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那些人威脅我,若是我不嫁那人,他們就會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
“說出去?說什麽出去?他們敢?”老太太滿臉厲色,卻也不以爲意地說道:“輕薄了相府的千金,還敢胡言亂語,當我相府好欺負的不成?蕊兒你放心,他們除非不要命了,不然他們不敢亂說的。”
“姑母,這件事定王都看到了,當時我要撞石柱子,定王不願意救我,而且還讓那些個潑皮救了我,定王甚至還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那些潑皮無賴見有定王撐腰,就欺負蕊兒,嗚嗚嗚... ...”想到定王的冷酷無情,董蕊兒心裏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老太太聽說定王眼睜睜地看着她的侄女撞石柱子都不願出手相救,心裏一氣,聽到還讓那些個無賴去救了蕊兒,不由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太太卻沒想過,她們這般算計定王,定王不救她又如何?怎麽就欺人太甚了?
“你當時看到定王不願救你,你就不能自己停下來?或是撞歪了去,别往那柱子上撞?”
“我以爲定王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如果不下一劑猛藥,定王自是不會娶我。”
“你也是個傻的,看定王對你無意,你怎麽還往死裏去撞?這上京城的好男人對的是,定王不願娶你,别的男人都死了不成?”
老太太真真是恨不得拍死這愚笨的丫頭,她娘家沒有誰能挑起大梁的,好不容易,她把這侄女帶在身邊悉心教導,本想她能幫一下自己的娘家,哪裏想到,她爲她鋪好的路,就因爲她的沒眼色和愚笨,全都給毀了。
“姑母,現在該怎麽辦?蕊兒隻怕待會回到相府,那潑皮就遣人來提親了。”想到那些無賴的威脅,董蕊兒心裏不說不害怕,如果是别的事情,她還可以派人動手,直接将那些人給殺了,可眼下的情況,她卻不敢保證,把那些人全都殺了之後,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傳出去?
況且如果今天的事情傳了出去,她還把那些人給殺了,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就算她姑母是相府的老太太,也保不了她。
到時候她就成了殺人兇手。
所以她現在更不敢輕舉妄動,可以想辦法,可是決不能對那些人動手。
老太太哪裏知道該怎麽辦?她現在隻覺得腦子嗡嗡作痛,她平日裏在府中怒罵幾句,打殺幾個奴才,倒是有氣勢,可碰到要她拿主意的大事,她哪裏懂?
更何況今天的事,還是她們算計定王在先,定王如果想要查,根本就瞞不住,現在如果隻是被那幾個無賴賴上,還是好的,如果定王因爲她們的算計而動怒,那才是她們最該擔心的。當時本以爲定王一定會被蕊兒給迷住,她們才敢那樣做,畢竟男人隻要看上了你,就算知道你做了什麽無傷大雅的事,總是不會計較的。
可現在定王不僅不救蕊兒,還讓那些無賴糟蹋蕊兒,隻怕是定王已經明了她們的意圖,畢竟能夠統領三十萬定家軍而不被皇上占到半分便宜,誰敢說定王是個傻的?
耳邊傳來董蕊兒哭哭啼啼的聲音,老太太更是惱火,第一次怒喝了她,“行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哭什麽哭?哭還有什麽用?你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再看看能有什麽辦法,實在不行,你就趕緊回你爹那裏,尋一戶人家趕緊嫁出去,最壞的就是你嫁給那潑皮。”
“祖母,嗚嗚,我不能,不能嫁給那潑皮,祖母你不知道,那人,光是看着就想吐,祖母你救救我,”聽到老太太的話,董蕊兒顧不上被被老太太喝斥,隻希望老太太能幫她。
“既然不願嫁那人,那就回你爹那裏,你爹到底是一方縣令,而且那裏離上京城也遠,你這邊的事情,不會傳到那裏的,就算傳到那裏,有你爹在,夫家也不敢給你臉色。”
老太太心裏盡管惱恨,可也知道,事已至此,隻有趕緊把董蕊兒送走,免得定王回過頭找她們算賬。再說,嫁回她爹那邊,總好過嫁一個無賴。
“姑母,蕊兒,蕊兒不想回去,蕊兒想留在姑母身邊,求姑母不要送蕊兒回去。”董蕊兒很清楚,如果她被送回她父親那裏,她的日子也絕對不好過。這些年因爲長在老太太身邊,而她也一直以爲老太太定然會爲她尋一門好的親事,若是被送回去,她那些兄弟姐妹會有好臉色給她看才怪。
這些年她沒少得罪她那些兄弟姐妹,就連她爹,也是看她的臉色的,如果現在回去,那裏的人隻會落井下石。
“成,你不想回去也行,就讓那無賴娶了你,你放心,你們成婚之後,我就把那無賴關在宅子裏,不讓他出去,到時候你也不會被欺負的。”
如果她真不願回去,成親之後,他們夫妻倆就不需要再出門了,相府丢不起那個臉。這些年因爲她對這個侄女的偏愛,惹得她的兒子都有些不滿,現在還出了這樣的事,她兒子肯定生氣。
董蕊兒一驚,看着老太太臉上的冷然,馬上跪在地上,“姑母,蕊兒求求你,蕊兒不能嫁給那無賴,求姑母幫幫蕊兒吧,我不要做側妃,做侍妾,蕊兒願意爲妾,求姑母幫幫蕊兒。”
“爲妾?定王不找咱們的麻煩都算好了,你還敢妄想定王?”老太太惱怒地看着自己這個侄女,她精心培養了這麽多年,到頭來卻讓她失望至此,怎叫她不惱怒?
“不是,不是定王,肅王,我願意嫁給肅王爲侍妾,或者是晉王,無論哪一個王爺,我都願意。”
能夠嫁給王爺,就算隻是侍妾,身份也比她家裏的那些人高貴,他們日後依然隻能仰望她,而且她還不用離開上京城回去做鄉下土包子。
“王爺的侍妾?若是你今天沒有把事情辦砸,區區王爺侍妾,自是不難,可現在,就算你想爲王府侍妾,也沒有哪個王府能容得下你。”别怪她說話難聽,一個不貞了的女人,誰有膽子往王府裏送?
“姑母,”董蕊兒愣愣地看着老太太,現在的她,就連做個侍妾,也不能了嗎?她的身子還是完璧,那些高門大戶,不也常常把自己的妾室送給别人的嗎?那些女人早就不是清白的了,她們都能爲妾,自己這般清白的身子,想要做個妾室也不行?
肯定是她姑母不願意幫她,董蕊兒眼裏劃過一抹嫉恨,說是多疼愛自己,那都是假的,自己不能給她帶來她想要的,她就将自己棄如撇履。
“别想那麽多了,回府之後,我就讓人送你回你父親那裏,我會讓你父親盡快給你說一門親事,至于今天惹下的麻煩,姑母會解決。”
當下還是把人送得遠遠的好,誰知道定王會不會生氣?
董蕊兒再是不願,最後也不得不被老太太塞進車裏,回到她父親所在的那個小縣城。
董蕊兒走了,老太太也安靜了幾天,聽說這幾天不太舒服,梓兒忙得很,對于老太太那樣的富貴病,懶得搭理。
董蕊兒的事情盡管沒有傳了出去,可秦光澤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老太太還要讓秦光澤幫着解決那幾個無賴呢。
董蕊兒走了之後,這事本以爲就老太太,秦光澤和梓兒還有定王知道,那幾個無賴都被秦光澤送離了上京城,卻沒想到秦明珠也偷聽了去,竟管秦明珠不完全不了解這件事,可也猜測到事情一定與秦梓兒有關。
董蕊兒在相府這麽多年,她不知道想趕走她多少次,一直都沒有辦法,沒想到秦梓兒一出手,董蕊兒馬上就的乖乖走人。
秦明珠告誡自己,日後行事要更小心,對秦梓兒,絕對不能正面對上。
秦明珠心裏怎麽想,梓兒不了解,也沒空了解,這幾天她很忙,等西華國公主和其他别國的使臣走了之後,北辰洛說讓她陪他去延州。
延州是北辰洛的封地,定王府的三十萬定家軍,就在延州。
梓兒來到這裏之後,就一直待在上京城,以她的性子,當然想四處走走,上京城裏的事情都步上了正軌,也是時候去外面看看了。
這些天一直忙着煉藥制毒,養榮丸和養生丸要多做一些,放在鳳儀公主那裏,誰想要可以去那裏買,還有楊大少爺那裏也要隔天去檢查,再有将軍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那裏的,隔個一兩天,也要去看看。
忙了五六天,事情終于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而西華國長公主和其他一些國家的使臣,也都到了上京城。
得知西華國長公主要選驸馬的消息,不少國家的人都動了心思,西華國的富庶誰都知道,娶了西華國長公主,好處多多呢。
梓兒本來以爲肅王會急着退親,沒想到卻什麽舉動也沒有,梓兒還納悶,難不成他真的願意舍棄西華國長公主而娶自己?她秦梓兒的價值,可沒有西華國長公主大呢。
想着西華國長公主來了,她至少要進宮一次,心裏就郁悶,對于皇宮,她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畢竟兩次進宮的經曆都不愉快。
不過想到西華國長公主來這裏的目的,梓兒覺得估計這上京城會熱鬧得多,熱鬧的開端當然是皇帝招待各國來者的宮宴。
想到明天晚上的宮宴,梓兒覺得肯定熱鬧得很,n男争一女啊,不知道該有多激烈。
明天晚上的宮宴如何,梓兒還不知道,不過她剛吃了午飯,就聽小荷過來說八卦,那八卦還是與定王有關的。
今兒個西華國長公主去逛街,逛首飾店之時,看中了定王想要買的一件首飾,定王本來都要付賬了,西華國長公主卻要定王将首飾讓給她,甚至願意以三倍甚至更高的價格購買。
定王當時也沒多說什麽,不過是把那首飾交給一旁的小二,讓他直接送去定王府。
如果是一般富貴人家,就算先看中,也說要買了,這首飾估計店家都會賣給西華國長公主,可如果是定王看中的,不說小二,就是那掌櫃也不敢得罪定王。
後果就是西華國長公主攔下定王,說他沒風度,和一個女孩子争東西,西華國長公主叽叽喳喳地說了一大堆,話還沒說完,定王就走了,人家定王根本就不搭理她。
然後大街上的百姓就聽到西華國長公主不讓定王好過,讓他後悔之類的威脅。
短短半個時辰,西華國長公主的彪悍就已經名揚上京城了,連定王都敢威脅,于是,很多人都私下裏偷偷說,這西華國長公主沒腦子。
不過就算這西華國長公主再沒腦子,可人家有銀子啊,所以想要娶她額人,一個也沒減少。
梓兒聽了小荷所的八卦,都想去定王府瞧一瞧傳說中和女人搶東西的定王爺是啥模樣了。沒想到的是她不用親自去,人家倒是自動送上門來了。
看了看天色,午飯剛過不久,晚飯還沒到,某人要蹭飯,也不會這麽早過來才是。
“嘿嘿,新鮮出爐的八卦中的男主角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哈!”
梓兒不懷好意地将北辰洛從頭發絲打量到腳闆底,可惜看來看去,也沒發現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還是該死的好看勾人!
北辰洛不解地看着梓兒,看着她嬉皮笑臉的模樣,不由得蹙着眉頭,“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這丫頭,又有什麽整人的招數?
“嘿嘿,這不正在好好說話嗎?咳咳,敢問咱們今日的绯聞男主角,得知你和一個女人争搶東西之時,心裏是何感覺?”
如果是以前,梓兒當然不敢在北辰洛面前這般放肆,不過現在她才不怕他呢。
北辰洛淡淡地掃了梓兒一眼,走到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毫不客氣地接過白玫給他遞過來的茶水,一口氣喝完。
“說說嘛,滿足一下小女子的好奇心可好?來,咱邊吃點心邊說,這點心可是我親手做的。”梓兒端起桌子上的點心碟子,谄媚地說着,其實她對那些個八卦沒多大的興趣,不過她對逗弄北辰洛非常有興趣。
北辰洛吃着點心,卻不理梓兒,他清楚得很,這丫頭關會蹬鼻子上臉,越是理她,她這歪歪心思就越多。
“不說不給吃哈!”梓兒将點心收回來,瞪着吃得很歡樂的人,不滿地嘟着嘴。
北辰洛又用那雙漆黑深邃,勾人惑人的眼淡淡地看着梓兒,然後拿出一個木盒,遞給她。
看着那精緻的木盒子,梓兒一眼就看出這可是沉香木,不說盒子裏面的東西,單單是這一個盒子,都讓她喜歡得緊。
“給我的啊?這是什麽?好漂亮的盒子。”梓兒一點也不客氣地接過來,反正她給他的好東西不少,收過他的好東西也不少,要是客氣,早就客氣過無數遍了。
北辰洛揉了揉眉角,難不成她以爲他就是送她一個盒子?
梓兒把盒子打開,看着盒子裏面的那一支白玉點翠簪,眸光一亮,她向來喜歡玉石,平日裏用的發簪也都是玉簪爲多,對于金銀翡翠寶石這些,倒是不怎麽感興趣。
不過送發簪,這好像不太适合未婚和他和有個名義上的未婚夫的她吧?
“怎麽?不喜歡?”北辰洛蹙着眉頭,難不成這盒子真的比裏面的發簪好看?他以爲她會喜歡的才對。不管是玉的質地還是款式,都是她往常喜歡的。
“沒有,很喜歡,這發簪很漂亮,不過好像一般的男女之間不适合贈送發簪這些個東西吧?”梓兒心裏有疑問,在北辰洛面前向來都會問起。
北辰洛眸光閃了閃,淡淡開口:“有什麽不合适的?本王覺得适合你,就順手幫你買回來。你若是不喜歡,送人或是收起來都行。”
如果讓暗處的暗衛聽到北辰洛的話,定會在心裏吐槽,王爺怎麽順手的啊?爲了選這一支發簪,上京城裏有名的珠寶閣都差不多逛完了。
“我很喜歡了,這麽漂亮怎麽會不喜歡。”梓兒随手插到發髻上,笑語嫣然地看着北辰洛,“怎麽樣?好看不?”
“好看!”清亮的雙眸水潤光澤,裏面有着欣喜的光亮,北辰洛的目光看了眼梓兒頭上的玉簪,很快又盯着那一雙水眸,她最好看的,就是這一雙如琉璃般光澤瑩潤的眸子。
梓兒留着玉簪簪在發髻上,想到今兒個說他和西華國長公主搶東西的傳聞,便想着西華國長公主看中的,莫不就是這一支發簪?
“嘿,王爺,這玉簪莫不就是今兒個你與西華國長公主争搶的首飾?”
梓兒笑得一臉促狹,想想那樣的場面就很有趣,也不知道這家夥當時是什麽臉色?估計是陰沉着的黑臉,可惜她沒能看到。
不過現在他的臉色也有點黑了,梓兒偷偷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地端着茶杯,用來遮擋唇角彎起的怎麽壓也壓不下去的弧度。
“你覺得本王需要去争搶?本王看中的東西,哪個敢和本王争搶的?”
這個丫頭,最希望的事就是能看他的笑話,然後狠狠地恥笑一番,他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會讓這丫頭鑽進了他的心裏。
“嘿嘿,嘿嘿,這個咱不用說,這事兒大街上的百姓們都知道。”梓兒狡黠地眨眨眼,知道定王身份的,當然沒人敢和他争搶,除非那人不長腦子不長眼。
定王的臉更黑了,等梓兒偷笑夠了,才意味深長地斜睨了她一眼,“這些天注意一下你父親那裏,好幾個國家都來人,那一塊令牌現在還沒能查到更多的線索,不過你也知道,那塊令牌雖說隻是一塊前朝的教主令,不過涉及到前朝,秦光澤不會不知道其存在的危險,可他依然把令牌藏得那麽緊,表明這令牌,必然于他而言很重要。”
梓兒贊同地點點頭,“我那個父親能做到一國之相,肯定很不簡單,雖說現在中了我下的毒,也是因爲他對我沒有防備,當然,隻要我出手,就極少有人能不中招的。”對于自己的下毒能力,梓兒還是很有自信的。
除非是像北辰洛這樣武功高到bt的人,不然她的毒,就别想避得開。
北辰洛想到這丫頭竟然真的給自己的祖母和父親下毒,真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不過他也覺得,這樣做之後,丫頭就清靜了不少。
“唉,自從下毒之後,相府的戒備就森嚴了不少,也不知道我父親是不是防着我?你說我父親是不是知道那令牌曾經被人偷走?”那令牌她偷出來沒多久之後,就放回去了,拿着那塊令牌在手裏沒多大的作用,反而會讓秦光澤警覺起來,所以讓人把那令牌拓印出來之後,梓兒就換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