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他覺得,離素神将的想法其實是完全多餘的
“你若是喜歡書生樣貌的人,光是青丘的青年才俊挑都挑不過來呢,哪裏會等到現在呀”白卿是真的覺得,自己姐姐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
白朝笑眯眯的摸了摸他滑嫩嫩的臉蛋兒,先是歎了一聲好摸,這才又親熱的湊到了他的耳邊道:“你都不知道,阿姐當日從北冥之海回來的時候,就連自己都不想照鏡子”
白卿聞言嘴唇一抿,就聽白朝又細細的道:“那厮不知道是從哪得來了消息,我回青丘不過一刻鍾,他就已經從第七重天翻到了我的閨房……看到我的臉的時候,說起驚訝和嫌惡,倒不如說是開心呢”
白卿不理解的搖了搖頭,問了問
“我當時也不理解呢”白朝眯着眼睛,已經可以看到冥府正門,她感到驕子已經停了下來,于是快速聲道:“他告訴我,若是我沒有了那麽張揚的樣子,身邊的蒼蠅便會少了許多”
“那他是吃醋啦?”白卿驚訝道
“大概是吧”各種冷暖酸甜,也隻有當事者才知道
白朝覺得自己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她一路從北冥之海趕回房間,即便是心裏對白卿有救的念頭有多麽開心,可是在鏡子之中第一次正面看到自己的臉的時候,也同樣是無法接受的
那個時候突然喘着氣出現在他身後,打開窗戶撒入了一片月華的離素神将,在那一刻,形象幾乎是前所未有的高大了起來
……雖然他本身便很高大
那之後,她也突然覺得并不是那麽看不下去自己的臉了
臉上的傷雖然是被淬了毒的匕首劃過的,但是過個千萬年,傷口也會漸漸的自愈
驕子漸漸的停下,随後便沉穩落地
白朝腳上踩着閃着琉璃光彩的錦靴,懷中抱着白卿,垂眉從裏面走出
方才走到一邊的離素神将再一次沉默着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手握着腰間的入鞘的劍,一手背在身後攥着垂落的頭發
他一副守護者的姿态站在白朝身邊,周圍全都是煞白着臉垂頭的仙侍和仙婢
看到了這一幕,白卿才算是舒心了一些——原來被吓到的人,根本就不隻有他一個嘛
“恭迎帝姬”謝必安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的門邊,笑容滿面的将一手放在胸口輕輕躬身
白朝将白卿放在地上,同樣回了一禮
“帝女婆婆”白朝向孟婆行禮過後,一行人這才都走了進去
由于這一次雖然是正經下了拜帖,但是并不是商議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因此在和白朝商量過後,便沒有去大殿
大殿太過空曠了,每人之間都相隔很遠,人數太少的時候,便會覺得很不自在,又太過嚴肅
*
“這一次我主要就是因爲阿卿的身體……”白朝坐在客座上面,腿上坐着乖巧的白卿,正在剝新鮮的蜜橘“青丘狐族兄弟姐妹同住在一起,于身體便會好上許多”
“我知道的”孟婆笑着點頭應允了,随後道:“你在拜帖之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因此我便将你和阿卿安排在了同一個住處修羅道是最有利于他修養的地方,你現在身上也有傷,有帝修在,他淬煉的純陰之氣也可以讓你恢複快一點”
孟婆說到這裏歎了一句,心疼的看向了白朝已經将面紗去掉了的臉——室内所有的人修爲都要比她高許多,帶着那張面紗也無用,反而是呼吸都不順暢,因此在清理了人之後,她便将面紗給揭了
“若是我手中還有多餘的天靈草,你也不用遭這個罪了”
白朝聞言溫溫一笑,她是聽過的
冥府的這位帝女婆婆是最爲喜歡輩的老人,相由心生,即便是坐在孟婆身邊,便會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這是唯有大博愛者才能擁有的神通
“福禍從來都是相依相伴的”白朝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笑着讓白卿給他喂了一瓣橘子
孟婆自然是能看得出白朝眼神流轉時總是不經意落在離素神将上,因此也就是笑了一笑,點頭同意
席間相談的很是融洽,一直到酒足飯飽,白朝這才用一邊幹淨的手絹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笑容半分都不減,“我這一次來,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聽說凰王溪城想要接取乾坤鼎”白朝從懷中将一個看上去很是古舊,通體有些銅黃色的三足的鼎
那個鼎還沒有她的一隻手大,放在桌子上面幾乎就要和花紋融爲一體了
本着套近乎原則過來蹭飯的溪城看着那個鼎頓時就愣住了,一瞬間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們聽着白卿的話,隻要好言相求,白朝帝姬一定會将鼎借來,卻沒想到……會這麽輕松
他們甚至都還沒有說過話
“一定是阿卿偷偷告訴你了”帝修笑着說道,抿了一口果酒,嘗着味道比較甜,也沒有什麽酒勁兒,就給白卿倒了一杯
白朝笑而不語,白卿吐吐舌頭,窩在白朝懷中認真的道:“溪城哥哥的父母和他分開了這麽久,一定很難過”
這種事情,大概是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會懂得
白卿自有記憶起,就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爹娘,印象之中就隻有白朝而已
因此,其實他對于爹娘的渴望,反而不如白朝
她是在足歲之後,被白占神君親自取回了神智,強行開了智之後才看着白占神君一步步抱着芷阿神女在凡界的身體離開的
所以,他隻是和白朝說了原因之後,白朝馬上就同意了
溪城總算是回過神,馬上便被一陣狂喜淹沒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感謝,就看到在白朝帝姬身邊,一直都嚴肅着臉坐着,看起來威嚴無比的離素神将正默默夾菜吃的手一抖,筷子就掉在了盤子上面
發出了一聲脆響
溪城就要說出口的話又消散在了嘴邊,他愣愣的看着離素神将抿唇抿了一次,終于擺正身體,正面面對着白朝,雙眼直直的看着她,特别認真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白朝帝姬依然笑容滿面,眉眼彎彎的又喝了一杯茶
倒是在她懷裏坐着的白卿覺得離素神将有些可憐,一邊害怕一邊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聲道:“離、離離離離素神将,你沒有想錯的,阿姐就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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