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好萊塢風和日麗,又正值周末,正是忙碌了一周的人們悠閑的好時候,可格裏高利·霍布裏特卻怎麽都悠閑不起來,在下一位試鏡的進來前,他又給自己來了一杯濃咖啡,打起精神來問身邊的安·白德曼:“今天還剩下多少被安排試鏡的?”
“謝天謝地還剩下十個,說真的,我都覺得我要審美疲勞了。”安·白德曼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任誰在短短幾天内要試鏡将近一百多個男演員,而且還都是爲了一個角色而來的年輕人,都會有和她同樣的想法。其實這還是已經是好的了,這還是選角導演從兩千一百個人的海選中過濾掉絕大部分剩下的呢,所以知足吧。
作爲導演的霍布裏特盡管心有戚戚然,不過他沒有進行抱怨,這個角色雖然在戲份上來講是配角,但他是整部電影的最重要的亮點所在,在選角中不容有失。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下這部由派拉蒙制作的電影,犯罪劇情片《一級恐懼》了。影片講述的是芝加哥聖米高教堂主教被害,警察趕到逮捕了身上有血迹的青年艾倫。著名律師馬丁做了這樁轟動芝加哥案件的辯護律師,控方代表是他的前女友珍妮特,她一心想要給艾倫定罪,而馬丁則是想要打赢這場官司,他發現艾倫很可能患有雙重人格的精神病,就以此爲策略,最後打赢了這場官司。
片中男主角馬丁和女主角珍妮特已經選定好了演員,分别是憑借着《風月俏佳人》早已聲名大噪的理查·基爾,和初次登陸大銀幕卻有着豐富戲劇演出經驗的勞拉·琳妮。
導演霍布裏特和編劇白德曼最近都在爲男配角艾倫的選角忙碌着,這個角色需要有精湛的演技,劇組曾經向如今好萊塢的新寵兒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發出過邀請,隻可惜對方排不出檔期而拒絕了,于是就有了這次的海選。不過就目前看來,海選似乎差強人意,至今爲止他們還沒有碰到很讓他們滿意的。
霍布裏特回憶了下想起一個在試鏡時表現比較出彩的年輕演員,就問白德曼:“馬特·達蒙,你還記得他嗎?我覺得他對角色的把握還是比較到位的。”
等了片刻沒有等來白德曼的回答,霍布裏特疑惑的擡頭看,卻發現他的搭檔正目光炯炯的看向門口,霍布裏特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饒是在之前的試鏡中也見識過不少長相不錯的年輕人,都要審美疲勞了,但這一位仍舊叫人跟着眼前一亮。
剛進來的年輕人有着瘦削的高挑身形,俊秀到有些可以用精緻來形容的五官,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從穿着打扮到氣質都帶着濃濃的書卷氣。他注意到裏面人投過來的視線,露出了一個腼腆的笑容,這一笑就好像給原本因爲冗長的試鏡而滋生的枯燥乏味氛圍,吹來了一陣清新自然的風。上帝,他臉頰上還有可愛的雀斑呢。
好吧,最後一句是在場的兩位女士們——除了編劇白德曼外,還有一位來自美國演員工會的代表——色性大發,并不,母性大發,好像也不對,那就是遵從了顔既正義的準則在心裏發出的感慨。
另一位選角代表是制片人霍克·科奇,他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簡曆,确定眼前的年輕人正是那位大導演讓他關照的艾瑞克·澤維爾後,神情有那麽些微妙的又瞄了眼長相俊秀的年輕人一眼,不過他也沒有急着開始試鏡,‘關照’這種事還是不要做得那麽明顯的好,最起碼得看過對方的演技再說。
導演霍布裏特不知道制片人心裏的貓膩,他原本因爲眼前的年輕人清新的形象而提起了興趣,但在看過對方的簡曆後,就不由得皺起眉來。他沒想到的是,眼前的年輕人并沒有任何的演藝經曆,不僅僅是大銀幕上的,就連舞台劇、戲劇和電視劇的都沒有。
白德曼注意到導演的神情變化了,但她覺得既然能通過選角導演的海選,那說明就算沒有任何演戲經驗,但絕對是有可取之處的。于是就朝霍布裏特使使眼色,霍布裏特也想到了這一層,他想了想就随意問了一個問題:“我看到你在簡曆上寫你是哈佛大學的,對吧?我能問一下,你是什麽專業又爲什麽想來試鏡的嗎?”
白德曼一聽就有些明白了,導演這是對眼前叫艾瑞克的小帥哥不抱多大的希望了,現在她就希望他接下來能有好的表現,隻不過接下來的走向好像不是很…美妙——
叫艾瑞克·澤維爾的年輕人在聽了霍布裏特的問題後,舔了舔他那看起來過分鮮紅的嘴唇說:“我有基因遺傳學和生物科學博士學位,目前正在爲心理學博士論文做最後的實踐數據補充。”
他眨了眨因爲說起學業而更加亮晶晶藍汪汪的眼睛,繼續說:“哦,我認爲來飾演一位雙重人格患者是很新穎的實踐方式,這樣的話我的論文絕對會讓導師眼前一亮的。”
白德曼:“……”認真的嗎?說好的一顆紅心向演藝圈呢?你這樣不按套路來真的很讓人爲難呢。
果然,霍布裏特導演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他開口道:“聽着,我們劇組——”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艾瑞克·澤維爾打斷了,他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緒,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你是不是對我不滿意?”
“what?”
“我看得出來,從你拿到我的簡曆開始,你就在沒有看過我演技的情況下先給我判死刑?我說的不是嗎?”這時候艾瑞克·澤維爾已經半擡起眼簾來,他原本清澈明亮如潺潺溪流的藍眼睛,此刻正随着他帶刺的話而開始卷起了浪花,似乎有什麽正在醞釀着。
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一言不合就開啓冷嘲熱諷模式的試鏡演員的霍布裏特語氣也不由得變得不好了:“那是因爲你沒有任何演藝經曆——”
“呵呵,你隻是在爲你的歧視找借口,誰不是從無到有的?難道這世界還有誰是直接跳過積累經驗的階段的嗎?”艾瑞克·澤維爾猛然間站起來,拔高聲音:“怎麽,你無話可說了?”
“……你到底有什麽問題?”不止導演這麽想,就連編劇白德曼,制片人霍克·科奇,還有那位一開始就被艾瑞克·澤維爾的高顔值給打動的女工會代表都爲這樣截然不同的變化錯愕不已,搞什麽?!說好的軟萌呢?
“我有什麽問題?”艾瑞克·澤維爾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他現在是笑着的,但已經不再是原本腼腆的笑容了,而是那種惡劣的冷笑,下一刻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他們坐的長桌旁邊,朝着導演欺身過去,猛地一拍長桌,怒吼起來:“我他媽的就來告訴你我有什麽問題!我就是對你的态度非常的不爽。哦,你現在又在以爲我瘋了對嗎?你才瘋了,蠢貨!”
他說着就要對直面他那雙充滿了暴戾,殘酷的眼睛而吓住的導演動手了,好在編劇白德曼反應過來大喊着:“住手!快住手!”說着就要上前擋住這‘狂性大發’的神經病——喜歡人家的時候叫人家小帥哥,現在不喜歡了叫人家神經病,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好像海底針的不止她,狂性大發的神經病下一刻就秒變回原來的軟萌,他抿着嘴,瞪着飽含了愧疚的藍汪汪眼睛,非常誠摯的解釋道:“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這樣突如其來的表演方式會讓人印象深刻。”
吓得心髒狂跳的導演:“……”你逗我?
編劇/制片人/工會代表:“……”這已經不止是印象深刻了好嗎?看導演吓得臉都白了,就已經非常能說明問題了。
……
從試鏡的房間離開時,艾瑞克·澤維爾,也就是又讓人印象深刻了一回的顧青輕輕挑起眼尾多看了一眼制片人霍克·科奇。真奇怪,這位制片人知道他,雖然他并沒有表明,但他的細微動作和不加掩飾的打量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顧青把這件事記了下來,在關上門後仍舊是純良而無害的乖學生,腳步輕快的走出了試鏡會場,在外面已經有一輛車在等他了。
“先生,”充當了司機的智能管家大衛在自家先生打開車門進來時,似乎眼睛都變得更有神了,“您的試鏡怎麽樣?如果是先生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
顧青沉吟下一本正經的說:“我想他們會對我…的表演方式念念不忘的,不枉我貢獻出查爾斯的小雀斑麽。”他說着臉上讓兩位女選角代表驚呼可愛的雀斑,就那麽突兀的消失了。
消失了!
等等,這是什麽,大變活雀斑?
這科學嗎?
哦,難道我沒有提起過嗎?這本來就是個科學和非科學——二戰的時候原本身爲普通人類的史蒂文·羅傑斯,都還能通過注射超級血清變身超級賽亞人,并不是,是超級戰士呢——共存,普通人類與體内具有x基因的變種人齊飛的世界啊。
所以就把它當做一個平行世界吧,而在這個平行世界裏,我們的口号是一切皆有可能。
題外話說完,再來說現在,顧青這裏‘說查爾斯查爾斯到’,汽車剛平穩行駛到主車道上,來自x學院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艾瑞克·澤維爾,你daddy查爾斯·澤維爾喊你回家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