比很無辜的,好不好?他就是那麽随口問一句啊,哪裏想到萊昂納多會有那麽大的反應,而且他也沒說不要聽啊。看萊昂納多那萎靡的樣子,托比就不跟他計較了,“好吧,你繼續說。”

接下來,萊昂納多就向托比傾訴了“少年萊昂納多的煩惱”,不,是少年‘萊昂納多的朋友’的煩惱。這煩惱呢,概括起來就是‘萊昂納多的朋友’,性别爲男并且性取向正常的朋友,不知道怎麽的就對‘萊昂納多的朋友’的朋友,性别也爲男的朋友,有着很可能不太對勁的感覺,比如說會因爲對方受傷而擔驚受怕,會因爲對方稍微暧昧的動作而心跳加快……‘萊昂納多的朋友’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嗯,就是這樣。

托比耐心的聽萊昂納多叙述完,同時也吃完了一個起司漢堡,擦了擦嘴後就用“這個起司漢堡真好吃”的語氣說:“哦,你喜歡上艾瑞克·澤維爾了。”

萊昂納多:“……!!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啊,托比!你沒有聽到我說的是我的一個朋友嗎?這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你懂嗎?”

托比斜睨他:“你認真的?我是說誰不知道在這樣的談話中,‘我的一個朋友’就是‘我自己’啊。還有你知道你中間有好幾回說秃噜嘴了嗎,裏奧?”

萊昂納多:“……我哪有?!”

“是嗎?”托比一轉話鋒就點出來一件事,“那爲什麽沒見你反駁我說的你喜歡艾瑞克·澤維爾這個結論啊?”

萊昂納多漲紅了臉,在托比笃定的目光下結巴起來了:“我,我這還不是沒來得及嗎我。”

托比挑挑眉,爲了好友的口是心太非:“那你反駁啊。”

“我——”萊昂納多“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下文來,他看向托比,托比攤開手一副“我說什麽來着”的欠揍模樣,萊昂納多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好煩啊你!”

托比無語了,他假裝厭煩的瞟了萊昂納多一眼,又說了句大實話:“随便你怎麽說,反正又不是我自己把自己給掰彎了。”

這太是大實話了,萊昂納多可不就是沒用外力掰,他自己就彎了麽。

萊昂納多被托比這一針見血的話給戳的洩了氣,他懊惱的把下巴枕在胳膊上,連一向燦爛的金發都有些黯淡了。

托比見狀也不好再刺激他了,但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畢竟他自己又沒有過這樣直變彎的經驗,他想了想就說了:“裏奧,我覺得吧,你到現在才意識到你喜歡上了艾瑞克·澤維爾,已經是遲鈍的不行了。仔細想想,就去年那一期奧普拉脫口秀,就是他和湯姆·克魯斯一起上的那期,你不管不顧的就飛去紐約時,其實就有點不對勁了。你知道的,即使是作爲一個好朋友的關心,那也有點過了。”

這好像并不是安慰吧?托比回過味來,斟酌下又說:“當然了,那也可能說明你們友誼深厚。”

他說完瞄了一眼萎靡不振的萊昂納多一眼,小心翼翼的提議:“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先不說同性戀在現如今的娛樂圈可是很被忌諱和排擠的現實情況,就是吧,他覺得萊昂納多現在好像也不是坦然接受自己變彎的樣子——這就是托比誤會了,萊昂納多現在這快和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吧的情況,很大程度可不是受自己竟然變彎了困擾。

萊昂納多頭也沒擡就來了句:“艾瑞克就有心理學的博士學位。”

托比:“……你仿佛在逗我笑,裏奧。”認真的嗎?!!

萊昂納多這絕對是習慣性使然,他習慣依賴顧青了。萊昂納多也意識到這一點了,他揉了揉臉,小聲嘟囔了一句:“托比,你覺得艾瑞克是直的還是彎的?”

這真是個好問題,它成功的把托比給問住了,也把萊昂納多給難住了:

我被好友無意識掰彎了,好友是直還是彎呢?

這根本就是缺乏論據導緻有很多可能性的問題,好嗎?

萊昂納多又不能直接去問顧青,‘嘿,兄弟,你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再有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來,他還不好意思去見顧青,結果就是,萊昂納多自己糾結上了。

那時候顧青又是準備《黑客帝國》的拍攝,又要從新線電影公司接盤《魔戒》這個項目,和導演彼得·傑克遜及其團隊接洽,而萊昂納多因爲要沉澱自己,并沒有接劇本,也是因爲并沒有合适的——在《泰坦尼克号》風靡全球後,萊昂納多就成了好萊塢新萬人迷,偶像派的帽子“接踵而來”,而這并不是萊昂納多希望戴上的,他想做一個演技派,可再送來的劇本都是和‘傑克’的角色設定重合的,他自然就拒絕了。《楚門的世界》不算,那是之前就說好的,而且戲份也不多。

總之呢,萊昂納多就跟顧青說他要去個信号不太好的地方度假,大概不會和他勤聯絡了。

這多少有點逃避心理,至于結果,距離産生美不是沒道理的,等到性轉梗玩轉娛樂圈時,萊昂納多就再也按捺不住了,給顧青打了這通電話。

被顧青“教育”後,萊昂納多倒是沒有那麽擰巴了,他還想起了一件事:“艾瑞克,你看過你的性轉圖沒?”

“嗯?”

“我是說網上有人畫出了你的性轉圖,就是你是女孩子的圖像。”萊昂納多撇撇嘴又說,“還有托尼·斯塔克的,你們倆都組成兩對了。”

顧青慢吞吞的說:“那我可以知道你站哪一派嗎,裏奧?”

萊昂納多用手摳了幾下沙發扶手,心一橫就說了:“我,我站你們倆都是女人那一派!”

好吧,這不是沒有這一派,隻不過并不是主流兩派而已。萊昂納多當然不是站這一派的啊,他哪一派都沒有站,誰要站有托尼·斯塔克存在的配對啊。

“唔——”顧青拖長了調子,“裏奧,你口味真重。”

萊昂納多又摳了下沙發扶手,想也不想的就回道:“我哪裏口味重了?我又沒有想和性轉過的你和斯塔克小姐什麽的玩3p,好嗎?”

“哦。”

萊昂納多:“……”他剛才都他媽的說了什麽啊他!萊昂納多也不蹂-躏可憐的沙發扶手了,連忙語無倫次的解釋,“我真的沒有想過,我才沒有這麽意-淫過,再說了,誰想要和斯塔克有什麽啊,就是斯塔克小姐也沒有,你該看看有人畫的他的性轉圖的,艾瑞克,那根本就不是我的菜,你得相信我……天呐,我不想活了。”他現在真想鑽到沙發縫裏去了。

顧青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有規律的扣動着,又像是無意識的,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才帶着笑意說:“我想讓你知道,我其實并沒有要知道其中細節的意思,裏奧。”

“根本就沒有細節,沒有!”萊昂納多說的很是斬釘截鐵,而且他說的确實是實話,他吃飽了撐的才會去意-淫斯塔克啊,不對,就是撐着了也絕對不會。

顧青清了清嗓子:“我相信你。”

顧青這麽說,讓萊昂納多心裏更加惴惴不安了,因爲這聽起來怎麽就不像是實話呢。萊昂納多不管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說沒有就沒有!

這話怎麽聽起來還是不太對勁呢?畢竟萊昂納多是真的沒有意-淫過斯塔克。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先生好像隻否認了他沒有意-淫斯塔克小姐,但他可沒有否認他沒有意-淫過澤維爾小姐啊。唔,這大概是萊昂納多“貴人多忘事”給忘記了吧?

——一定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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