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變種人問題。
普通群衆大概對變種人了解不深刻,而政府看起來對變種人似乎态度寬和,力求和變種人和平共處,沒看到現在議會裏還有了變種人一個席位麽,可實際上呢,對時事敏感的媒體人是不信的。
這又該怎麽說起呢?
美利堅是個什麽事都愛講究人權的地方,就拿媒體來說,什麽事都敢報道,雖然還比不上大西洋彼岸的大不列颠,但也是扛着“言論自由”的大旗,上到總統下到普通人,再從國際時事到雞毛蒜皮的小事,可這也是外行人看熱鬧的會這麽想。
實際上呢,紙媒更多還是政府的喉舌,就比如說全美影響力第一第二的《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它們被認爲是美國最有公信力的媒體,它們的曆史本身就是美國的新聞發展史,同時不要忘記了兩報的社論基本代表了美國左右兩派的觀點,尤其是《華盛頓郵報》,因爲地處首都,一些記者、編輯與政界很熟,對聯邦政府和國會活動的報道、評論、分析較多,而且時有“内-幕”新聞透露,一直爲讀者所重視,号稱是美國政界人士必讀的報紙。
通過這兩份報紙在變種人上的報道,看政府對變種人的态度雖說是管中窺豹,但它們的态度出奇的統一不說,還對變種人持有‘力求和平,但必要時刻必須統一戰線’的态度就可見一斑了。
再看現在《千鈞一發》這部電影,媒體人還真不至于這麽牽強附會,把這部電影看成是影射變種人與普通人類孰優孰劣的反主流電影,可咱爲什麽就不能不打擦邊球,中規中矩的拍攝一部科幻電影呢?
die,whyyoutry?
不愧是媒體人,腦筋轉的就是快,可你們轉的這麽快,其他觀衆知道嗎?
大部分觀衆隻是單純來欣賞無與倫比男色-誘惑,不是,是來看一部别有寓意的科幻電影的。導演采取的倒叙方式,很成功的把他們的好奇心勾了出來,還有能夠看到艾瑞克·澤維爾在電影裏蓬頭垢面的loser模樣,其實還真的很有反差萌的。
真的是反差萌啊,在那樣不修邊幅下,是一具不向命運低頭的身軀,有流暢的肌肉線條和人魚線的身軀。
随着劇情的繼續展開,真正的傑羅姆出現,讓觀衆們明白了文森特是怎麽變成以後的精英‘傑羅姆’了。
《紐約郵報》的影評人約瑟夫·阿特金斯稍微一想,就不禁爲編劇這樣的安排叫絕。無疑,導演勾勒出了一個更有規則、更科學也更冷酷的世界,一個并不會歡迎文森特這樣懷有不切實際夢想和的世界,而他是作爲觀衆們所在現實世界裏自然分娩的存在,這無疑會讓觀衆産生共情,情緒會随着文森特的起伏而起伏。顯然,導演想表達的應該會是文森特會征服基因,同時表達對唯基因主義的批判,那麽還有什麽比安排一個基因工程下‘自然人’中的‘異類’,放在一起會更有對比感的呢。
約瑟夫·阿特金斯現在是這樣想的,隻是不知道他再看下去時,會不會還這麽想?至于被他說的另一個‘異類’傑羅姆,他的扮演者可沒有在電影裏表現的那麽孤高,裘德·洛現在挺緊張的,他在這之前并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的成片,而且這還是他第一部好萊塢電影,看得時候會緊張那是人之常情。
說實話,他沒想到電影的色調在呈現出來的時候,是這麽契合主題:主色調基本上是一種憂郁但帶着希望的顔色,有些像是秋天落葉時的傍晚。盡管風格看起來有那麽點複古,可是一切又是那麽的簡潔,人物和背景的線條清爽而動感,更有在這樣偏向于冷色調的渲染下,讓文森特工作的太空中心恰到好處的,給人一種莊嚴肅穆卻又略顯空曠單調的寒意。
在傑羅姆出場時,裘德·洛就覺察出這種冷色調的另外一個好處了,它就像是能過濾雜質,讓他覺得自己那并不是很有特色的橄榄色瞳色,變得清澈極了,讓他飾演的傑羅姆在鏡頭下看起來更上鏡了。
裘德·洛的目光落到屏幕裏還有些邋遢的文森特身上,他現在的瞳色還是湛藍色的,那是艾瑞克·澤維爾原本的瞳色,就是那種讓裘德·洛覺得很有特色的瞳色,會讓人聯想到晴空時的藍,又會聯想到波瀾壯闊大海的藍,就是不知道他等會兒戴上特制的變色瞳片後,變成和他差不多的橄榄綠色後,會是什麽樣的效果。
一定會被渲染的更迷人吧?要知道在鏡頭下時,他的瞳色變成綠色後,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讓人沉溺在其中……裘德·洛突然意識到他這樣似乎太過于關注一個同性了,大概是烏瑪·瑟曼還沒有出鏡的原因,他記得烏瑪·瑟曼在《千鈞一發》的扮相也很好看的。
想是這麽想,可等影片放映到文森特大變身,一改先前做清潔工時的不修邊幅,而是搖身一變變成了影片最開始那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時,裘德·洛還是下意識的在心裏做了比較,然後在心裏撇了撇嘴,他承認在冷色調下,艾瑞克·澤維爾的瞳色就是變成了綠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人深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裘德·洛的關注點隻是在瞳色上了,就有這樣的感想,可想而知其他人在這麽“大變美男”下,會受到什麽樣的沖擊力了。影片一開始是有文森特西裝革履的英俊畫面不假,可在經過了不修邊幅文森特的對比後,才更顯得現在變帥後的畫面彌足珍貴,不是嗎?更不用說文森特在變身爲傑羅姆後,因爲不苟言笑,再加上要模仿基因工程優化的成果傑羅姆,所以就帶上了點不那麽正規的高高在上和傲慢,尤其是在一雙神秘的綠眼睛映襯下,不要太迷人!
光是沖着這顔值,很多觀衆都覺得值回票價了,當然這部分觀衆裏性别多是女。不過對于性别是男,又有同性相斥原則加持的觀衆來講,他們也覺得無可挑剔,因爲劇情到目前爲止都是引人入勝的,并沒有邏輯上的硬傷,就隻有一點……能不能一言不合就做清潔?
看得人很容易口幹舌燥的,好嗎?
如果說這是《千鈞一發》專門做出來勾引觀衆貢獻票房的賣點,那隻能說它…赢了!
這麽想的觀衆不少,不過随着劇情的推動,他們就明白過來爲什麽會有那樣的清潔戲,那并不是影片的賣點之一,它是劇情需要,是文森特試圖在洗掉作爲自然人的“恥辱”,可這“恥辱”又是怎麽來的呢?或許大家的答案不盡相同,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們在心裏升起一股酸澀感的同時,開始對文森特有了發自内心的敬意。
尤其是當文森特在艾琳家醒來後,像過去成爲傑羅姆後的每一天一樣,在沙灘裏那樣費力的清潔起自己的身體時,隔着屏幕,都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痛苦,還有紮根在靈魂中的不屈服。
以及撲面而來的男色-誘惑。
現在大家知道什麽是pg-13級别的全-裸出鏡了,隻能說非一般的震撼人心,值得再去影院再重新感受一遍甚至幾遍的。
這一幕帶給影評人的觸動也不小,《紐約郵報》的影評人約瑟夫·阿特金斯在回過神來後,就下意識的看向同行們,見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放下一邊看電影一邊在随身攜帶的筆記本上記下影評靈感的筆,都在專心緻志的看着熒幕。
約瑟夫·阿特金斯覺得不用再多問了,他們的心情想必和他是一樣的:艾瑞克·澤維爾的演技,在剛才那一刻足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就渲染力方面,他已經做到好萊塢大部分演員都達不到的程度。另外,演什麽是什麽,即便他曾經上映的三部電影裏,他演的角色在人設上并不重合,可要知道在好萊塢,無論演什麽都像在演自己的演員可是一抓一大把,這就說明了艾瑞克·澤維爾可塑性非常強。
如果這麽雕琢下去,在三十歲之前拿到影帝都不無可能,當然前提是别半途而廢,還有學院那群老頑固們收斂下他們的相貌歧視,真該叫他們也過來看一看《千鈞一發》。
約瑟夫·阿特金斯這邊心裏吐槽着,劇情在快速緊湊的往前推進,幾條支線齊頭并進着:在影片一開始引出文森特回憶的督導謀殺案,文森特是怎麽樣洗清嫌疑的;文森特和艾琳的感情升溫着;還有負責調查督導被謀殺案的、從看到文森特身份證明時就開始神情怪異的調查員,到底爲什麽會表現出異樣……
随着謀殺案真兇被抓到,文森特也通過在波濤洶湧的大海裏的遊泳比賽,戰勝了作爲調查員的弟弟,以實際行動說服了他,也和艾琳和好了,觀衆們緊繃的弦也漸漸放松下來。
可就在故事的結尾又陡然巨變,在文森特終于實現他飛上太空的夢想,坐上飛往土星十四号衛星的飛船時,傑羅姆卻選擇了自殺。交錯的鏡頭,讓觀衆們措手不及,而鏡頭切換到文森特那邊,他伸手捏住傑羅姆在最後交給他的可謂是‘遺書’般的存在的信封,那雙和傑羅姆瞳色相近的眼睛裏,原本的橄榄綠因爲蘊含着太多情緒,在冷色調的鏡頭下更加接近墨綠色,而在那濃郁的化不開的墨綠色裏,究竟有着什麽樣的情緒呢?是夢想成真的喜悅?是猜測到傑羅姆再次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悲傷?還是經曆過風雨終于見彩虹的自豪?
或許都有吧,所以那雙眼睛裏才會帶上了粼粼的波光。
一切都結束了,文森特戰勝了基因!
讓一切都随着宇宙飛船升空,随風而去吧。
約瑟夫·阿特金斯現在已經不再拘泥于,他當時定義文森特和傑羅姆關系是爲了對比的想法了,他現在認爲傑羅姆是另外一種反差,他的負擔和文森特截然相反:文森特擔負着一個被世界排斥和抛棄的基因不良者的壓力,而傑羅姆則承擔着“完美”給他帶來的心裏約束和自我折磨。他與文森特的這種反差,使得他們兩個在相處的過程中産生了無數矛盾,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劇烈的差距,兩人的融和也更加迅速。
傑羅姆每天給文森特準備下一次需要使用的基因樣本這種枯燥乏味的工作似乎逐漸使他領悟到了一些生命的意義。他把自己的身份全部交給了文森特,标志着他的自我在世間已經蒸發,可是文森特的執着追求讓他感悟到生命不僅僅要求完美,還有夢想。
導演在最後的用意也就可以理解了,那就是他們兩人完成了最後的交換,完美基因的身份與天大的追求夢想的交換。傑羅姆完成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任務,帶着文森特給他的夢想爬進了焚燒爐。此刻,死亡對他的意義,已經遠比他在那次自殺未遂中所尋的短見,要有意義的多,不是嗎?
至于文森特,他在看到傑羅姆給他的那份禮物,傑羅姆的一撮頭發時,他不是露出個淺到一瞬即逝的微笑嗎?那是因爲他感覺到傑羅姆已經和他融爲一體,一起驕傲地活下去。
想到這兒約瑟夫·阿特金斯忍不住感歎到:“這就是友誼啊。”
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就是愛情啊。”
約瑟夫·阿特金斯不由得看過去,就看到了《紐約客》雜志的影評人蒂姆·萊納,這本來沒什麽的,可等約瑟夫·阿特金斯想起蒂姆·萊納的性取向後,神情就變得微妙起來,他可沒傻到認爲蒂姆·萊納句子裏的‘愛情’主角會是文森特和艾琳。約瑟夫·阿特金斯也沒多糾結下去,因爲電影還有内容。
在影片的最後,出現了愛因斯坦、林肯和美國最著名的女運動員傑基·喬伊·娜克西的照片,并伴随着字幕:如果基因工程和基因實驗早成事實,那麽這些名人将都不會出生——他們分别患有閱讀障礙,馬凡氏症候群及哮喘病。最後的總結字幕:“當然,另外一個絕不會誕生的人,那就是你。”
燈光已經亮了起來,可展廳裏仍舊安靜的吓人。
再過了幾秒鍾,也很有可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麽長後,觀衆們終于從已經完全放映完的影片裏回到現實中,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有的人臉上還帶着沉思的神情,但這并妨礙他們自發的鼓起掌來,一道接着一道的掌聲在展廳裏響起,直到彙聚成雷鳴般的聲響。
裘德·洛自己也從複雜的情緒中抽回身來,他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可以表達那麽多的情緒,他也對最後出現的那個很有警戒性但又會有争議性的‘片花’并不知情,而在電影放映完在觀衆們掌聲響起前,裘德·洛心情無比的忐忑——展廳裏爲什麽會這麽安靜?是因爲他們覺得這部電影拍得不好嗎?是我的表演不夠好嗎?
可想而知在這樣自我質疑中,當震耳欲聾的掌聲響徹在展廳裏時,裘德·洛會是多麽的激動,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被激動異常的導演安德魯·尼科爾從座位上拉了起來,“我們做到了!”
“是的,我們做到了。”裘德·洛被尼科爾導演澎湃的心情感染到了,再加上原本就心情激動,所以情不自禁下就抛棄了英國人慣有的矜持,想要給面朝着他的導演一個擁抱,哪想到熱情奔放的美國人,轉身就把制片人喬恩·蘭道熊抱住了。
裘德·洛:“……”
裘德·洛咳嗽了下,把伸出來的手放下來,假裝随意的看向别處,然後他就看到了隔着幾個座位也已經站起來的顧青,下一刻顧青也轉過頭來,他臉上帶着純然的喜悅,湛藍色的眼睛像是點綴了晨星,讓人望之生喜,裘德·洛因爲剛才小事故的尴尬被抹平了,他的嘴角不由得跟着翹起來。
《千鈞一發》的主創們都站了起來,面朝後排的觀衆,接受他們的掌聲,并對他們的喜愛表示由衷的感謝。
“老實說,你有沒有一種想拉開其他人,自己站到艾瑞克·澤維爾那家夥身邊去的沖動?”一邊勉爲其難鼓掌,一邊又開始使壞的托尼這麽問坐在他旁邊的萊昂納多,也不知道這座位是怎麽安排的。
萊昂納多想了想說:“有啊。”
“你别說你沒——哼嗯,你有啊。”
“我覺得和艾瑞克一起拍電影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啊,雖然他常常會把我氣得不輕,可他的演技确實好啊,同時也是個很好的朋友。”萊昂納多不覺得這又什麽不好承認的,他就是很想跟顧青再合作啊,不然的話就不會在等他的新劇本時,把明年春天的檔期都給挪出來了,好吧他這半年沒有接新的劇本就是了,這就不用跟托尼說了。萊昂納多倒是還跟托尼說了句,“你也是艾瑞克的朋友,你也知道那種又愛又恨的感覺吧,斯塔克先生?”
托尼:“……第一,我們不是朋友;第二,我一點都不懂什麽叫又愛又恨,如果你非要這麽形容對他的感覺的話,那我隻能說是又恨又恨。”
萊昂納多皺起眉來:“可你不是艾瑞克的頭号粉絲嗎?”
“哦,頭号粉絲,頭号跟着他對着幹的粉絲,沒聽說嗎?”托尼·我是黑粉我自豪·斯塔克,再然後就用這種無所謂的語氣繼續說,“所以你已經不認爲他是玻璃櫃了?”
萊昂納多頓了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還認爲艾瑞克是…,你竟然還在這種公共場合裏說,斯塔克先生你這麽做就過分了。”
托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讓萊昂納多更加忿忿起來,他嘴唇動了動擠出一句話來:“你知道嗎,如果這什麽基因工程也實現了,斯塔克先生你也不會出生,你知道爲什麽嗎?”
托尼挑眉,洗耳恭聽。
“因爲你,你身高不合格!”
萊昂納多潛力大爆發,成功的給予了托尼會心一擊,這還真是…可喜可賀。
……
“莫莉,你知道艾瑞克拍的這部電影爲什麽叫‘gattaca’嗎?”唐娜從放映《千鈞一發》的展廳裏出來時,眼眶都還是紅的,她問了莫莉這個問題後,卻不等莫莉說什麽就自己回答了,“因爲這個名字裏的四個字母,正是由組成dna的四種含氮堿基的字母組成的,這四個含氮堿基分别是腺嘌呤(a)、鳥嘌呤(g)、胞嘧啶(c)和胸腺嘧啶(t)!也就是說這個片名既暗示了這部電影和基因有關,又寓意了人類本身和這四個字母的關系,這是個非常用心起的名字。”
莫莉叫了她一聲:“唐娜?”
唐娜還沉浸在“怎麽連片名都起的那麽有深意”的情緒中:“怎麽了?”
莫莉忍不出戳穿她的夢幻泡泡:“我隻是想說當你聽到那個影評人的分析時,我就在你旁邊,我也聽到了。”
唐娜:“……”
沒錯,這個解釋是她們聽來參加《千鈞一發》的影評人們,在退場讨論時提起過的。他們還提到了作爲普通觀衆的她們不知道的細節,比如說在文森特工作的太空中心廣播時,用的語言是發明于十九世紀的世界語;再比如說烏瑪·瑟曼的全名是艾琳·卡西尼,這出自十七世紀大利天文學家喬凡尼·多美尼科·卡西尼,他發現了土星光環中間的縫隙,卡西尼縫就由此得名,影片中的航天任務也是飛往土星;還有傑羅姆的中間名‘尤金’,在希臘語中的意思是‘優等生’……莫莉想着就對好像有那麽些石化的唐娜說:“等電影正式上映後,我們再去電影院看吧。”
唐娜立馬就恢複過來:“那是必須的,這部電影再看幾遍都不嫌多,對了我還要安利給亞當斯先生,讓他知道知道艾瑞克來當演員,并不是不務正業的,這部電影我覺得非常有意義,讓我覺得我們的世界在不久後就會變成那樣。”
莫莉是贊同唐娜的想法不假,可她覺得這麽一本正經不太像是唐娜的本性,果然下一刻唐娜就嘿嘿笑了兩聲,好吧,唐娜還是唐娜。
在離開展館的時候,莫莉看到那個進出的設置,覺得她明白爲什麽這麽做的原因了,他們這些觀衆在基因組成上都是平等的,而以後會成爲什麽樣的人,全都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就像是文森特那樣,他在基因決定命運的世界裏,證明了人性能夠戰勝基因,人定勝天!
并不止莫莉一個人在離開時,對進出裝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即使他們的想法不一樣,可不管怎麽說,這部電影能帶給他們感悟,就說明這部電影在一定程度做到了它想展現的。
《芝加哥論壇報》是美國共和黨方面在主要大城市的喉舌報,它這次派來參加《千鈞一發》首映禮的記者,在從展館出來後問同事,“你知道這部電影裏讓我感觸最深的角色是誰嗎?”
同事問他誰。
“就是那個在太空中心負責檢驗基因樣本的拉馬爾醫生。”拉馬爾醫生在給文森特第一次做尿檢時,就識破了文森特的僞裝,傑羅姆是左撇子,可文森特不是,而左撇子尿尿時不會用左手,但這位醫生從頭到尾一直保持沉默,并在最後文森特距離火箭隻有幾步之遙時,太空中心卻臨時增加了尿檢關卡,這時候文森特并沒有再準備檢體了,但這位拉馬爾醫生卻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權力,給文森特敞開了未來的大門。
同事在沉默後問他:“你想怎麽做?”
“這隻是一部寓意深刻的科幻片,觀衆們也這麽認爲的,不是嗎?”《芝加哥論壇報》的記者這麽說着,他和同事都意識到這部電影的可能處境,畢竟它會被有心人認爲和變種人有關聯,就算公衆們一開始不怎麽認爲,也會被輿論引導的,但在看完《千鈞一發》後,他不想去做那個輿論引導者了,他隻是想如實的報道。
同事回頭看了一眼展館後說:“是啊。”
可該來的還是會來,這裏并不是說輿論引導,而是那些極端人類們。他們是沒辦法用常理來衡量的一批人,道理和正常邏輯在他們眼裏完全行不通,他們隻會看到他們想理解的,就像是曾經極端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血戰,極端人類未必就和變種人有什麽瓜葛,可他們就會仇恨變種人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千鈞一發》這部在主流聲音中,被譽爲探讨科技與自然與人性佳作的,具有批判現實主義色彩的科幻電影,在這部人看來就成了邪惡的,必須被銷毀的存在,他們不僅這麽想,而且還采取了行動——
《千鈞一發》首先在美國上映,因爲前有美國《科學》雜志‘開路’,後有這部影片質量過硬,口碑不必說,再有在現實世界裏,基因工程能夠對人類基因優化的限度,以及要不要優化也引起了非常多的争議和讨論,而在《千鈞一發》北美大規模上映的第二周,ex工業就在《ex時報》上刊登了遺傳工程廣告,這一舉措無疑是“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了全民關注度,将它上升到去社會層次上了。
這在很大程度上帶動了《千鈞一發》的熱度,也讓其他國家和地區紛紛加快了《千鈞一發》在國内公映的速度。拿英國來說,二十世紀福克斯在發行方面做過很多努力,也隻使得英國的上映時間比北美的晚上将近一個半月,這還是好的呢,在亞洲和南美洲地區,本來的上映日期都要排到第二年春天了,要知道現在才是十月份,不過在随着《千鈞一發》點燃民衆的關注度,《千鈞一發》在英國上映的日期,就在原有的基礎上提前了一個月,成爲歐洲第一個上映的國家。
《千鈞一發》的主演之一裘德·洛就是英國人,這或多或少占了便宜,而顧青顯然也很重視這部電影,二十世紀福克斯那更加是,所以就盡心盡力的在倫敦給安排了首映禮,還請了不少嘉賓來助陣。
顧青的身份其實在英國也很吃香,誰讓查爾斯·大資本家·查爾斯就是公認的英國人呢,所以說顧青這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榮歸故裏。
這麽一來,首映禮上紅毯兩側就聚集了不少粉絲,裘德·洛這個地道的英國演員,在回到倫敦後就沒那麽拘謹了,在影迷們叫他的名字要簽名的時候,他心情很好的答應了,就走過去給影迷簽名。可就在這時候變故陡生,裘德·洛隻感覺到腹部一痛,他還以爲是哪個影迷用手肘不小心搗了他的腹部,可等周圍嘈雜的混合着“去死吧”“血,流血了”“上帝!”的聲音傳進裘德·洛的耳朵裏,他才驚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還有,他怎麽過來了?
裘德·洛慢了好幾拍的低頭往下看,猩紅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現場已經亂成一團了,盡管一連串的事情都好像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就人混迹到影迷當中,在裘德·洛過來簽字的時候,就毫無征兆的掏出一把刀捅向了裘德·洛,而就在他還要更使勁往裏面捅時,在裘德·洛旁邊幾步遠的ex工業繼承人,就好像是一下子就走了過來,伸手攥住了那行兇人的手腕,阻止了他進一步的惡行。可行兇人竟然不是一個人來的,而且看起來都是不怕死的那種,而且另外一個歹徒竟然還帶着手-槍,在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像動作電影裏會發生的事了,比比是飛刀的速度快,還是扣動扳機的速度快。
等影迷們反應過來,那個手持手-槍的歹徒就抱着血淋淋的手腕,痛得嗷嗷叫了。再去看艾瑞克·澤維爾,他的胳膊好像是在打鬥中被劃傷了,猩紅的血流了下來……這樣紅毯根本是沒辦法再繼續了,沒什麽好說的還是快去醫院吧。
首映禮亂了,媒體們也傻了,再然後全英國的媒體好像都跟聞着血腥味的鲨魚一樣,全都出動都去醫院門口堵人去了。爾後就沒用多長時間,《千鈞一發》那邊就有人出來針對這件事發聲了,讓媒體們錯愕的,這出來的人并不是别人,而就是ex工業的繼承人——總感覺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