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緣落


()這根镯子先前是孟朝吩咐了嬷嬷讓她磨成粉後喂給孟卿蘇醒的,現在殷修卻直接拿了镯子将之磨成了粉末。

“那根镯子到底是什麽?”謝必安看了半晌都沒能猜出來,隻是看那個色澤又不像是凡品。

镯子到了凡間已經沒有了一點靈氣,孟朝拿着那個镯子可以用來叫醒孟卿……謝必安一愣,範無救卻已經脫口而出了,“是溪山身上化出的玉石。”

溪山就是冥府門前兩界山的山主,他被封君的時候神智還尚且懵懂。那個時候天地間的鳳凰還有很多,遠遠不像是現在難得見到一隻。

身上能夠同時生出引冥玉和梧桐枝的溪山對于鳳凰一族來說從來都是很特殊的存在。鳳凰喜陽愛火,尤其是至純至熱的真火。

溪山身上生出的梧桐枝從來都是很好的,不少鳳凰都愛在溪山身上的梧桐枝歇息片刻,可也有很多鳳凰又很讨厭梧桐樹下伴生的那些引冥玉。

因爲引冥玉是隻有地府才會有的東西。

對法力高強一些的神仙來說,帶上引冥玉頂多會讓身體變得清涼,尤其是對于巫族來說,在正陽時節最虛弱的時候,他們基本就會躲在神木林中閉不出戶。

可那是相對于神仙。

若是凡人不慎得了引冥玉,隻是佩戴着就足以讓他們身邊漸漸變成極陰的地方,而這個人若是佩戴的時間長了,陽氣被消耗殆盡,陽壽又沒有到,會生生被玉給拖成活死人。

那個時候孟朝給孟卿設下的法術是用引冥玉引出孟卿身上九尾天狐一族的陰氣沖開那層封印,可現在殷修若是直接将玉镯磨成粉末吞食下去……

“直接侵吞引冥玉後,魂魄會不入三界輪回,在奈何橋外一路徘徊找不到出路。”範無救輕聲應道,看着喝下茶中物體之後顫巍巍的朝着孟卿走了兩步就已經沒有了意識的殷修,“這一下,總算是弄清楚了。”

殷修身具狀元紫光,周遭黑氣和孟卿雖然有些關系,可最大的禍根是他吞下去的那些玉精的粉末。而他身上的那一縷情魄……

殷修和孟卿就這麽躺在山中不會有人進來的木屋之中永眠,謝必安和範無救已經完成了要做的事,被轉輪鏡傳出了環境。

謝必安一手依然用鎖魂鏈牽着看上去茫然,卻漸漸恢複了晴明的魂魄,輕聲說道:“他身上這一律情魄,并不是孟卿的。”

殷修魂魄上面蓄着的那縷情魄确實不是孟卿的,而是白占神君的狐魂。

孟卿的一雙眼睛已經壞掉,一隻幼狐就受了這麽重的傷,即便以後再如何精養,那雙眼睛如果不能回來,缺掉的東西就再難以補上。

兩人随即就帶着殷修出了轉輪台,謝必安正側着頭和範無救說話,眼角看到了一個在假山邊上站着的孟婆的時候,還是歎了口氣迎了上去。

“帝女婆婆。”謝必安将鎖鏈撤掉,一手牽起了孟婆溫熱的手掌,聲音輕輕的,“他現在神智實在是太混亂了,你現在帶走他對他并不好。”

“我知曉……”孟婆一手顫巍巍的撫上殷修的臉頰,眼角又落下了幾滴眼淚,還沒有落到地上,就被空中四處散發着的靈給吸收了個幹淨。“我隻是有些忍不住。”

謝必安示意範無救将人帶走,自己則是牽着孟婆的手又回了那間伫立在開滿了曼珠沙華中央的小屋子,安撫一樣的将孟婆牽到凳子上坐下,“帝修公子當年落入弱水河并不是你的錯。”

殷修便是孟婆從前不慎死去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并不是孟婆親生的,可一日日的經由孟婆靈氣孕養最後才得以長大,比起親生的還要親密一些。

因爲孟婆身份特殊,殷修從小就被當作了冥府的公子,他承了孟婆的姓氏爲帝,單名是一個修字,負責鎮守冥界三千修羅道。

他還沒有長大,那些差事自然還不是他的,隻是在他那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可以跟着年長些的人出去辦事了。

可就是這麽一次,謝必安和孟婆誰都沒有跟在他身邊,他就被惡鬼拖入了弱水河,等到終于被發現的鬼差救上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孟婆用了自己的神魂熬了三百年,卻終究是沒能抵得住弱水河的陰煞之氣,哭着親手将殷修送入了修羅道,想讓他經由這些從而修煉成人魂,将來能有一天再回到地府。

孟婆算起來也是一個母親,這種感情再也沒有什麽能比得過,聞言也隻是搖頭,“怎麽能不怪我……那日我若是能跟着他一起,他也不會受這麽多的苦難。”

“可是帝修公子卻修了生生世世的狀元命。”謝必安将孟婆攬在懷裏,孟婆的年紀誰都不知道,從來都是一副并不出奇的長相。這在所有長相各有千秋的神之間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而更奇怪的,是孟婆的樣貌千萬年來都沒有任何變化。

謝必安想了想,道:“當日帝修公子從弱水河救出來的時候就被煞氣傷了雙眼,即便是這樣的命道也抵不過,他這一世修爲人身,能夠和你相遇,又結了良緣,婆婆應該高興的。”

“良緣?”孟婆果然不再哭了,将頭從謝必安肩膀擡起,眼睛還是紅的,“可是在凡間有了妻子?”

謝必安笑着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把在轉輪台的事情詳詳細細的都告訴了孟婆一遍,看着孟婆皺眉不語的樣子說道:“帝修公子能被我和阿赦發現重新回來,隻要等到他養好身體,恢複了公子身份,再重新掌管了修羅道……您就是領着他去青丘提親也是可以的。”

孟婆還是有些不安,想到初見殷修時殷修那副茫然無措的樣子又有些傷心,“青丘那位小帝子怕也是受了足夠的傷,帝修是冥府帝子,身份自然比得上……他做的那些雖然并未真的負心,但記憶一日不揭開,青丘的那孩子就一日不會想起來。”

“所以等到帝修公子好了之後,勞煩婆婆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謝必安笑着彎起了眼睛,“青丘那位白占神君的狐魂還在公子身上,若是不出意外,怕是過些日子就要找上門來了。”

孟婆聞言柔柔的笑了一下,将發絲捋向後面,從椅子上面站起,看着謝必安道:“你說的很對。”

看着孟婆總算是恢複了往昔,謝必安這才笑着出了木屋,和過來找曼珠沙華玩的溪山打了個招呼就離開這裏回了無常殿。

“婆婆那邊如何了?”範無救給謝必安身上的外袍脫掉,看着謝必安有些疲倦的臉問了一句。

謝必安洗幹淨了手,看了一眼沉默坐在白玉雕成的椅子上面的殷修道:“已經沒有事了。我方才回頭看了一眼,婆婆已經可以站在橋頭上繼續施粥了。”

範無救在屋子裏面走了兩圈,還是道:“……我還是出去看看。”

謝必安輕笑一聲允了。

範無救這個性子,關心說不出口,拐着彎的想要過去安慰兩句。

奈何橋上的小仙婢看到範無救的時候果然是驚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了橋上,卻沒有看見一個帶着惡氣的影子,這才戰戰兢兢的道:“神君,奈何橋上可是有惡鬼出現?”

“無事。”範無救面無表情讓臉色蒼白的小仙婢退下,直接前往了站在橋中央的孟婆。

他就這麽站在那裏,也不說一句話。

這樣的相處模式像是很尋常,孟婆身邊的仙婢還有心思笑嘻嘻的聊一會兒天,轉頭看向下一個鬼的時候,才驚訝的‘咦’了一聲。

孟婆看過去,回頭笑着對範無救揮了揮手。“阿赦,來。”

範無救立馬走到孟婆身邊,直着眼看着那個和殷修狀若吾二的負心鬼,餘光卻一直看着孟婆,見她确實是沒有了異樣才安心。

“你看他。”孟婆将湯碗放在了他的手上,輕柔的問道,“小哥可是在等人嗎?”

一身布衣打扮的男人面色茫然,四下看了看,卻什麽都看不到——在鬼魂眼中,地府隻有他們各自該走的道路,除了橋上的孟婆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人。

“我在等我的發妻。”男人笑了一下,“我和她約好,死後就在奈何橋上等着,再牽着手一起投胎。”

“她已經先走了。”孟婆的記憶很好,伸手遙遙指向了一個已經飄然遠去的身影,“你負了他。”

魂魄手中剛喝了幾口的湯碗應聲落下,恍惚的向前飄了幾步也離開了奈何橋。

孟婆這才将湯勺遞給了一邊的仙婢,看着那個下了奈何橋卻依然迷茫,來來回回往返了數次的魂魄,對着身邊黑衣的無常神君說道:“他一定很愧疚。”

舊人獨立小巷十八年等候君歸,卻看到郎君衣錦還鄉……新娶嬌娘。怎麽會不悔,怎麽會不愧。

“悔又如何,愧又如何。”範無救冷聲道,“一個女子用她十八年青春葬送在了一個負心鬼身上,直到最後一刻發現枕邊人的真面目,又念起了發妻的好處。這時候後悔,絲毫沒有用處。”

“長安已經将事情全部告訴了我。殷、孟兩家在判官那裏自有一個評判,兩個孩子如何,将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既然帝修不是真正負心,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孟婆笑着将範無救轉到了一邊,“你與其在我這裏礙手礙腳的,倒不如回去纏着長安,看他會不會再教你一些其他的東西。”

範無救一挑眉,特别不開心的轉身,輕哼一聲,“走就走。”

孟婆無奈的和身邊跟了她很多年的仙娥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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