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巴了一下雙眼,往前一看,自己那個堂妹已然被定王抱在懷裏,而那些調戲他堂妹的人,要麽摔倒在地上,要麽已經滾下了樓梯。
二樓包廂的門幾乎都打開了,裏面的人紛紛跑出來看熱鬧,得知被打的人是縣令家的大公子,還有一些百崖縣裏的纨绔子弟,那些從包廂裏跑出來看熱鬧的人,差不多又全都跑了回去,把門給關上。
程烨搖搖頭,嘴裏喃喃說着:“看來這百崖縣縣令的大公子,真是令這百崖縣的人聞風喪膽啊,這麽好看的熱鬧,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看,啧啧,實在太可惜了,如果他們事後知道,收拾這縣令大公子的人是定王爺,那些人估計會悔得腸子都青了吧,畢竟定王爺的熱鬧啊,這天底下能看到的人能有幾個?況且定王對上縣令大公子,結果毫無懸念,大公子肯定倒大黴,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用怕把麻煩惹上身。雖然定王爺是西瑞國的定王,可别說些西夏國小小的一縣令,就是西夏國的皇上,也不敢不對定王恭恭敬敬的吧。”
程烨邊說低聲自言自語,邊朝梓兒他們走過去。
“梓兒妹妹沒事吧?剛才哥哥我是想過來保護妹妹的,隻是沒想到定王爺的身手那麽厲害,哥哥根本就搶不過定王。”
程烨的聲音并不小,于是,那些躲回包廂裏偷偷注意着外面的動靜的人,很清楚地聽到外面的熱鬧,竟然是定王與縣令大公子的。
隻不過,那個定王,真的事名聞天下的戰神王爺定王爺嗎?
嗯,傳聞定王爺極其寵愛定王妃,而定王妃容貌清麗,傾城容顔,剛才那名女子,确實長得很美,至少他們百崖縣就沒見過那麽美的女子。
這麽說來,外面的應該是定王爺和定王妃無疑了。
既然是定王爺和定王妃對上縣令家的大公子,誰勝誰負,根本就不需要再置琢。
肯定是那縣令家的大公子倒大黴了。
這麽精彩的熱鬧,他們有機會碰上,怎能不看?這樣的熱鬧,就算日後被縣令報複,也值得一看。
于是,在程烨剛才那一句話之後,沒多久那些緊閉着的門再次打開,裏面的人全都站了出來。
一時之間,這走廊裏真真是多出不少的人。
“你們... ...你們竟然敢對大公子動手,你們休想走出百崖縣。”
剩下兩個沒有被踢到的人,看着縣令家的大公子滾落到樓梯下面,一時之間,竟是怔愣住了,根本就沒想到,堂堂百崖縣一霸,縣令家的大公子竟然會被人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到樓梯下。
北辰洛淡淡地掃了那兩人一眼,一旁的白玫快速地出腳,于是那兩人馬上緊跟着從樓梯下滾下去。
下面再次想着痛苦的一聲尖叫,然後就是急促地驚慌的叫聲。
“還不趕緊去請大夫過來,公子如果出了事,你們一個也活不成。”
“讓人趕緊去禀報大人,就說大公子在這百味樓裏被人給打了,至今昏迷不醒。”
北辰洛和梓兒緩緩下樓,站在樓梯上聽到下面的人說的話,涼熱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這百崖縣一霸,梓兒和北辰洛剛才吃飯的時候,就有所了解,剛好那縣令的大公子就在他們隔壁包廂,雖然這包廂的隔音已經盡量做好,不過以梓兒和北辰洛的功力,又豈會聽不到隔壁那些人的動靜,剛才那些人說的吃飽飯之後,就去哪個村子把他們今兒個上午見到的女子給綁來,梓兒和北辰洛本來不打算多管閑事,這裏畢竟是西夏國,這些事情也不該他們管。
盡管對那名女子而言,或許會讓她這一輩子都毀了,可他們不是救世主,這世上不平之事,不知道有多少,他們根本就管不過來。
就像這百崖縣,受欺負,有冤屈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他們如果都要管,不說能不能官,就是能關,也管不過來,畢竟他們要辦的事情還有很多,更何況程烨也說過,那個很有可能是她娘的女子病重,梓兒他們自然是要盡快趕路到達江南的。
北辰洛自然知道自己那一腳的力度,斷幾根肋骨是輕的,特别是那縣令家的大公子。
膽敢對梓兒不敬,比對他這位定王爺不敬,更不可饒恕。
今日之事,他定要上書西夏國皇帝,哼,别以爲他那一腳,事情就可以救這麽算了。
或許是看到樓上下來的人氣度不凡,往日裏知道是這縣城幾個纨绔鬧事,衆人大度馬上躲了,今兒個那大堂裏用膳的人,竟然沒幾個人走的。
而跟在定王他們後面的人也不少,都是二樓包廂出來的人,不管是吃飽飯,還是沒吃飯的,這一會,沒什麽事情比得過看看傳聞中的定王和定王妃,順便看看那縣令家的大公子倒黴的樣子。
看到北辰洛他們下樓,酒樓的掌櫃很快上前行禮,看了眼暈倒在地的縣令家大公子,又看看其他傷勢看起來同樣不輕的幾家百崖縣比較有勢力的家族裏的公子,掌櫃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擔憂。
“公子看起來應該是外地的,不清楚那些人的身份,趁着他們的人還沒來,公子還是趕緊離開吧,不然待會可就走不了了。”
掌櫃的本不想惹事的,可看那幾名惡霸被收拾,他也覺得痛快得很,往日裏那些個人,可沒少給他氣受。倒不是說百味樓怕他們,百味樓能夠在這百崖縣站穩腳跟,沒有人膽敢上門鬧事,也是因爲這百味樓背後,是知府大人女婿家的酒樓。
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财,隻要那些人不敢在他們酒樓鬧事,影響到酒樓的生意,平日裏掌櫃也願意對他們客氣一點,受點氣,也就忍着了。
可這氣受得多了,心裏積壓下來,自然也對那幾個惡霸有怨。
北辰洛淡淡地看了眼那掌櫃,沒有說話,梓兒卻是柔柔笑着:“掌櫃的無需擔心,至于今日毀壞的東西,和影響的生意,待會我們不會讓掌櫃的吃虧的。還請掌櫃的讓人給我們準備一壺好茶,我們就在這裏坐一會兒,事情因我們而起,總不能給掌櫃的留下這麽個爛攤子。”
掌櫃的聽了梓兒的話,在看到他們自身的氣勢,心裏也清楚他們必然不是尋常人家,或許是什麽貴人也說不準。
這麽一來,掌櫃的倒也沒那麽擔心了,吩咐店裏的茶藝師去泡茶,然後就站在櫃台後面等着縣令等人的到來。
看着倒在地上沒有醒過來的縣令家大公子,掌櫃的也沒讓人将他扶起來。
沒一會兒,就見不少衙役沖進酒樓,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名身形肥胖,年約四十歲,穿着一身官服的男人急匆匆地走進來。
“是誰?是誰那麽大的膽子?連本官的兒子也敢欺負?”
縣令一進來,就嚷嚷大喊着,梓兒這一會總算知道,爲何那個縣令的大公子這麽的嚣張霸道了,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是誰傷了本官的兒子的,最好乖乖站出來,不然,本官若依法行事,可就别怪本官不給臉面。”
梓兒聽着那縣令的話,真真是不知道該給他什麽反應。
連是誰傷了他的兒子都還沒弄清楚,倒是先說出給不給臉面了?
看到沒有人站出來,趙縣令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一雙不大的眼睛一一從大堂裏的衆人面前掃過,卻是沒能确定是誰傷了他的寶貝兒子。
“是誰打傷的大少爺?”
縣令一腳踢到地上躺着的其中一人身上,那人本來是暈過去了的,被縣令一腳踢下去,身體似乎痛苦地動了一下,卻沒有醒過來。
“大人,還是先趕緊讓大夫來給大少爺看看吧,反正咱們已經讓人把酒樓圍起來了,一隻蒼蠅也别想飛出去。”
趙縣令身邊的一名應該的他師爺的男人提醒着,比起趙縣令,他看起來倒是英明一點。
被身邊的人一提醒,趙縣令這才想着什麽是最重要的,急急說着:“對對對,大夫呢?趕緊給大少爺診治,大少爺如若出了什麽事,你們别想好過。”
幾名大夫齊齊上前診脈,好一會兒,給趙大公子診脈的大夫才上前恭敬地而又緊張地說着:“大人,大公子肋骨斷了三根,右腳骨折,而且還受了内傷,不過沒有性命之憂。”
那名大夫說出趙大公子的傷情之後,給其他人診脈的大夫也小聲和另外幾個受傷之人的家屬說着。
“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重傷本官的兒子,來人,把人給本官拿下。”
一旁的衙役聽令,倒是想要上前拿人,隻是一時之間,倒是不清楚傷了大公子等人的,是誰。
“甯掌櫃的,是什麽人傷了這些人,甯掌櫃的該知道,光天化日行兇傷人,這可是大罪,如若包庇犯人,則是與犯人同罪。”
趙縣令的話音一落,整個大堂都沒有人開口,除了梓兒在和北辰洛說着什麽之外。
“是不是你們?是你們傷了我兒?”趙縣令如果說一開始沒有懷疑上梓兒和北辰洛他們,現在看到他們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地說着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連他這個縣令都敢不放在眼裏,自然也敢傷了縣令家的大公子了。
看到趙縣令的目光朝他們看過來,梓兒這一會倒是不能繼續忽視這位百姓們的父母官了,朝白玫使了個眼色,白玫冷厲的聲音頓時傳入衆人的耳中。
“膽敢冒犯我家主子,死有餘辜,更别說不過是吃了一點苦頭,他們該慶幸我家主子今兒個心情好,不與他們計較,不然,他們就不是僅僅受傷而已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趙縣令看着白玫,眉頭緊皺,不過臉上的嚣張倒是收斂了不少,剛剛說話的女子一看就是那名坐着喝茶的女子的丫頭,一名丫頭都有那樣的氣勢,那正坐着喝茶的兩人,身份定然不簡單。
不過想到自己的兒子被他們傷成那樣,趙縣令心裏的那一點顧忌瞬間就沒了,冷聲道:“傷了人竟然還膽敢如此嚣張,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将我西夏國律法放在眼裏?”
趙縣令既然猜出他們的身份不簡單,說話的時候,自然會注意一點,不管如何,他們傷人,且還是傷了那麽多人,就是他們不對,就是觸犯了律法,這樣一來,就算他們身份再不簡單一點,他自己也有話可以争辯。
“冒犯我家主子,便是罪不可恕。留他們一命,已是我家主子仁慈,如若還不知足,那就等着抄家滅族吧。”
白玫冷聲說着,她都後悔剛才沒有來得及出手,冒犯主子,本就該死!
這麽一想,白玫眼底血紅的幽光一閃而過,大堂裏的衆人還沒看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就聽到一聲殺豬般是叫聲尖銳地響起,差點沒震破耳膜。
衆人一看,這才發現,剛才那名說話的侍女,竟然再次将那縣令家的大公子一腳踢起來,而這一回,那大公子竟然是撞到了牆壁上,“砰!”的一聲,又落回到地面上。
而剛剛準備給那大公子包紮斷腿的大夫,看着再次暈過去的大公子,心裏想着,這麽一腳下去,得了,那大公子不用救了,肯定活不成了。
趙縣令愣愣地看着白玫,看着她一腳将自己的兒子踢飛之後,若無其事地回到那名看起來尊貴的女子身後,真真是說不出話來了。
明知道他們的身份,還敢這麽不客氣,趙縣令就算再蠢,也想着估計是遇到他們不能得罪的貴人了。
可自己的兒子被他們衆目睽睽之下再次踢飛是事實,就算他們身份再高,也不能不講究律法,藐視律法的吧?
梓兒把手裏的茶杯放下,看了北辰洛一眼,道:“夫君,天色不早了,咱們不是還要趕路,走吧!”
北辰洛拉着梓兒的手站起來,經過趙縣令身邊,腳步微微一頓,朝一旁的白玫淡淡地看了一眼,“對夫人不敬,該當何罪?”
白玫很快就反應過來,衆人看沒看到她出手,白玫已快速地給了那趙縣令兩巴掌。
這一回,看熱鬧的衆人心裏别提有多高興,多痛快了,這趙縣令因着他的妹妹是西甯城城主最寵愛的小妾,平日裏沒少爲非作歹,謀财害命,看着他吃癟,衆人面上不敢拍手稱快,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趙崇光是吧?你們皇上很快就會有旨意給你的,希望會是你升官發财的好消息。”
北辰洛冷聲說着,趙縣令被白玫打了那兩巴掌,竟然還沒能反應過來,隻因爲他根本就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打他。
聽到把冰冷如霜的聲音,趙縣令隻覺渾身一僵,陽光強烈的無後,竟事感覺到一身的冰寒。
梓兒微微一笑,眼中卻滿是邪肆狡黠,拿出一塊令牌,在趙縣令面前晃了一下,足夠他看清她手裏的令牌之時,才收回來。清柔的聲音如春風細雨般,傳入衆人耳中,當然,傳進趙大人的耳朵裏,卻仿若數九寒冬的冰錐,直直刺進他的心裏。
“趙大人可要把百味樓今兒個的損失賠償好,損壞的東西,還有酒樓裏正在用餐的客人的銀兩,以及耽誤了酒樓生意的賠償,要一文不差地賠給百味樓,趙大人明白了嗎?”
趙縣令自看清梓兒手裏的那一塊令牌之後,就一直呆愣着,看在衆人的眼中,像是被吓着了一般。
直到聽到梓兒的話,那趙縣令才回過神來,急急開口:“下官明白!”
這一下,衆人差點沒驚得眼珠子都掉落下來,他們沒聽錯吧?魚肉百姓,霸道狠毒的趙縣令,竟然會願意賠償這百味樓的損失?
不過他剛才自稱爲下官,這麽說來,剛才教訓了縣令家大公子的人,身份肯定很尊貴了,至少不會怕城主大人。
“他們應該是定王爺和定王妃,就是名聞天下的戰神,西瑞國的那個定王。”
樓上下來的人當中,有人到底是忍不住,小聲和身邊的人說着,于是梓兒他們還沒走出酒樓,就見身後的人都跪了下來。
“參見定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定王妃吉祥!”
這一下,倒是梓兒被吓住了,她沒想到這酒樓裏的人,竟然會給他們下跪。
如果說這是在西瑞國,猜測到他們的身份,給他們下跪倒是沒什麽,可這是在西夏國,而定王則是夏瑞國的王爺,所以西夏國的百姓是不用對他們行跪拜大禮的。
“大家免禮,無需如此客氣!”
北辰洛倒是很快就讓百姓們起來,對于百姓們的大禮,他雖然也有些意外,但是也沒有像梓兒那樣意想不到。
定家軍不隻是在西瑞國的百姓中很有聲望,在其他國的百姓中,也是有不低的威望的,天下各國還是有不少的百姓都認爲,他們能夠擁有和平的生活,不用遭受戰火紛飛的荼毒,是因爲有了西瑞國定王府的庇護。雖然定家軍有可能隻會守護西瑞國的百姓,可如果不是因爲忌憚了定家軍的強大,不少國家之間,早就兵戎相見了。
而趙縣令也跪倒在地上,全身的衣服幾乎沒有汗濕,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抖。
如果是西瑞國的其他王爺,趙縣令當然不會如此的害怕,畢竟其他國的王爺,可管不了他們西夏國的事情,更是管不了他們西夏國的官員。
可定王爺不一樣,就算是他們西夏國的皇上,對待定王爺的态度,也一定會彬彬有禮,小心謹慎,如果定王将今日之事上報他們皇上,就算皇上不願意,可爲了平息定王爺的怒火,肯定也饒不了他兒子,甚至是他們整個家族都會受到牽連。
這一刻,趙縣令無比的後悔,早知道今兒個就不讓那個孽子出門了,不然也不會給他惹來這麽一個大麻煩。
可後悔又有什麽用?現在隻能期望定王爺手下留情,不會遷怒到整個趙家,不然,别說他官職不保,恐怕項上的人頭,也保不住。
這一會,趙縣令可不認爲那葉城主會因爲寵愛他的妹妹,就會報下他們趙家。
趙縣令跪趴在地上,至于他平日裏最爲寵愛的大兒子,之時哪裏還敢去管他傷得重不重?還有沒有活着?現在他甯願那孽子死了,死了的話,定王爺或許才會消氣。
“定王爺,定王妃,犬子冒犯了定王爺和定王妃,是下官管教不嚴,下官願意交出犬子,向定王爺和定王妃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