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做法,就是和房嬷嬷用的差不多,在衣袖上做手腳,有了寬大的衣袖掩飾,想要在大庭廣衆之下下藥,其實也不會很難,隻要用裝了藥粉的衣袖,在她們想要下藥的東西上面,輕輕地扇動幾下衣袖,衣袖裏的藥粉很快就會不知不覺地落在那些東西上面。”語罷,梓兒看着衆人震驚的臉色,朝白蘭說道:“白蘭,你拿一杯茶過去,用房嬷嬷的衣袖在茶水上面來回扇一下。”
“是!”
白蘭聽到梓兒的吩咐,拿過一旁的一杯茶水,然後走到房嬷嬷的身邊,抓着她的袖子,在茶水上面來回扇了幾下,然後把茶水端到自家主子面前。
梓兒并沒有接過茶水,而是朝幾位禦醫道:“這茶水裏面可有什麽問題?就有勞幾位大人再次檢驗一下了。”
“好!”幾位禦醫此時,總算明白了定王妃葫蘆裏買的什麽藥,剛才要繡樣是假,不過是定王妃懷疑房嬷嬷的衣袖上被她動過手腳,所以定王妃才會讓人去查看她的衣袖。
而大将軍夫人則是臉色微變,她沒有想到這麽隐秘的事情,竟然也會讓這個王妃給識破,說什麽很多大戶人家都用這樣的手段給人下藥?這根本就不可能,不然這麽多年來,她給府裏的那些狐狸精下藥,也不是不被她那個死鬼婆婆讓人查過,不也什麽都沒能查出來。
大将軍狠狠地瞪了他夫人一眼,心裏更加地惱恨她,當初她給府裏的那些女人下藥,事情在府裏鬧鬧就算了,不過是幾個小妾,他還不至于爲那麽幾個女人而弄得家宅不甯。
可她爲何這麽心急地要除去程氏?程氏自從嫁進來,對她也算是恭順孝敬有加,這麽一個兒媳婦,有必要迫不及待地除去她嗎?
與程氏相比,何嫣然有哪一點比得上程氏?除了那些狐媚手段,何嫣然哪裏及得上程氏的半點大方得體?
大将軍夫人心裏既爲房嬷嬷擔心,也怕大将軍會生氣,還要盯着幾位禦醫檢驗的茶水,此時大将軍夫人真希望那杯茶水裏什麽也沒有。
當初房嬷嬷做這樣的事情之時,不都很快就把尾巴擦幹淨的嗎?怎麽這一次偏就留下這樣的隐患?
讓大夫人心裏更加擔心的是她兒子看向她的目光,那眼中的指責涼薄,更是讓她心驚,這個兒子是她最大的依仗,如果兒子不待見她,那她辛苦籌謀一輩子,還有什麽意義?
房嬷嬷心裏也憋悶得很,今日府裏發生的事情太多,夫人甚至還被大将軍責罵禁足,差點暈倒,夫人身子不适,她都在忙着照顧夫人了,哪裏還記得要趕緊把衣服給處理了?
看着幾位禦醫子啊認真檢驗的茶水,裏面會不會有什麽東西,房嬷嬷心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袖子裏藏着的東西雖然不多,可剛才那個丫頭那麽用力的扇動她的衣袖,裏面的東西怎麽可能不落到茶水裏去。
這茶水裏一查到和表小姐雞湯裏同樣的野葛幹粉,給表小姐下藥的人,自然是她無疑。
看來她今天,是難逃一劫了,希望夫人能夠救她,讓她不至于丢了性命。
房嬷嬷微垂着雙眼,不再看任何人,侍候了夫人一輩子,該享的福她都享到了,日後,隻要能有一處地方,讓她安然過完這一輩子,即便沒了這大将軍府的榮華富貴,她也知足了。
“幾位禦醫,可有結果了?”
梓兒看到幾位禦醫都商議好之後,笑着開口問,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大将軍夫人一眼,眼底的光,更加地清冷深幽。
幾位禦醫彼此對看了一眼,秦禦醫向定王妃開口回話:“回定王妃,我等都已經查驗清楚,茶水裏有少量的野葛幹粉。”
“康大人,依你看,這樣的人贓俱獲,是否能夠證明,今日給何姨娘的雞湯裏下藥之人,是否可以斷定爲房嬷嬷,而畫兒,不過是想要幫房嬷嬷頂罪?而畫兒的種種言行舉止,也處處給人造成一種錯覺,她給何姨娘下藥,是受她的主子,我大姐所指使的。本王妃很是懷疑,房嬷嬷給何姨娘下藥,其實想要謀害的人,是我大姐,房嬷嬷想希望通過這件事,讓我大姐程家的嫡出大小姐程倩文,因爲名聲敗壞而被趕出朱家,至少,她不能再是朱少将軍夫人。此事還望康大人嚴加查明,将參與此事的人,權都追查清楚,不放過有份謀害我大姐的任何一個人,不管她......”梓兒的目光在大将軍夫人的臉上停住,一字一字地開口,“不管她......是何身份!”
“不過是一個小妾,定王妃竟然會認爲一個小妾能害得我朱家明媒正娶的嫡妻被趕出府,定王妃也太過言過其實了吧?”
大将軍夫人被定王妃這麽盯着,聽完定王妃的話,再有看到定王妃的神色,誰會不知道定王妃指的不管是何身份之人,就是她。
“言過其實嗎?難道大将軍夫人敢說,在大将軍夫人的縱容之下,在朱少将軍寵妾滅妻的行爲舉止之中,你們大将軍府的區區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小妾,早已爬到了我大姐,曾經的朱少将軍的夫人頭上作威作福?
大将軍夫人含沙射影地指責我大姐嫁進你們大将軍府那麽久,卻沒有生下孩子,本王妃敢問大将軍夫人一句,在我大姐嫁進你們大将軍府的日子裏,你們朱少将軍可有尊重過我大姐這個嫡妻?你們朱少将軍是不是沉迷于你們府裏那個區區小妾何姨娘的溫柔鄉中,置我大姐的臉面于不顧,讓整個大将軍府的人都知道,你們朱少将軍,一個月都不會再我大姐的院子裏留宿過一晚?
如此這般行事,你們朱少将軍這樣做,是不是寵妾滅妻?你們大将軍府裏的,大将軍夫人你的那個侄女小妾何姨娘,是不是不敬主母?是不是該治她一個對主母的大不敬之罪。”
梓兒不怕事情鬧大,她就怕事情鬧得不夠大,反正她大姐的和離書已經到手,與朱家撕破臉,又有什麽關系?
正好當着幾位大人的面,将朱家的這些肮髒事都說出來,日後,也沒人能輕易在她大姐的身上潑髒水。
大将軍夫人惱恨地盯着定王妃,當着如此多大人的面,說她兒子寵妾滅妻,她兒子的前途,還全都要敗壞在這個女人的手中?
大将軍夫人的胸口不停地起伏,雙眼如同陰毒的毒蛇般看着定王妃,陰陰地說道:“敢情你們程家的女子,就這麽離不開男人!”
“來人,給本王妃掌嘴,打到本王妃喊停爲止!”
梓兒眼底如寒冰般冷嗜的光,含着嗜血的幽光,直直地盯着大将軍夫人,眼底是濃濃的殺氣。
“你敢?”
“本王妃殺了你都敢,不過扇你耳光,本王妃有何不敢的?朱少将軍,你不用開口,你真要覺得本王妃做的過分,大可以馬上進宮,請你們皇上做主,本王妃倒要看看,你們皇上敢不敢做這個主?雖然我西瑞國與你們大興國遠隔重洋,可隻要本王妃願意,本王妃就有辦法領着我三十萬骁勇善戰的定家軍,攻打你們大興國。
本王妃不介意你去問一問你們皇上,我定家軍的怒火你們大興國可能承受得起?本王妃此次前往大興國,一爲私事,二來,也希望與你們大興國建議友好的貿易往來,可如果你們大興國覺得,侮辱本王妃,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皇上覺得,我區區三十萬定家軍不足爲懼,那就請他不将定王和本王妃放在眼裏好了。
你們也别想着程家在你們大興國,就會因此而受到掣肘,樹挪死,人挪卻要不了人的命,我西瑞國如此廣袤的土地,還不愁容不下我程家衆人。本王妃雖然自小沒有和家人在一起生活,可血脈親情濃于水,連自己家裏的人被人欺辱,本王妃堂堂西瑞國定王妃,連我西瑞國皇上皇後,也對本王妃禮遇有加,本王妃如果在其他國人被人欺辱,本王妃豈不是愧對我西瑞國的臣民君主。
幾位大人,本王妃無意與你們大興國交惡,可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大興國的區區婦人欺辱到本王妃的頭上,如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幾位大人體諒。
白蘭,動手,白玫,如若有誰膽敢阻攔白蘭,給本王妃殺無赦!”
真當她是隻病貓?還是以爲她雙腳站在他國的領土上,就會畏首畏尾?
她秦梓兒不管身在何處,都不會讓任何人欺辱于她,欺辱于她在意的人。
梓兒話音一落,衆人隻見一抹人影一閃而過,還沒等他們看清楚,就已經聽到“啪啪啪”的聲響,定睛一看,隻見那定王妃的侍女手掌快速翻飛,甚至沒讓大将軍夫人又開口喊疼的機會,直接往她臉上不斷地扇她耳光,因着定王妃侍女飛動作太快,他們壓根就看不清楚大将軍夫人的那一張嘴,到底傷成什麽樣子。
朱成宇不是不着急,可大将軍死死地盯着他,暗中的含義不言而喻,不許他開口,更不可能說讓他進宮。
讓他眼睜睜地看着直接的母親被打,朱成宇心裏怎麽可能不恨?
他的雙眼冷冷地看向程氏,這個女人平日裏一副柔順的樣子,還真以爲她有多孝順,如今眼看着她的婆母被打,被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扇耳光,她竟然也不阻止一下。
如果她開口,她那個妹妹不可能不給她半點臉面。
“朱少将軍,你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和本王妃說,不用那樣地仇恨本王妃的大姐。大将軍夫人對本王妃不敬,本王妃讓人扇她幾個耳光,這事就算傳遍天下,本王妃也在理。明日,本王妃還要進宮好好問一問你們的皇上,侮辱本王妃,辱罵本王妃的家人,此事該當何罪?”
朱成宇如此盯着程倩文,梓兒豈會不知道?她本來還沒打算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不給他臉,可既然他給臉不要臉,那自己爲何還要給臉他?
“定王妃,得饒人處且饒人,我母親剛才說話是有不妥之處,可定王妃的責罰,也足夠了,莫不是定王妃真要将我母親的臉給打壞了才甘心?”
朱成宇顧不上大将軍要他不許輕舉妄動的命令,看到他的親娘一直被不停地打,他怎麽可能一句話也不說?
“得饒人處且饒人?朱少将軍說的好,可我大姐嫁進你們朱家那麽久,你們可有想過饒了她,别在那樣地作賤她?更何況,我大姐嫁進朱家,侍奉公婆盡心盡力,這個好的一個女人,你們都能這樣地磋磨她,我大姐離開自小成長的家,嫁進你們朱家,來到陌生的環境,侍候着與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公婆夫君,可你們又是如何對待她的?如今朱少将軍你讓本王妃得饒人處且饒人,那麽你們當初對本王妃大姐的所作所爲,又是該如何評價?你們朱家,有哪一個人敢說在本王妃大姐嫁進你們朱家之時,你們對她好過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