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定王之間的關系一觸即發,隻是國庫空虛,兵力又不夠,皇上不得不繼續維持與定王府的臉面關系,即便定王有不少地方對他這個皇帝,對皇家都極爲不敬,皇上也隻能忍着。
至于定王府,對政局稍有了解的人都明白,定王手下的勢力越來越大,皇上是越來越難以壓制了。
雖說沒能看得出定王有稱帝的心思,隻是以定王的實力,如果他真想自立爲王,自成一國,皇上也奈何不了他。
除了局勢的緊張之外,上京城裏最爲人津津樂道的就是相府大小姐,即将嫁給定王的秦梓兒的醫術。
天下慕名而來的大夫不知道有多少,梓兒簡直是煩不勝煩,雖說她的身份大可不用去見那些人,可想着那些不遠千裏慕名而來的人,梓兒有時候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
畢竟那些人多是爲着她的醫術而來,如果來到這上京城,卻連她的面也沒能見到,豈不是枉走一趟,讓期望落空?
最後迫不得已,梓兒貢獻了好幾個藥方出來,讓那些人聚在一起讨論醫術,這樣一來,即使她不出面,那些人于他們的醫術上也能受益不少。
“秦小姐,你就幫二少爺看看吧,毒王說他已經盡力了,如今能夠救二少爺的人就隻有秦小姐你一個了。”
前些天梓兒讓毒王去給百裏睿揚他弟弟看那個花,柳病,花,柳病在這個朝代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得了這種病的人就隻能等死。
毒王那一次去看過之後,隻說他盡力,不過在這盡力的過程中,可沒少把鎮南王手裏的好東西搜刮來。
這事梓兒和百裏睿揚提前打過招呼,也是因爲百裏睿揚說那些東西最後也不可能到他手裏,讓梓兒他們有什麽想要的,就直接問他父王要。
梓兒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年來鎮南王身邊的女人和他最爲寵愛的二兒子差不多都将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給敗完了,一個兩個隻要哄得鎮南王高興,不管是多貴重的東西,鎮南王都舍得給出去。
反而百裏睿揚這個鎮南王府的世子,本該是他父王最看重的兒子,卻從來沒能在他父王手裏得到哪怕好一點的東西。
如果不是這些年來有容謙和北辰洛在背後相助,而他自己本來就是個聰明有能力的,現如今他也不可能撐得起鎮南王府這一大攤子,将鎮南王府的權勢收入掌中。
雖然這些年他和他娘都受了不少苦,可到底保住了他該得的世子之位,也保住了他娘的王妃之位,那些女人計算手段在厲害,現在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騎到他娘的頭上來。
“想要我去救你們家二少爺,那麽,你就好好和我說說,給鎮南王妃下毒的幕後主使者是誰?如果你說的話能夠讓我滿意,我倒是不介意幫你救回你們二少爺。你哥哥有一句話說的沒有錯,得了那樣的病,天底下除了我秦梓兒之外,還真沒有誰能救得回你們二少爺。”
鎮南王這幾天也在查給他的王妃下毒的幕後主使,查出來的人百裏睿揚一個都沒動,隻是竟他們留在王府裏,好吃好喝地關着。
而那些人,都是鎮南王的寵妾,往日裏曾經害過鎮南王妃的女人。
爲了他這個二兒子,這一次鎮南王倒是舍得,一下子就推出了三名侍妾給百裏睿揚,任由百裏睿揚随意打殺。
而擺上來的證據,初初一看,真真是證據确鑿。
可梓兒和百裏睿揚都清楚,這些女人不過是替罪羊而已。
梓兒甚至懷疑給百裏睿揚他娘下毒的人有可能是鎮南王,派人查過之後,倒是沒找到什麽确切的證據,隻是當中的一些線索,讓梓兒他們懷疑下毒一事,或許背後還有什麽大陰謀。
不然單憑鎮南王府的人,這件事不可能做得那麽不留痕迹。
不是梓兒她們看不起鎮南王府的女人,而是那些女人的能力局限了它們如若想要在下毒之後,一點線索也沒讓梓兒她們找到,是不可能的。
而追查的這些天,線索不是沒有,可往往在關鍵的地方,那線索就斷了。
所以現在那個叫絲兒的女人再次求上門來之時,梓兒并不像之前的幾次那樣不見她,她是鎮南王最爲寵愛的女人,又是那個二少爺的母親,她在鎮南王府的勢力,隻怕比百裏睿揚他娘還要大。當然,這也是前些年的時候,百裏睿揚掌控了整個鎮南王府之後,那些女人自然就不能像以前那般在在府裏隻手遮天。
“秦小姐,你也知道奴婢不過是王爺的一名侍妾,平日裏沒事都在自己的院子裏繡繡花,府裏的事情,奴婢并不是很清楚的,至于王妃被下毒一事,奴婢更是不清楚。秦小姐你問奴婢這些,奴婢就算想要告訴秦小姐,奴婢也不清楚啊,如果奴婢随意說出一個人來糊弄秦小姐,奴婢就更加不敢了。”
絲兒一直都在避開梓兒的目光,今天的她在梓兒面前姿态放得很低,裝得真的很像一大宅院裏的小妾模樣。
梓兒站起身來,看都沒看絲兒一眼,轉身直接走人。
看大梓兒聽了自己的話,二話不說直接離開,絲兒頓時急了,她也是真的擔心自己兒子的身體的,所以在梓兒要走出門外的時候,急急追上去。
“秦小姐,等等,奴婢把奴婢知道的都告訴秦小姐。”
梓兒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她,冷聲道:“希望你明白自己再和誰說話,我秦梓兒不是你能戲弄的,定王府更不是你能招惹的。”
“奴婢明白!”
“那你就好好想一想,你給我的消息,能不能讓我滿意?”
梓兒走回剛才的位置,端着白玫重新端給她的茶水,慢慢地喝着,隻是那淡淡掃向絲兒的目光,清冷尖銳。
“本來如果奴婢的命能換回二少爺的命,即便是奴婢去死,也不願意說出那幕後下毒之人的,隻是奴婢這一輩子,隻希望二少爺平平安安的,爲了二少爺,讓奴婢做什麽,奴婢都是願意的。奴婢懷疑,王妃娘娘中毒一事,與王爺有關。”
語罷,絲兒目光忐忑地看了梓兒一眼,神色滿是不安。隻是那雙妩媚的眼瞳深處,卻氤氲着一層幽光,讓人看不清。
梓兒喝茶的動作沒喲普停頓一下,即便聽到王妃中毒一事,或許與王爺有關這樣的消息。
她的反應,完全超出了絲兒的預料之外,本以爲聽到這般意外的消息,她至少會詫異一下的。
“你有什麽證據嗎?爲何你會說,王妃中毒一事,與王爺有關?王爺會是那幕後指使之人?”
梓兒不是沒感覺到眼前的女人在說了那些話之後,偷偷在打量她,不過梓兒依然低垂着頭,對于她的打量,像是沒感覺到一樣。
“王妃中的毒是絕情,這種毒藥據說很早就沒有了,可奴婢剛好得知王爺手裏有一粒毒藥,就是叫絕情的。而且王妃身邊的人都是她的心腹,有世子爺護着,别的人想要暗中謀害王妃,幾乎不可能,可如果是王爺,那就不一樣了,王妃對王爺,到底是不會太過于防範的。”
絲兒不明白梓兒心裏的想法,所以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她都想要好好斟酌一下,臉上的不安,一眼就能看得出。
梓兒眸光微微一閃,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說的這些,足以說明王妃中毒一事,鎮南王有最大的嫌疑,不知道你敢不敢與鎮南王當面對質?”
“秦小姐,你饒了奴婢吧,如果奴婢那樣做,日後隻怕想死都不容易。”事兒吓得馬上跪到在梓兒面前,身體更是不停地顫抖着,梓兒的話,幾乎沒讓她吓暈過去。
“既然這樣,那就不需要絲兒姨娘和鎮南王對質了,不過簽字畫押應該可以吧?”
梓兒當然不會認爲眼前的女人敢跑到鎮南王面前,說他是毒害王妃的兇手,即便隻是讓她簽字畫押,她也是不會答應的。
如梓兒說料,她确實沒有答應。
“秦小姐,你就放奴婢一條生路吧,秦小姐應該很清楚,如若讓人得知奴婢指證王爺,奴婢真的是沒有活路了。”
梓兒深深地看了那個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淡淡說道:“走吧,本小姐就随你走一趟。白玫,去通知百裏睿揚,就說我過鎮南王府去看看他弟弟,看他有沒有空回府?”
白玫得了梓兒的命令,就想要去找人,絲兒趕緊說道:“秦小姐,世子爺這些天都很忙,我相信二少爺的病,就算世子爺不在,應該也不會影響什麽的。”
梓兒挑了挑眉,“不影響嗎?鎮南王府我可沒有去過,有百裏睿揚在,我覺得會方便很多。”
“世子爺今兒個一大早就出府了,應該是有要事要處理,秦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讓秦小姐受委屈的。而且以秦小姐的身份,整個鎮南王府的人,也不會敢讓秦小姐受委屈的。”
梓兒唇角的笑容深了幾分,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咱們走吧!”
“秦小姐請!”
請動了梓兒,那個叫絲兒的侍妾很高興,眉眼間滿是希望和笑意,就好像梓兒一定能治好她兒子一樣。
鎮南王府雖然比不上定王府寬廣,不過在這上京城裏,定王府的宅院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裏面的景緻比起相府要大氣精緻得多。
也是百裏睿揚他父王繼承爵位治之後,鎮南王府才慢慢落敗的,不然以前的鎮南王府在權勢集聚的上京城,也是數得上名号的權勢之家。
這一次梓兒來鎮南王府,隻是帶了梓兒和兩名侍衛,鎮南王府的人得知了梓兒的身份之後,并不敢把梓兒身邊的侍衛攔下,由着他們跟在梓兒身後,近身保護。
“秦小姐,前面就是二少爺住的院子了。”
一路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地來到百裏明貴的院子,不難看得出,眼前的女人雖然隻是個姨娘,不過這鎮南王府的下人對她還是不敢不放在眼裏的。
說明她在鎮南王府的地位,其實一點也不低。
梓兒饒有興趣地走進百裏明貴的院子,隻是在絲兒讓她直接進百裏明貴的房間之時,梓兒并沒有馬上進去,甚至進了那院子之後,就直接在涼亭裏坐了下來。
“秦小姐?”
絲兒不解地看着秦梓兒人,眼底深處卻有緊張擔憂一閃而過,梓兒朝她淡淡一笑,“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一會。”
絲兒心裏焦急,可也不敢催她,也不敢多說什麽,看着梓兒在那涼亭裏坐了好一會兒,天色越來越晚了,心裏的焦急再也忍不住。
“秦小姐,這天色越來越晚了,天氣也冷,秦小姐不如先給二少爺看一看,然後用過晚膳再回定王府?”
梓兒不急不忙地看着絲兒,淡淡說道:“鎮南王還沒有回來嗎?我以爲給二少爺看病這件事,鎮南王在比較好。”
“王爺最近爲了二少爺的病到處忙,想來現在也未必在城裏呢,二少爺屋子裏侍候的人不少,秦小姐有什麽需要了解的,二少爺屋子裏的人都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