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站在祁樂身後,此刻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青青神情恭敬,沒有出現絲毫不該出現的神色。
祁樂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長安玉牌,從青青手裏接過了牌子:“額……但是你們也在做傳送陣生意吧?”
“這是自然。”青青點頭,“不過傳送陣運行所需消耗巨大,我們必須要等到有足夠的修士才能開啓一次。”
“下一次還要多久?”
“十日之内吧。”
“十日……”祁樂三人對視幾眼,反正也不急,于是點了點頭,便要離開九仙閣,準備找個客棧住下來。
“等等。”青青閣主卻是攔住了祁樂,眼波流轉,帶着一絲媚意,道,“您既然擁有我九仙閣供奉的牌子,就算是之前沒有做出貢獻,那也沒關系,從今天開始就行了嘛!我九仙閣可是懸劍數一數二的巨擘,論有錢,說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行了行了。”祁樂擺了擺手,他明白這位青青閣主想要幹嘛,在這小小的明華城,能夠出現一名當得起九仙閣三品供奉的修士,這應該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遇見,所以想交好,可惜祁樂此刻隻想早早回到天離宗,因爲距離升靈會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祁樂好不容易擺脫了這位青青閣主的糾纏,三人出了九仙閣,賀蘭山則一直腆着臉給神姬介紹着明華城裏的東西。
賀蘭山算是看出來了,神姬應該是某個隐世門派的弟子,這應該是第一次出世,所以不谙世事。
神姬對于目之所及都露出了好奇,祁樂走在兩人的身後,看着神姬的表情,想起了米米。
數月之前,他帶着米米從空明海來到臨海城的時候,第一次入城的米米也是這般表情。
這才短短數月流逝,就變得有些人事紛飛,米米不知道去了何處,而且即便是再見,她也記不得祁樂了。
在城裏逛了半個時辰,三人這才站在了一間客棧前。
這的确是名副其實的一間客棧,因爲每個客人來到客棧前,擡起頭,除了看見其迎風搖擺的青色錦旗,便是橫亘上方的一塊匾,匾上用非常老舊的文體寫着四個字,一間客棧。
一間客棧,這就是客棧的名字。
“哈!這間客棧的名字有意思,我們就住在這裏吧!”神姬饒有興緻,晶瑩小腳一邁,便踏入了其中。
一間客棧并不是很大,兩層樓。
一樓随意地擺放着七八個酒桌,其中有四張桌子有人,都是修士,随意地喝着酒,聊着南來北往。
二樓應該就是客房。
整個客棧看起來有些老舊,似乎客棧的主人對于經營它沒有怎麽上心,祁樂甚至看見了樓梯的拐角處還有些蛛絲的痕迹。
這樣的客棧,會有人住?
“喂!怎麽沒有小二啊!看看這桌椅髒的!原本看了客棧的名字,以爲是個有趣的客棧,但這就是你們客棧的模樣?會不會做生意的?”賀蘭山忍不住了,這樣的客棧也能在這城裏開起來,沒有被人罵死?
賀蘭山猛地一喝,整個人的修爲頓起,氣勢變得淩厲起來,微昂着頭,眼角斜視着神姬,隐隐露出一抹得意,覺得神姬要被自己的王霸之氣給折服了。
沒有人說話,四桌客人依舊兀自喝着酒吃着菜,仿佛賀蘭山是空氣。
賀蘭山目光橫掃,這間客棧難道沒有主人?
“靠!有沒有人的!”賀蘭山怒了,擡手便要一掌轟出。
“叩叩。”一道類似于金屬撞擊木器的聲音傳出,賀蘭山已經揮動到拳頭的術法驟然潰散,他身子一顫,連連後退,臉上更是一白,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迹。
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抹駭然,猛地擡頭,看到了在樓梯的拐角處,靠着一名灰衣老者,左手提着煙袋,右手握着一杆紫金色的老煙槍,正在吞雲吐霧。
“老東西,你……”
賀蘭山正欲發作,祁樂卻一把把他攔住,狠狠地瞪了賀蘭山一眼,向着老頭抱拳道:“前輩,我師兄妹三人路過明華城,借小店落腳一晚。”
“酒菜自備,要睡覺,樓上自己找空房間。”老頭抽了一口,吐出一圈煙氣,補充道,“一人一塊上品靈石。”
“靠!你怎麽不去搶?”賀蘭山掉頭就走。
然而店内的客人看着賀蘭山就像是在看着一個傻子,那意思就是,你小子這都撿了大便宜了,還不知道珍惜,簡直就是蠢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師弟,神姑娘,走啊!”賀蘭山尴尬地站在門口,看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祁樂和神姬,想了想,又走了回來。
“你有靈石嗎?”祁樂看了神姬道。
神姬攤了攤手,作無辜狀,手裏的小扇子輕輕地晃動起來。
然後兩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賀蘭山。
“靠……這可是我煉了幾百枚丹藥得來的……”賀蘭山咒罵一聲,極不情願地從乾坤袋裏取了三塊靈石,走到了櫃台前,狠狠地将靈石摔在了上面。
祁樂和神姬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擡手一揮,撣去其上的灰塵。
祁樂從乾坤袋裏取出了一壇酒,三個酒杯,笑道:“我自己釀的,你嘗嘗。”
“不錯!不錯!祁師弟釀的酒,的确是一絕!”早在來黑火城的路上,賀蘭山便嘗過了祁樂釀的酒,贊不絕口。
神姬端起酒杯,賀蘭山很是殷勤地給她滿上。
一股濃濃的酒香立刻沿着酒壇子揮發出來,瞬間便鋪滿了整個客棧。
對面的客人眼睛頓時就直了,看着賀蘭山手中的酒壇子眼珠子便不轉了。
這些都是嗜酒如命的人,此刻隻是聞了聞酒味,便知道賀蘭山手中的酒,絕對是好酒!
樓梯拐角,一直閉着眼睛似在假寐的老頭輕輕睜開了眼睛,盯着賀蘭山手裏的酒壇看了看,然後動了動身子,将煙杆裏的煙灰撣了撣。
杯酒入喉,神姬靈眸一亮,擊掌贊歎:“好酒!”
說着,連飲三杯。
“這也算好酒?”
客棧門口,一錦衣男子在幾名小厮的簇擁之下,緩緩而入。
他的手中,托着一個酒壇。(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