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葉妃召秦姑娘入宮,秦姑娘在你宮裏的人下了藥,後來娘娘查出是你宮裏的人害的秦姑娘。緣由好像是妒忌秦姑娘是肅王的未婚妻。這一次,葉妃娘娘該不會又查出這茶水,也是你宮裏的人因爲妒忌秦姑娘是肅王的未婚妻,所以才準備的吧?如果是這樣,本王倒是想知道,你宮裏到底有多少人心儀肅王,是不是隻要有可能嫁給肅王的女子,她們都會想辦法謀害?”
定王的話一落,衆人看向葉妃的目光就别有深意了,看來葉妃也不是第一次下藥害秦梓兒了。就是不知道第一次用的是什麽藥?
而且什麽叫她的宮裏有多少人心儀肅王?隻要有可能嫁給肅王的女子,她們就會想辦法謀害?
難不成葉妃宮裏的宮女都是不安分的?個個都想爬肅王的床?還是說肅王與他母妃宮裏的宮女,都有染?
肅王的未婚妻進宮一次就被害一次,嫁給肅王的女人,日後是不是都必須提心吊膽地防着被她母妃宮裏的人謀害?
還是說,那些宮女這般大膽,另有隐情?是葉妃授意的?真正的原因是葉妃不願有女人霸占她的兒子?
可以說人的想象都是無限的,定王的話,就能讓宮裏的人想象出了不少秦梓兒被下藥的原因。
葉妃惱恨地看着定王,他今日這般說話,日後她兒子想要娶妃,隻怕會生出不少麻煩。
更是讓人質疑了她的能力,連自己宮裏的人都管不好,豈不是說她葉妃無能?
一次下藥可以說是身邊的人沒管教好,第二次如果還是那樣,就算真的是身邊的人做的,她葉妃也有責任。
“定王爺好像與秦梓兒關系很不一般呀,上一次梓兒進宮,定王爺就追到宮裏來,這一次進宮,定王爺也出現在這裏,若說是巧合,那也還真是緣分不淺。不過秦小姐現在可是定了親的,定王爺即便與秦小姐緣分再深,有些事情也不該做。”
話一出口,葉妃其實就已經後悔了,眼前的人是定王,張狂冷戾的定王,雖然她們不可能拉攏得了他,可也不能得罪他。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恐怕早已将他惹怒。
秦梓兒自己想要怎麽羞辱都可以,可定王卻是連皇上都要忍讓幾分的。
話已出口,就算她再後悔,也于事無補,如果可以,她真想馬上就離開。
衆人聽到葉妃說的話,心裏佩服她的膽量和勇氣之時,也不忘罵她蠢笨,定王也是她能指責辱罵的?看來榮國公府很快就要倒黴了。肅王剛出了那樣的事,葉妃又得罪了定王,那個位置,怕是離得更遠了。
不過葉妃的話也讓衆人對秦梓兒和定王的關系,有了猜測。
不說秦梓兒兩次進宮都遇到定王,單是今天這件事,定王竟然沒有置之不理本就讓人覺得奇怪,之前她們還能想着是因爲百裏世子在這裏,事情與百裏世子有關,所以定王才會一直都站在這裏,甚至出口威脅禦醫,讓禦醫不敢有半點的隐瞞。
可現在想想,這件事就算與百裏世子有關,也不需要定王相助,而且如果不是因爲别的原因,定王一開始根本就不可能會在這裏等着百裏世子喝葉妃的茶,早在見到葉妃她們之時,招呼都不會打一個就直接離開了。
所以,定王的反常,應該都是因爲秦梓兒,定王威脅禦醫,也是因爲葉妃算計了秦梓兒。定王說出上次秦梓兒在葉妃宮裏被人下藥,也是把葉妃做過的事情,再次掀開來,讓人知道,她一而再地謀害秦梓兒。
這樣一來,肅王的茶樓事件,即便有人知道與秦梓兒有關,也會覺得肅王母子兩是咎由自取,算計别人不成反被别人算計,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過葉妃說的也沒有錯,秦梓兒到底是肅王的未婚妻,可她與定王的關系确實那樣,也不是個好的。
“本世子的病是秦姑娘給治好的,定王就算幫秦姑娘再多,那又如何?誰不知道定王是本世子的兄弟?本世子的恩人,自然也是定王的恩人,葉妃娘娘,你這髒水這般胡亂潑到秦姑娘身上,莫不是你覺得鎮南王府的恩人也是你可以随意欺辱的?定王府的恩人也是你随意欺辱的?相府的嫡出大小姐,也能這般任由你侮辱而不敢吭聲?哦,對了,相信大家都知道,鳳儀公主要認秦姑娘爲幹女兒,而且秦姑娘正在幫容謙治腿,秦姑娘除了即将是鳳儀公主和鎮國公的幹女兒之外,同樣是他們的兒子能夠站起來的希望,是他們的大恩人。
剛才葉妃娘娘對定王與秦姑娘的那一番明嘲暗諷之言,本世子定會奏請皇上,看看皇上是不是也認爲,自己的恩人與他人有了婚約,咱們級就不能出手想幫,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恩人任由他人欺辱謀害?”
百裏睿揚的話讓所有的人都驚詫地看着秦梓兒,這一次真的是驚詫,百裏世子的病竟然是秦梓兒給治好的?連神醫都說百裏世子的病他無能爲力,當時所有人都以爲百裏世子活不了多久了。
後來聽說百裏世子病好了,大家見到他之後,也都相信,這般好的氣色,百裏世子是真的好了。
可誰都不知道,百裏世子的病是誰幫治好的,現在聽百裏世子這麽一說,大家都清楚了。原來是秦大小姐幫他治好的。
想不到這秦大小姐的醫術竟然那麽好?
而且剛才百裏世子說了,她現在幫鎮國公府的容世子醫治雙腿,聽百裏世子的意思,容世子的雙腿還能好起來,容世子還能夠重新站起來,如正常人那般行走。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位秦大小姐的醫術,隻怕是比神醫還要厲害的。
這麽一想,大家看秦梓兒的目光就不一樣了,臉上因着葉妃說她與定王有首尾而産生的鄙夷也沒有了,不說剛才百裏世子的那一番解釋讓人明白定王幫她的原因,單是她那一手厲害的醫術,就讓宮裏的這些女人不願意得罪她。
畢竟誰都有可能會生病,特别是宮裏的女人,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被人害了,中個毒什麽的,簡直是防不勝防。秦小姐的醫術這麽厲害,如果自己真有個什麽不測,能救自己的人或許就隻有她了。
就算自己沒事,身體非常好,可身邊的親人總是會有人生病的,現在得罪秦梓兒于她們沒有半分好處,而且今日之事一看就是葉妃的陰謀,給人家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孩兒下絕子散,也太陰毒了。
更逞論說,秦梓兒的背後,不僅有相府,剛才聽百裏世子的意思,鎮南王府,定王府和鎮國公府都不會對欺負秦梓兒的人置之不理,誰若是欺負了秦梓兒,就相當于與他們幾大家族作對。
傻子才會做那樣的事,不說相府,單是定王府,鎮國公府,鎮南王府中任何的一個,都是不好惹的。
現在葉妃把他們都得罪了,肅王日後還有什麽資格争那個位置?
真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葉妃是真沒想到秦梓兒竟然那麽有能耐,竟然讓幾大家族把她當成了恩人,而這幾大家族都不是這些皇子能夠拉攏得到的,卻沒想到,秦梓兒與他們關系匪淺。
如果她兒子娶了秦梓兒,豈不是比娶了西華國長公主還要好?
葉妃心裏不由得有些後悔,後悔一次兩次算計秦梓兒,更後悔的是一次兩次的算計都落空。如果秦梓兒已經成了肅王的人,那她肯定就隻能嫁給她兒子。
不過現在事情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秦梓兒到底是與肅王訂親了的,隻要他們不退親,求得皇上旨意讓他們馬上成親,那身爲秦梓兒的夫君的肅王,同樣也是那幾大家族的恩人了。
在謀奪那個位置的事情上,葉妃都是比較瘋狂的,她現在隻想着她的兒子有了那幾大家族的支持,成算有多大,卻忘了秦梓兒根本就不願意嫁給她的兒子。
而其他妃嫔,則是在心裏謀算,葉妃一而再地謀害秦梓兒,今日看來,秦梓兒與肅王的親事,怕是成不了了的。
到時候她們家必須盡快去相府提親,雖說秦梓兒退過親,可她所能給他們家族帶來的利益卻也足夠大。
“都是誤會,本妃誤會了,相府的教養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梓兒身爲相府嫡長女,行爲舉止更是無可挑剔。今日這件事,本妃一定會嚴查,查出來之後,定會嚴懲。”
葉妃上前一步,想要抓着梓兒的手,梓兒輕輕一躲,避開了她的觸碰。
“這件事涉及到葉妃娘娘,就不勞煩葉妃娘娘去查了,相信定王爺,百裏世子和皇上一定會幫我查清楚的。”
梓兒似笑非笑地看着葉妃,她以爲大家都是傻的不成?一個誤會,就能把她對自己做的事抹去?
她也太天真了吧!
不過進宮之前倒是沒想到,自己懂醫術的事情會傳出去。不過她也沒怪百裏睿揚,葉妃那樣的質問,雖說不是沒有辦法應對,可效果就不如百裏睿揚那樣的解釋更好。
女子的名節最是重要,葉妃剛才的那一番話,稍有不當便會讓梓兒的名節受損,百裏睿揚的那一番話,才能最好地維護梓兒的名節。
“今天在這裏的葉妃宮裏的所有人,都給本王帶走。”
“定王爺,你這是何意?”聽到定王要把她宮裏所有的人都帶走,葉妃眼裏閃過一抹慌亂,如果這些人落在定王手裏,她不敢相信,這些人能夠守口如瓶。
而且她想要用身邊的人頂罪一事,就泡湯了。
北辰洛微微眯起雙眼,冷冽的目光淩厲冰寒,“葉妃娘娘聽不懂嗎?給秦姑娘下絕子散這件事,本王親自去查,而葉妃和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有嫌疑,本王讓人把他們帶走,又有何不妥?莫不是葉妃也覺得本王同樣該讓人把你也帶去審問?”
“放肆,本妃是皇上的嫔妃,且這裏也是皇宮,無論發生什麽事,隻有皇上能定奪,就算要查,要審問,也該是由皇上來辦,定王爺你不覺得自己越俎代庖,管得太多了嗎?”
聽到定王竟然還妄想把她也帶走,葉妃幾乎沒氣得吐血,雖然她也忌憚定王府,不想與定王起沖突,可今日這事,如果真的讓定王帶走這些人,審問出來的結果,她已經預想得到,她這個妃位,隻怕會被皇上廢了去。
定王的手段,她從不懷疑!
所以,她不能讓定王把人帶走,交由皇上來辦,結果總比由定王去辦的好。
定王冷了一笑:“皇上日理萬機,這等小事,本王就能辦妥,或者說葉妃你也想協辦?這也未嘗不可,葉妃娘娘你可以奏請皇上,得到皇上同意之後,就可以到刑部大牢與刑部的人一同審理這些疑犯。”
語罷,朝身後跟随他和百裏睿揚進宮的侍衛冷喝:“把人帶走,誰若是阻攔,殺無赦!”
看着定王和百裏世子帶來的侍衛真的要把她身邊的人帶走,葉妃急得朝定王冷喝:“定王,你當皇宮是你家的不成?竟然在宮裏任意行事,口出狂言,本宮定讓皇上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定王輕蔑地瞥了葉妃一眼,冷聲道:“葉妃娘娘請放心,這事本王馬上會向皇上請旨,皇上若要責怪,本王擔着就是,葉妃娘娘你若是再出口阻攔,本王會懷疑葉妃娘娘是主謀,讓人馬上把葉妃娘娘請到刑部大牢去走一趟。”
“睿揚,你和秦姑娘在宮門處等本王,本王這就去向皇上請旨,不過是審問幾個宮人,本王相信皇上定是不會反對的。”
天底下敢說出這樣的話之人,也唯有定王一個,說什麽去向皇上請旨,人都已經被他帶到宮門了,所謂的請旨,恐怕也不過是和皇上說一聲。
忌憚于三十萬的定家軍,皇上心裏再惱恨定王的先斬後奏,恐怕也不得不同意定王把人帶走。
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定王,就連皇上,也保不了她。
看着往禦書房行去的定王,葉妃幾乎沒恨得咬碎銀牙,百裏睿揚看着她陰沉的臉,眼中的笑意更是深了幾分。
“葉妃娘娘,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刑部啊?如果你也想去,本世子不介意給葉妃娘娘指個路。”
葉妃恨恨地白了百裏睿揚一眼,轉過眼看着梓兒,盡管已經很努力去緩和臉上的神色,可那張妝容精緻的臉卻依然難掩怒氣。
“梓兒,這件事本妃說過,定是會查清楚嚴懲的,你和譽兒的親事,本妃待會就去向皇上請旨,待你及笄之後,就讓譽兒以正妃之禮迎娶你入府。”
“梓兒謝過葉妃娘娘厚愛,婚約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梓兒的親事,皆聽從父親的意思。”自己不願意嫁,現在的秦光澤肯定不敢勉強她。
聽得梓兒的話,衆妃子看着她的目光更是炙熱了幾分,雖然心裏都相信秦梓兒不可能還會嫁給肅王,可也畢竟隻是猜測而已,現在,她們更是多了幾分确定。
“葉妃妹妹,這可怎麽辦呀?你宮裏得用的人,都被定王爺帶到刑部大牢裏去了,你身邊沒了人侍候,豈不是一團亂?要不姐姐借你兩個人吧?”
“惠妃姐姐說的是,葉妃姐姐,你身邊可是一個侍候的人都沒了,這算不算是光杆嫔妃啊?”
“也幸得定王仁慈,沒有把所有的嫌疑犯人都帶走,不然,葉妃姐姐日後可怎麽見人啊?這臉都丢盡了!”
“葉妃姐姐,不如我把我身邊得用的綠兒藍兒暫時借給你吧,這去了刑部大牢的人,恐怕不死也一身的傷,特别還是定王爺親自送過去,親自審問的,哎呀,那些人恐怕就算還有命,也無法再侍候葉妃姐姐你了。”
“所以說,咱們對那些個奴才,就是不能慣着,不然哪天被他們連累了都不知道,就像葉妃姐姐現在這樣,這加了絕子散的茶水可是姐姐你特意拿來給秦大小姐喝的,可姐姐你又說裏面沒有毒,這話若不是了解姐姐心慈良善的人,怎麽可能相信?定然會說,這毒定是姐姐你讓人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