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主子是往左還是往右走,白玫都不太擔心,主子的武功那麽高,又會毒,就算遇着這林子裏的野獸,一時之間也不會出事,如果是落下懸崖,那就更不用擔心,主子身上随時都纏着那鎖鈎,便是懸崖萬丈,也傷不到。
不過那愚蠢的西華國長公主,她今天既然給主子準備了這些,那就讓她親自去試一試,看看她自己設置的陷阱,能不能要了她自己的命。
“白姑娘,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公主和秦小姐,現在咱們就按照佟大人的建議去行事。我帶着人往左邊林子去看看公主和秦小姐是否往那邊走,白小姐你帶着一部分的人去懸崖那邊,如果懸崖邊的護欄被馬撞壞了,那公主她們一定是落入崖中,到時白姑娘馬上給我們發信号,我們再趕過去。”
滄溟滿臉焦急之色,對于白玫的威脅,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隻是此時選擇了忽略那不好的預感,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隻能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
“白姑娘,滄護衛,其實那懸崖下面,是一大片荒林,若是落入懸崖,秦小姐和長公主極有可能會落入荒林裏,荒林裏大的猛獸已經驅逐過,怕就怕荒林裏會出現毒蛇,圍場裏撒過不少驅蛇藥,所以這裏的蛇不多,可下面的荒林,并沒有撒過驅蛇藥。”
佟大人的意思白玫和滄溟都明白,兩人臉上雖有焦慮之色,可心裏卻都不擔心,白玫的不擔心自家主子不怕蛇,滄溟的放心是他們家公主早已布置妥當,就算落涯,也不會落入那荒林裏。
“就按剛才說的,我去懸崖那邊。”白玫揚鞭打在馬兒身上,快速地往懸崖的方向沖過去。
到了崖邊,果然看到圍着的護欄被馬兒撞壞了,一個大大的缺口呈現在衆人眼裏,衆人心裏都明白,秦小姐和長公主肯定是落入懸崖了,就算兩人沒有一起掉下去,至少也有一人。
白玫看着這看不到底的懸崖,眼底閃過嗜血的殺氣,如果她們家主子沒有那鈎鎖,即便武功再高強,掉入這般高深陡峭的懸崖,不死也一定會受重傷,如果是不是她們家主子身上不是随時準備有各種藥粉,受傷之後再落入那樣的荒林裏,就算沒摔死,也會被林子裏的蛇給咬死。
剛才那個姓佟的既然特意提起荒林裏沒有撒驅蛇藥,說明那林子裏的蛇一定不少,這些山林本就是毒蟲蛇蟻最多的地方,圍場撒了驅蛇藥,那些被趕走的蛇,還不就栖息在附近沒有撒驅蛇藥的林子?所以圍場被趕走的蛇,隻怕差不多都被趕到了下面那個荒林。
可想可知,那林子裏的蛇該有多少。
白玫越想越是心驚,盡管相信自家主子的能力,可是想到那些蠕動冰涼的毒蛇,還是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擔心不安。
該死的賤女人,等找到主子之後,她們一定準備好一大窟無毒的蛇,将這女人扔進去,讓她好好感覺一下那些軟滑滑的東西在她身上爬行的惡心。
白玫也不管她帶來的那些人,下了馬之後直接跳下懸崖,跟着她來找主子的都是皇上的人,她不認爲這些人會擔心主子,他們擔心的最多也就是自己保護不力。
看着跳下懸崖的白玫,跟着來的人都傻眼了,這樣跳下去,不相等于自殺?這白姑娘不要命,他們還是想繼續活着的,幾人商量之後,都決定回去找繩索過來之後,再到崖底去找人。
白玫身上同樣有梓兒給她打的鎖鈎,這東西很實用,所以梓兒給身邊的人都有準備,不僅白玫有,北辰洛,容謙和百裏睿揚都有。
憑着主子給自己準備的鎖鈎,白玫很快落到崖底,崖底下面果然是望不到邊的荒林,林子裏的樹木都很高大,荊棘叢生,根本就沒有路。
現在不過是中午,明晃晃的太陽正高挂空中,這樣的天氣穿一件薄衫還覺得熱。可進了林子,光線瞬間暗了下來,溫度更是低了很多,隻覺得到處都陰森森的。
往荒林裏面走了一小段路,白玫就聽到兵器相交的打鬥聲,主子應該是落下懸崖了的,那麽現在自己聽到的打鬥聲,極有可能與主子有關。
難不成那長公主讓她們主子落入這懸崖之後,還在崖底埋伏了人手,看到主子不死,所以直接派人暗殺?
是了,主子落入懸崖之後,救援的人一定不會那麽快就能跑動崖底,這段時間裏,崖底發生的事情,除了掉入懸崖的主子,還有想要殺主子的那麽人,就不糊再有别的人知道,隻要殺了主子,将主子往荒林裏一扔,不用一刻鍾,荒林裏的野獸就能将主子啃得屍骨無存。
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白玫很快就到了打鬥的現場,果然是她家主子,幾名刺客正與主子交手,地上已經躺着将近十個人。
想不到長公主那個踐人竟然還派了那麽多人在這裏守着,如果不是因爲最近主子功力大漲,這麽多人出手,主子哪裏能擋得住?
白玫眼底染上嗜血的冷光,手裏的軟劍快速地朝黑衣人攻擊過去。
有了白玫的加入,梓兒頓時輕松了不少,丫的,雖然她内力大漲,可這麽多人圍着,一時之間還真不能脫身。梓兒不擔心自己對付不了這些人,就擔心血腥味會引來野獸,所以看到白玫,她心裏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不到半個時辰,所有的刺客都沒了呼吸,濃冽的血腥味很快就會把野獸引來,梓兒和白玫甚至已經聽到野獸的咆哮聲。
“咱們先離開這裏再說。”梓兒看了眼周圍,帶着白玫往白玫剛才過來的方向離開,兩人的輕功都很很,不多時,兩人倒是身影已經離剛才打鬥的地方很長一段距離,而那滿地的屍體,很快就成了聞着血腥而來的野獸的腹中之食。
“主子,那個賤女人實在夠狠,害得主子落涯還不算,竟然還派來這麽多的刺客。”
兩人雖然還沒有走出荒林,不過有那麽多的屍體将野獸吸引過去,她們都安全了不少。而且兩人身上都有驅除蛇蟲的藥粉,所以就算這荒林裏處處危險,兩人卻也不擔心。
梓兒聽到白玫的話,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笑道:“西華國長公主也跟着我掉下來了,不過這附近應該有摔不死人的地方,咱們先找找看,如果找到她,正好在皇上派出來搜尋的人到這裏之前,逗逗她玩。”
“好,咱們趕緊出了這林子,林子的出口肯定離這裏不遠,不然那個賤女人不可能敢跟着主子跳下來。”
梓兒點點頭,“上去之後,讓人去查一查西華國長公主所有的事,能夠調派這麽多的高手埋伏在這裏,說明她手裏的人肯定不少,能夠掌握這麽多武功不凡的手下,這位長公主估計比我們想象的能幹,不是如她給咱們的印象那麽膚淺。隻怕她毫不掩飾地在衆人呈現的對定王的心儀,也是别有所謀。”
恐怕這西華國長公主此次前來,不僅僅是來挑選驸馬那麽簡單。一來到西瑞國,就直接算計定王,讓人知道她西華國長公主想要嫁的人是定王,其目的,隻怕還是爲了挑起西瑞國皇帝對定王的怨恨。
西瑞國的皇上明面上看對定王很是禮遇,可各國皇室衆人誰都知道,西瑞國比任何人都希望定王府不存在。
隻怕西華國也知道,西瑞國皇上能允許西華國長公主嫁給任何人,卻絕對不願意看到長公主嫁的男人是定王。
西華國明知道這一點,西華國的長公主卻還在衆人面前表現對定王的興趣,梓兒懷疑他們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西瑞國的皇帝與定王的矛盾。
至于他們的目的,那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屬下明白!”白玫聽主子這麽一說,心裏也很贊同。況且西華國長公主一而再地算計謀害她們主子,肯定要将這個踐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摸清楚,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陪她“玩”。
“主子,長公主不是要來招驸馬嗎?找個男人也要搞得天下皆知,到時候如果嫁了個又老又醜的老男人,你說會不會成爲全天下的笑話?”
白玫越想心裏就越覺得幫這踐人找個老男人的主意非常不錯。
梓兒微微一笑,點頭道:“隻怕不需要我們動手,她最後嫁的也是老男人。”
想到乾德帝在宮宴上的表現,梓兒覺得這個老皇帝肯定是會想辦法将西華國的長公主納入他的後宮的。“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梓兒一直都相信,所以西華國長公主這顆水嫩嫩的小白菜,極有可能會被老皇帝給摘了。
“主子這話怎麽說?難不成已經有老男人看準長公主這個目标了?”白玫聽自家主子這麽一說,心裏很快就意識到主子說的老男人是誰,有些驚詫地問道:“主子說的,難道是皇上?”
梓兒點點頭,邪惡地笑着:“能夠成爲皇上的妃子,長公主也算嫁得不錯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不知道這長公主會不會愛上?她就等着看好戲。今天的事情,估計皇帝也有做了手腳的。就是不知道什麽是他做的,什麽是西華國的人做的,或者說,各做各的?
此時離梓兒她們不遠處的山洞中,西華國長公主正在喝着茶水吃着點心,早上吃的東西不多,她肚子早就餓了,不過下面的人也是知道她們公主的脾性的,早早就将吃食準備好,不然惹得公主動怒,一頓打罵是免不了的。
可一旁的木桶裏裝滿了水,離山洞不遠處,正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之所以準備這一桶水,就是等着有人找過來的時候,将水淋到公主身上,讓人看到她們家公主正是掉入寒潭中的。
“還沒有人找過來嗎?”
“回公主,沒有。”
梓兒她們還沒靠近山洞,遠遠看到有人,就悄悄地走過去,沒想到這西華國長公主就躲在這山洞裏面。
聽到西華國長公主的話,梓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等着人來找?她會讓來找他們的人,找到尊貴的長公主殿下的。
“公主,要不要先把一套衣裙淋濕啊?不然咱們落下懸崖那麽久,就算掉入寒潭濕了衣服,隔了這麽久,那衣服也差不多幹了的。咱們不如現在先把衣服弄濕,待會也差不多幹了,等人來的時候,公主把那衣服換上就行,而且也能先把這木桶藏好。”
“嗯,這個主意不錯,本公主先把衣服換下,你們淋濕了去,放在外面晾一下。”一定要注意外面是否有人。”
“公主放心,奴婢明白!”
“主子,”
白玫也聽到山洞裏面的對話,心裏恨不得馬上将裏面的人扔進那水潭裏面。既然她們想讓人知道她們是落入水潭的,她就幫她們一把好了。
“咱們先去看看,見一見與咱們共患難的公主殿下。”
梓兒眸光一閃,唇角含着清淡的笑,直接朝洞口走過去。
還沒走到洞口,裏面的人又繼續說話了。
“安琪,你說秦梓兒現在還活着嗎?”
“公主請放心,從那麽高的山崖摔落下來,就算她秦梓兒有九條命,也是活不成了的。就算摔不死她,這林子裏的野物那麽多,肯定也會成爲那些野物的腹中之食。再說,咱們的人也守在林子裏面,就算野物沒來,咱們的人也能将秦梓兒剝皮拆骨。”
“你說的沒錯,秦梓兒現在隻怕連屍骨也找不到了。和本公主作對的人,從來都會沒有好下場,還妄想從本公主手裏奪走定王妃的位置,她秦梓兒未免太過天真。”
“公主英明!”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秦梓兒在長公主眼裏,是這麽幼稚的人。”
守在洞口的人看到梓兒和白玫,差點以爲自己看花了眼,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才發現眼前的人不是幻覺,而是真的。
“秦... ...秦... ...小姐”
剛才和長公主說話的宮女看到突然出現的梓兒,驚得嘴巴都合不上。
“見到本小姐有必要這麽驚訝?呵呵,長公主看起來還不錯,沒斷手沒斷腳的,還有茶水有點心,準備得夠妥帖的。”
梓兒不客氣地坐下,拿起茶壺,直接往自己嘴裏灌,喝了一半,在遞給白玫,兩人很快将茶水喝完,然後開始吃點心。
“茶水沒有了,麻煩長公主讓人再上一壺,這點心也不錯,可也不管飽,不知道長公主可有讓人準備飯菜?”
西華國長公主姬風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面色柔和清麗的女子,眼中迸射出嗜血的寒芒,她竟然沒死,不僅沒死,還是毫發無傷。
怎麽可能?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來,怎麽可能不死不傷?自己如果不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哪裏還有可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
梓兒瞥了眼滿眼煞氣的姬風華,邪邪笑道:“看來長公主有點小氣,咱們吃了她的茶水點心,長公主就氣得想要殺人了,白玫,這可如何是好?”
“把她給殺了!”
白玫的話語冷戾冰寒,姬風華心裏一驚,怒瞪着梓兒,冷喝道:“你們敢?”
“呵呵,長公主這話,問得實在好笑,我們有什麽不敢的?就如長公主剛剛說的,隻怕把長公主往那荒林裏一扔,連屍骨都找不到,我還怕什麽呢?”
看着梓兒臉上毫不掩飾的得意和威脅,姬風華幾乎沒将銀牙咬碎,“秦梓兒,你的命真大,不過,你想殺本公主,還沒那麽容易,本公主若是死在你們西瑞國,甚至到死連屍骨也找不到,你覺得我西華國會善罷甘休?”
“西華國不善罷甘休,又當如何?派兵攻打西瑞國嗎?”西華國雖然富庶,兵力卻不強,而且人口也不到西瑞國的五分之一,是不可能會爲了一個公主就派兵攻打西瑞國的。
姬風華漸漸定下心神,冷聲道:“我西華一國之力不是西瑞的對手,可若是和别的國家聯盟呢?你别忘了,想要攻打西瑞國的國家可不少,若是他們得我西華錢财糧草上的支持,西瑞國想要取勝,那就難了。”
梓兒不屑地冷嗤,“是嗎?那又與我何關?害我的人是你,我隻要你死就可以了,至于别的,管他誰做皇帝,又有什麽關系?再說,想要攻打西瑞國,長公主覺得,定王的三十萬定家軍,真有你以爲的那麽不堪一擊?如果真是那樣,你們又何必這般小心翼翼地過來算計?你覺得以你的親事,就能挑得起皇上與定王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讓你們漁翁得利?啧啧,長公主,不是我說你,就憑你這般普通的長相和那麽一丁點聘禮,還真沒那麽大的吸引力。”
“你,”姬風華被梓兒氣得胸膛不停地起伏,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梓兒冷笑道:“看吧,看你這小胸脯,肉都沒幾兩,既然想用自己來勾引男人,平時怎麽就不好好補補呢?看你胸膛起伏成這樣,沒見有什麽可看的。”
“秦梓兒,”姬風華哪裏還忍受得了,一手拿起杯子,直接朝梓兒扔過去。
梓兒穩坐不動,隻是在那茶杯快要砸到梓兒身上的時候,被白玫輕輕一擋,那杯子瞬間轉了個方向,直直朝姬風華砸過去。
“想要傷我家主子,也要看你又沒有那個本事。”看着姬風華被撞得出血的額頭,白玫冷冷一笑。
“長公主的脾氣實在急躁,長公主見到我們,難道不應該先把情況了解清楚嗎?我們既然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公主面前,就表明長公主還沒那個能力可以用杯子砸我,恰恰相反,我想要砸公主,就易如反掌,甚至,殺了公主,也易如反掌。”
梓兒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長公主,慢慢地靠近她,輕聲道:“長公主不好奇就安排在林子裏的十幾個人此時在哪裏嗎?他們就在林子裏,我們離開的時候,一大群的野獸正聞味而來,此時此刻,估計那裏連肉渣都不剩了,當然,血還是有的,那麽多人的血,都流到了地上,想來那裏的野草,一定長得非常好。”
“不,不可能,”長公主搖搖頭,不願相信梓兒說的,那些人是她最得力的手下,他們的身手她最清楚,就憑秦梓兒兩個人,不可能殺得了他們,應該是秦梓兒根本沒掉在那林子裏,所以才逃過他們的刺殺。
“公主不願相信嗎?十三個人,不知道人數可對,當然,我隻殺了十三個,如果不止的話,那還是有人沒死的。”
聽到梓兒說出的準确人數,姬風華就算不願完全相信,也信了一大半。
“現在,輪到我和公主來算算賬了,公主送給我這麽驚險的奇遇,我當然也要好好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