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兒在床上碎碎念,北辰洛卻也是無比的心疼梓兒,特别是看到她腿上紅紅的一片,心裏第一次郁悶自己爲什麽需要那麽長的時間才能發洩出來,不然也不會讓梓兒那麽辛苦,還弄得受傷了。雖然這傷隻是擦紅了一些,可也讓北辰洛夠心疼的,估計梓兒也不舒服。
于是,給梓兒清洗幹淨之後,北辰洛拿來了梓兒配置的藥膏,幫着他塗抹在紅紅的皮膚上。
“疼嗎?”北辰洛幫着梓兒塗抹了膏藥之後,看着那紅紅的地方,輕輕地吹着,可他剛吹了一下,梓兒就把他的腦袋推到一年去,再讓他吹下去,她就要忍不住大笑起來了。
她的身體比較敏感,剛才北辰洛幫她吹的時候,就想撓癢癢一樣,她忍得住才怪。
“行了趕緊睡覺,你那沒有忙完的事兒,睡醒再說,明天我幫你處理一點。”在北辰洛還沒來得及開口抗議之前,梓兒沒有商量地開口,“我隻是懷孕,不是什麽大病,别當我是個嬌娃娃,什麽都做不了。我身體好着呢,比起那些要下地的百姓,我不管是身體還是别的方面都比她們好,她們懷着孩子的時候都能下地,我怎麽就什麽也不能做了?要這樣,你幫我想些打發時間的事兒,不然我一天到晚無所事事,你讓我怎麽過十個月?”
北辰洛有些猶豫地看着梓兒,他就想自己辛苦多一點,也不希望梓兒在這個時候,懷着孩子那麽辛苦的時候,還要做其他事。
可如果梓兒不願意,那他當然不會勉強,罷了,有自己在一旁看着,如果梓兒累了,就讓那個她歇着,免得這小丫頭又胡亂搗鼓别的。
第二天,梓兒和北辰洛從書房裏出來,準備用午膳的時候,就聽到他們舅舅拿回大姐幫着縫補好的衣服之後,就準備了禮物送過去。
兩人到了飯廳,就見舅舅大馬金刀地等在那裏,梓兒和北辰洛剛想打招呼,就見他們舅舅招招手,“趕緊過來,我有點事兒和你們說。”
北辰洛和梓兒好奇又意外地朝他們舅舅走過去,剛坐下來,就聽他們舅舅不滿地說着,“你們這是怎麽辦事的?這府裏也沒幾個主子,一天到晚的,别說大家一起吃飯,就是見個面也見不着。所以,以後早膳午膳不說,晚膳就一起吃。”
北辰洛和梓兒看着他們舅舅故作鎮定地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的樣子,哪裏還看不出來他打的什麽主意。
晚膳大家一起,也就是說,梓兒的大哥姐姐也和他們一起用膳,這樣一來,他們舅舅就能天天見到他們的大姐了。
“厲害啊,舅舅,這麽快就讓你想出這麽個辦法來了。這一回,舅舅你就真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不愁不能抱得美人歸了。”
寒景逸面色發紅,可惜他皮膚太黑,看不出來,不過從他閃爍的目光中,還是能看出他的一點兒底氣不足的,畢竟,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一家人很少說一起吃飯的,都是各個院子單獨吃。
所以,像他們現在的情況,還真沒什麽不妥的。
寒景逸看着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媳婦了然又打趣的目光,瞪着他們倆,大聲道:“我這也是爲了大家好,一家子的人,都住在一起了,哪能十天半月不見一次面的,晚上一吃飯,這才像一家人。至于别人家,整天鬥來鬥去的,哪裏像一家人,仇人還差不多,既然是仇人,也就不可能喜歡一起吃飯了。”
“舅舅教育得對,咱們要做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而且舅舅還想和我們大姐親上加親,這當然要大家一起多多相處,不然,哪裏能有深厚的感情。”
梓兒話中有話,别有深意,寒景逸那裏會不知道她在揶揄他。
不過,等他媳婦娶回來了,就是他這個長輩耍威風的時候。
這外甥媳婦,他肯定要好好地管管,舅舅也能是她可以打趣的,看笑話的?
不過,寒景逸等到孩子都抱上之後,才深深地明白那一句“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是啥意思,他這個長輩,什麽時候都隻有被外甥和外甥媳婦欺負的份。
舅舅要追媳婦,身爲外甥和外甥媳婦的北辰洛和梓兒自然是盡心幫忙的,于是,定王府衆人的晚膳是合在一起吃的。
梓兒甚至沒有讓男女分桌,幾個男人,還有梓兒他們姐妹幾個同坐一桌。
北辰洛和梓兒在現代的時候,和家裏的人,或者和葉家的人吃飯,都是坐在一起的,因此,梓兒提議大夥兒坐一桌的時候,北辰洛自然不會反對。
而寒景逸也不是計較這些禮儀的人,在他看來,同坐一桌更好,這樣,就能和梓兒的大姐一同吃飯了,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了,隻要他用心一點,兩人的關系肯定會進展的非常快。
大夥兒一起吃飯,梓兒的三個姐姐倒也放得開,并沒有因着和幾個男人坐在一起就扭扭捏捏,除了飯桌上,上官輕塵和百裏睿揚之間的氣氛有那麽點不太友好之外,大家都吃得很開心。
當然,最開心的就是寒景逸,所以,剛吃飽飯,他就恨不得明天晚上快點到來了。
西瑞國皇宮
在宮裏養病的六公主早已經醒過來,經過定王妃的一番救治,她的身體感覺好了不少,從一次兩次定王妃的醫術來看,六公主絕對相信,她身體裏的寒毒定王妃肯定能幫她徹底地清除,就像當初的鎮南王一樣。
或許,鎮南王當初的寒毒比她還要嚴重,她這些年有那個方子來養着身體,雖然身體被寒毒侵蝕得厲害,可自從她用那方子來保養之後,身體就好了不少,總比鎮南王被寒毒折磨了二十年的身體要好得多。
定王妃連鎮南王都能完全治好,又怎麽可能會對她的這一點點寒毒束手無策?
可恨的是,那定王妃實在是太過可惡,一而再地拒絕幫自己。
本以爲在定王府那一次,定王妃就你不願意,也不得不幫自己吧身體調理好,哪裏想到,定王妃竟然絲毫不顧及自己是在定王府落水,實在定王府引發了寒毒。
定王府那一次的落水,雖說她做好了萬全的安排,可還是有兇險的,本以爲自己以身試險,這折磨自己那麽多年的寒毒能夠治好,哪裏想到,到頭來偷雞不着蝕把米。
然後,才有了她在宮裏再一次落水,再一次引發寒毒,兩次落水引發寒毒的時間間隔那麽短,對她的身體的傷害,自然是非常嚴重的。這一次,如果定王妃不幫自己解毒,那麽她這位漢雲國的公主就很有可能死在西瑞國的皇宮。
堂堂一國之公主出使西瑞國,人好好地到了西瑞國,卻死在西瑞國的皇宮裏,即便她漢雲國是西瑞國的附屬國,西瑞國也不好向漢雲國交代,向他國的使臣交代。
畢竟,西瑞國并不是和所有的出使西瑞國的國家都真心友好的,那些想要從西瑞國得利的國家,怎麽可能不利用自己的死,來算計西瑞國?
更何況,她是在西瑞國皇宮落水,甚至很有可能是被人所害,才跌落水中,如果她死了,對西瑞國而言,絕對會是個大麻煩。
所以,西瑞國的皇上如果不是個傻的,一定會讓人救她,能夠救她的人,自然是非定王妃莫屬。
這一次,就算定王妃不願意出手救她,也不得不救,定王妃再厲害也是西瑞國的人,她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西瑞國有大麻煩而置之不理吧?
事實證明,她謀算的很好,西瑞國的皇上确實不得不請定王妃救她,可她哪裏想得到,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定王妃保她三個月的性命,三個月之内,不會寒毒發作。
六公主緊緊地握着雙拳,一雙陰冷的眸瞳中滿是戾氣,她受了兩次苦,寒毒發作之時有多痛苦,隻有飽受寒毒折磨的人能體會得到。可定王妃竟是如此的狠心冷血無情,白白讓她受了兩次痛到極緻的折磨,這一個仇,她怎麽能不報?
女人最在乎的是什麽?一個被自己的夫君寵愛的身份尊貴的女人,最在乎的是什麽?
自小在漢雲國皇宮的各種陰謀詭計中長大的六公主怎麽可能不清楚?定王妃是很厲害,醫術,毒術,甚至連武功,聽說也很厲害。
可她再厲害,也比不過定王,如果有一天,定王深深地傷害了她,因爲一個女人,而深深地傷害了她,那麽,對定王妃而言,這時間還有什麽比得過這樣的傷害能讓她疼痛?
她不是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嗎?她不是不在乎别人有多痛嗎?
如果有一天,定王對她的誓言,用不納妾的誓言被打破,她還能這樣的嚣張狂妄嗎?
如果有一天,她親自嘗到了那樣的疼痛,她親自感覺到她最在乎的人對他的無情,她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的張狂?
六公主緩緩地松開自己緊握成拳的雙手,她的掌心,各有四個深深的指印,差點就刺穿自己掌心的皮膚,可六公主卻是一點疼痛也沒有感覺到。
是了,這麽一點痛,怎麽可能比得過寒毒發作之時那錐心之痛?
六公主眉眼微垂,目光看着屋子裏的所有擺設,西瑞國不愧是國力雄厚,這屋子裏的任何一件擺設,都是上品。雖然她同樣貴爲漢雲國的公主,可她的寝宮裏的擺設,比起這裏,差了不止一個檔位吧。
就算她不缺銀子,也不敢在明面上用太好的東西,雖然在漢雲國,她所用的東西,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可和這西瑞國皇宮裏用的,根本就無法相比。
所以,離開漢雲國,對她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最好的出路。
至于漢雲國那些曾經害過自己的人,她也已經報複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該爲自己的将來而努力,這一次來西瑞國,就是她最好的機會。當然,當務之急,就是先把身體治好,調理好,如今西瑞國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身中寒毒,相信如果寒毒未解,是絕對不會有人想要求娶自己的。
而且,求娶她的人,她也看不上,所以,她想要的她自然會去争取。
“公主,咱們的人得到消息,聽說如果要讓定王妃幫公主解寒毒,就要兩百萬兩銀子。”
六公主剛剛把心裏的火氣壓下去,剛剛想清楚以後該怎麽做,就見她的心腹走進來,帶回來的消息,卻讓六公主眉頭緊緊地皺着。
解寒毒,兩百萬兩銀子?那個女人還真敢開口。
敢開口要這樣高的診費,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算定王妃醫術再厲害,她也好意思開口,難不成她就不擔心被天下人所叱罵?堂堂定王妃,掉進錢窟窿裏了。
“消息是誰傳進來的?外面的人知不知道?”
六公主接過身邊宮女遞過來的茶杯,優雅地輕抿了一口,臉上的神色,卻是輕松了不少。
銀子是死的,身體卻是自己的,雖然二百萬兩銀子非常的多,可如果二百萬兩能夠救自己一條命,六公主自然不會舍不得。更何況,銀子雖然重要,可現在她的将來更重要,她能夠留在西瑞國的時間不多,因此,盡快解毒,調理好自己的身體,然後找一個好男人最重要。
“回公主,是宮裏的人偷偷給我們傳的消息,至于是宮裏的什麽人,奴婢并沒能看清楚。那人經過奴婢身邊,隻說了一句,公主你想要定王妃幫着解寒毒,就準備二百萬兩銀子。”
回話的是六公主的心腹如意,她心裏很清楚,自己剛才這一番話,定然不能夠讓公主滿意,可這西瑞國的皇宮,并不是她們能輕易探聽到消息,查探到這宮裏的人的背景的。
剛才收到的消息,她并沒有說考慮要不要禀報公主,事關公主的身體,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她都必須禀報公主,至于公主會不會相信,自然回去查探一番。
“如果是别人想要戲弄咱們,或者是想要看看咱們拿不拿得出那麽大一比銀子呢?”
吉祥也是六公主的心腹,兩人可以說是六公主最爲信任的人,因此,特别是吉祥,最得六公主重用。
因此她說的話,有時候會少一點顧忌,就算有些話不該她說的,不小心逾越了,六公主也不會罰她。
“公主,奴婢覺得,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得到這樣的消息,咱們也可以去确定一下,這件事,奴婢覺得直接問定王妃也可以。如果是真的,那咱們想辦法籌銀子,如果是假的,事情牽扯到定王妃,或許定王妃會親自查清楚偷偷給咱們傳假消息的人。”
如意沒有說完的是,就算定王妃解寒毒要兩百萬兩銀子是假,她們也可以告訴定王妃,指不準因爲這件事,公主和定王妃之間的來往可以多一點,關系自然也會随着來往的密切而親近一些。
“公主,奴婢覺得如意言之有理,這件事如果是假的,恐怕就是有人在背後算計公主。如果事情不是真的,那麽傳出定王妃幫公主解毒需要二百萬兩銀子的人,隻怕是懷疑公主手裏有這麽大一比銀子,所以想要利用公主急着解寒毒這件事,來确定。”
聽着身邊兩名心腹的分析,六公主本來輕松下來的神情,瞬間凝重,本來她以爲,隻要出二百萬兩銀子,定王妃就會幫她解寒毒,可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
不過,她倒是可以一試,相信自己願意出二百萬兩銀子這麽高的酬勞,定王妃定然是不會拒絕的。
不管傳遞消息的背後之人是不是定王妃,她的寒毒,都有很大的可能清除。
“和西瑞國的皇上說一聲,就說本宮身體已經穩定,今日就想出宮。”
離西瑞國皇上生辰的時間沒有幾天了,她想要趁着這幾天的時間,讓定王妃答應幫她解寒毒。雖然她不認爲短短幾天的時間,她身體裏的寒毒就能清除,可如果定王妃答應幫忙,她的身體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在西瑞國皇上生辰之際,她選擇到的最佳的夫婿人選不會因爲她的身體原因而嫌棄她。
當務之急,是必須盡快将定王妃幫她解讀,調理身子的事情傳揚出去,而且還要讓人知道,她的身子在定王妃的調理之下,和正常人一樣健康無礙。
六公主要出宮一事,西瑞國的皇上自然不會阻攔,估計他還恨不得六公主快些出宮,就算有什麽意外,在宮外總比在宮裏的少一點麻煩。
更何況,出宮這件事,還是六公主直接開口的。
而六公主剛出宮,就遞了帖子給定王府一事,西瑞國皇上自然是很快就得到消息,不過,對于六公主想要見定王妃一事,西瑞國皇上完全當做事她不死心,想要繼續求定王妃幫着解毒。
六公主并非在西瑞國中的寒毒,因此,對于她所中的寒毒,和西瑞國完全無關,西瑞國的皇上自然也不會去管。
有本事她就求得定王妃救她,不然,也隻能另想辦法,或者聽天由命。
梓兒在六公主出宮之後,不久就收到了她遞的拜帖,梓兒第二天才安排時間見她。
而六公主前來的原因,梓兒也心知肚明,想必是那二百萬兩銀子的事,六公主知道了,此次前來,很有可能是來送銀子的。
梓兒倒也不會和銀子過不去,特别是那麽多銀子,雖然之前不樂意幫她,可那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如果六公主願意拿出兩百萬兩,那麽梓兒也不會将這麽大一比銀子推出去。
六公主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定王府,六公主前往定王府的事,沒有瞞着任何人,甚至上門的動靜還不小。
對于六公主的用意,梓兒當然清楚,不就是希望外面的人得知她又上門相求,然後,這一趟六公主估計是很有把握定王妃會幫她解寒毒。
六公主身中寒毒之事,因爲她的兩次落水,可以說天下皆知了。
如果她的寒毒未解,估計想要娶她的人,不會是什麽好的人家。
因此,六公主現在可以說是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必須讓定王妃答應幫她解寒毒。
當然,那些隻是看中六公主的身份,不在乎她的寒毒什麽時候發作的人,不在乎她能不能生養的人,自然是不介意的娶一個這樣的公主回家的。
不過那樣的人家,絕對不會是什麽高門大戶,就算是高門大戶,也不一定會是家族裏沒有能力的子弟。
而六公主謀劃了那麽久,謀劃了那麽多,又怎麽甘心嫁給那樣一個男人。她當初既然能夠在漢雲國重重陰謀之中保存自己,不被他人算計和謀害,自然是有她的能力。更何況,能夠拿出二百萬兩銀子來的公主,天底下估計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