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竟然都可以吃午飯了。
北辰洛正在忙着,就在他們房間隔壁的小書房,梓兒看他平時不怎麽取大書房辦公,于是就讓人收拾了旁邊的一間小屋子,改作書房來用。梓兒平日裏處理事情,也是在那一間小書房,和北辰洛一起工作,倒也不會影響到工作效率。而且雖說是小書房,也有二十多平米,要說在現在,可以改作兩三間書房了。
知道梓兒醒過來之後,北辰洛很快就讓人把午膳端過來,兩人用過午膳,直接進宮。
西瑞國的西湖城雖然不是定王府的封地,不過梓兒和北辰洛也不會任由皇帝拿來和那個神秘人做交易。
而今天進宮的目的,也是爲了查清楚當年北辰洛的父王那件事,皇上在其中做過什麽?
得知定王和定王妃又進宮,皇上幾乎想要裝病,他實在是不想見到這兩個人,兩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不給他絲毫臉面的人。
可他不敢,如果他裝病,讓定王妃查出來,丢臉的隻會是他,況且定王和定王妃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們既然來了,事情沒有解決,他們又怎麽可能會離開?
還好最近自己的身體還不錯,不然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定王和定王妃氣着,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
“定王和定王妃進宮,是有什麽事嗎?”
皇上想着,事情早點解決,這兩個人也能早點走,眼不見爲淨,對于解決定王,把定家軍變成皇家軍,他也不抱希望了,隻希望他的兒子能辦成這件事。
所以對于定王,他就直接無視好了。
“本王是想問一問,當年我父王出事的情況。想來皇上也很清楚,我父王當年最後一戰,明顯是有人洩露了軍情,當年的事,肯定定然另有隐情,不說别的,當年我軍的行軍路線,就像是完全暴露在敵人面前一樣。”
北辰洛當然也是開口直問,對眼前這位皇上,他已經無需忌憚,因此在他面前,他想要做什麽?怎麽做?大可以随心所欲。
皇上的臉色有些難看,看着定王的目光閃過一絲慌亂,想到昨晚的事,他心裏不确定,定王該不會發現他私下裏和那個人說的話了吧?
不然怎麽昨晚剛提起上一任定王的事,今天他兒子和兒媳就進宮來詢問當年的事情了?
“當年的事,朕已經徹查清楚,行軍路線确實是被人洩密,且還是你父王手下本以爲忠心耿耿的副将。卻不曾想,那名副将竟然被敵人收買了,将我軍的行軍路線圖給洩露出去。也正因此,你父王率領的大軍,才會遭遇埋伏,戰死沙場!”
北辰洛眸光微垂,臉上清冷的面容,讓人難以心安。
皇上看着定王,心裏不确定自己剛剛的解釋,定王會信幾分?
“不過是一名副将,就能知道我軍的行軍路線圖?“北辰洛淡淡地說着,看着皇上的目光也沒有對他的懷疑,而定王的表現,讓皇上覺得他隻是把疑問說出來而已。
“行軍圖是被他偷了之後,自己拓下來的,拓下來之後,他就把那行軍路線圖還回去,并沒有人發現,還是後來查出他是殲細,這才知道,定王之死,完全是因爲那名副将。”
“皇上不會是騙本王的吧?行軍路線圖是那麽容易偷到的嗎?行軍路線圖應該是交由我父王保管,要麽就是交由監軍來保管的吧,整個軍隊,能看過行軍路線圖的隻有負責整個大軍的将帥。所以,這麽重要的東西,又豈能輕易被人偷?”
北辰洛眸光微微眯起,淩厲的眸光直視皇上,皇上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他覺得定王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什麽,不然不會這麽質問他。
“當時行軍路線圖是交由監軍保管的,如果不是監軍大意,那晚喝多了幾杯,也不會讓人偷了行軍路線圖。如果當初把行軍路線圖交由你父王保管,那一場戰争,咱們的人也不會犧牲那麽多,損失那麽慘重,你父王更不會戰死。”
皇上一臉的悲戚模樣,北辰洛看都沒看他一眼,皇上他如果真的會因爲戰死的将士們傷心難過,他就做不出謀害在戰場上抛頭顱灑熱血的将士們這樣的事情。
當年那一場戰役,如果不是他父王率人斷後,死死地阻攔敵國的将士,父王也不會戰死,可如果是那樣,那麽父王雖然能活下來,可犧牲的将士們,絕對多出一倍不止。
北辰洛每每想到父王當時的艱難,就忍不住眼眶泛紅。
本來以父王他們商定的行軍作戰計劃,父王絕對不會有事,可恨的是背後謀害父王的人。
“行軍路線圖真的是副将偷的嗎?還是副将的背後,另外有人指使?當初那一場戰役,有不少武林中人,正是因爲那些武功高強的武林中人的參與,那一場戰,才會害得我父王戰死。相信皇上很清楚,這些年來,本王一直在追查當年的事。做過的事情,就算抹擦幹淨,也總是會留下痕迹的。所以,本王想要問皇上,皇上确定當年之事,朝廷沒有參與?皇上沒在裏面做過什麽?”
說這些話的時候,北辰洛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皇上,自然将皇上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看在眼裏。
“皇上你剛剛慌什麽?本王隻是問問而已,難不成皇上當年真的做過什麽?所以皇上心虛了?”
“定王爺,朕是皇帝,在朕面前,你雖然不用下跪,可你卻是朕的臣子,定王爺你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難不成當真以爲朕不敢對你做什麽你?”
皇上有些惱羞成怒了,幾十年的帝皇生涯,他早就做到遇到什麽事情,都沉穩應對,可剛剛定王的質問,定王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目光,讓皇上心裏亂了。
皇上很清楚,如果不是定王查到了什麽,他不會這樣進宮來問自己。
北辰洛勾了勾唇角,眼中卻是冰冷一片。“皇上當然敢,可惜皇上沒有那個勇氣,最最重要的,那就是皇上沒有那個實力。皇上年紀大了,或許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如此看來,皇上應該退位,做一個逍遙清閑的太上皇。”
“定王,朕說過,當年的事情,是那個副将偷的行軍路線圖,那名副将被敵國收買,朕查清楚當初那件事之時,馬上将那副将滿門抄斬了。”
皇上有些急促地說着,就擔心說晚了,會讓定王做出什麽預想不到的沖動的事兒。
“皇上既然這麽說,本王也是相信皇上的,不過,如果皇上能夠再讓本王确定一下就更好。本王讓人給皇上你催眠,到時候如果皇上說出來的事兒是真的,本王定然會大擺筵席給皇上賠罪。”
北辰洛聲音不大不小,可說出來的話,卻讓皇上吓得差點沒暈過去。
催眠?這兩個字他并不陌生,可此時聽到定王說出這兩個字,皇上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讓人給他催眠?被人催眠之後,說出來的話,都是真的。那麽他所有的秘密,豈不是完全都暴露在定王面前。
“定王爺,你這樣做,不覺得過分了嗎?朕堂堂西瑞國的皇帝,而定王你不過是朕的臣子,定王府不是說忠心于皇家,忠心西瑞國的嗎?”
“定王府忠心不忠心,這不是說說就可以的,西瑞國的百姓們應該都知道。不過,如果有哪一位皇上謀害算計了定王府,本王當然不可能還對他忠心。”
北辰洛的話,讓皇上更加的忌憚和不安,如果定王真的起兵謀反,朝廷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國庫沒有銀子,将士們的軍饷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發放下去了,不是皇上不想發,而是根本就沒有銀子,國庫裏的銀子,根本就沒辦法解決将士們軍饷的問題。
還有兵器,西瑞國将士們的兵器已經用了好些年,是該重新換一批了,可沒有銀子,皇上就是想要給他們換,也變不出來。
想着各種需要銀子的地方,皇上就開始頭疼,今兒個早上,戶部尚書剛說了這件事,本來就讓皇上不是一般的煩,現在又想到軍饷,兵器,糧草,還有将士們的衣服,各種各樣的問題,真的是讓他想要将那些有錢的大商人通通抄家,将他們家中的銀子,歸納入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