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天啊,之前連浮遊鼓都還無法催動的祁樂竟然破入了開元境五品!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祁甲天失神,要知道他從開元境四品破入五品整整花了半年的時間,而這成績在整個侯府已經算得上是名列前茅。
“爹,您沒開玩笑吧!?”祁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自己的兒子真的被退婚之事刺激到了,從此爆發?
“老夫開始也不敢相信啊……”接下來,祁瑾向衆人講訴了祁樂在舊雨樓之上所發生的事,聽得祁瑜和周玉一愣一愣的。
這還是他們那個遊手好閑的兒子嗎?
看着偷偷擦眼淚的母親,祁樂隻覺得心間一軟,以前的自己真是個廢物啊,讓自己的父母整日爲了牽腸挂肚,還不自知。
前世穿越而來,老實說祁樂對于這個家庭并沒有什麽歸屬感,但在那孤獨的爲了複仇而修行的數十年裏,祁樂的心,早就和這座侯府裏的人,栓在了一起。
這些,都是他的親人啊。
“很好,你小子能夠幡然醒悟,努力修行,實乃我祁家幸事,這一個月一定不能放松,争取将修爲穩定下來,這一次的冠禮乃是近十年來,上陵城參與人數最多的一次,開元境五品的修爲,至少不會墊底了。”祁瑾摸了摸自己灰白的胡子,他有三個孫子,一個孫女,老三祁樂是最讓他失望的,現在也開始迎頭趕上了,這讓他很是欣慰。
祁樂點點頭,沒有告訴衆人他其實已經破入了開元境六品,因爲在他心中,這還遠遠不夠。
想了想,祁樂道:“爺爺,冠禮之前的這一個月,我想去北雁山的酒坊潛修,我喜歡那裏幽靜的生活。”
北雁山在上陵城外三十裏,祁家在那裏有一座酒坊。
今日随着北冥殿聖女沐紅魚的到來,使得祁樂想起了就在半個月之後,北雁山将發生一場大事。
一座第七境大修行者的墳墓現世,其傳承被這次随着沐紅魚前來的北冥殿神奉第六羅隐得到,其在未來的短短十數年裏,靠着這道傳承,戰力迅速攀升,成爲了年輕一輩之中絕對的佼佼者,在當世都是有名的高手。
憑借着重生者的先知先覺,祁樂準備去搶了這位神奉的機緣。
“酒坊嗎?行,去吧,好好修行,這次的冠禮争取取得一個好成績。順便看看你妹妹……你既然能說出‘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如此決絕的話,那麽相信那趙家丫頭你也就不會放在心上了吧。不過這丫頭還真是厲害啊,開元境七品的修爲,可惜可惜……唉……”
祁瑾是很喜歡趙含景的,對方是他生死戰友的孫女,兩家人平時的來往就比較密切,可以說祁瑾從小就是把她當做孫媳婦看待的。
可現在被退婚了,兩家人的關系也驟然降到了冰點。
說到這裏,祁瑜和周玉的神色也有些暗淡,趙含景做兒媳婦,他們都比較滿意。
……
夜深。
“北雁山不比家裏,很冷的,你注意要多穿一點,别着涼了。”
“退婚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她瞧不上你,但我兒子有的是女孩喜歡,不差她這一個。”
周玉在祁樂整理着行囊,嘴裏話不斷。
前世祁樂一直嫌她啰嗦,今生坐在一旁,看着母親有些憔悴的身影,不知怎麽,祁樂眼眶有些微微地發紅:“知道啦,您快回去休息吧,我會自己收拾的!”
“行了,已經弄好了。”周玉拍了拍臌脹的包袱,道,“其他的我也就不交代了,反正你小子出門在外絕對是餓不死的,好好修行,明天早上我和你父親就不送你了。”
微低着頭的周玉說完便推門而出,黑夜裏,她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露出了一抹欣慰,兒子終于是長大了啊。
歎了口氣,祁樂收拾了心神,趺坐在床上,微昂着頭,看着窗外懸在月亮之側的古蒼神劍,緩緩閉上了眼睛。
“息古念之靈,盜九州之氣。成古道納金,化三生爲瓶……”
祁樂默念一段口訣,前世祁樂能夠在塑靈道修煉有成,靠的便是這卷塑靈訣,其乃是祁樂前世在一座仙墳之中九死一生挖出來的。
塑靈師非常神異,整個懸劍大陸修煉塑靈道的修士不少,但高階的塑靈師鳳毛麟角,因爲塑靈道想要攀升巅峰,太難太難。
口訣閃動,祁樂眸子裏似有經緯線在交聯,空間之中浮現一層迷蒙蒙的靈氣,像是淡淡的霧,無數的細微顆粒在浮動。
塑靈師塑靈,最關鍵的,便是感悟法器、丹藥内各靈力的細微差别。這一點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太難。
很多時候,同樣的丹藥,或許就因爲其中那麽一點細微的靈力節點的不同,便會造成丹藥品階的巨大差異,其效力也會有天壤之别。
優秀的塑靈師,可以改造法器,消減其内的缺陷,提升法器品階。或者改變丹藥靈力的結構,使得其更上一層樓。
而塑靈訣,便是修煉塑靈師對于靈力的敏感性,做到明察秋毫。
前世祁樂修煉了數十年,才成爲了一尊六品塑靈師,今世從頭來過,即便有着前世的經驗,也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
……
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祁樂便跨上一匹駿馬出了上陵城。
暖春三月,寬闊而綿長的官道上夾道的桃花已然盛開,妖豔豔的。
很快,祁樂便來到了北雁山下。
空氣微涼,轉過一個大彎之後,祁樂雙目立刻被一片綠意所裝滿,空氣裏酒香濃郁,遠遠地便能看見在一處山窩之中,有一座蒸騰着熱氣的酒坊。
這裏便是侯府的酒坊,其出産的流春酒暢銷方圓數百裏。
“籲!!”
停馬落地,酒坊門口一名灰衣老者和一名粉衣少女早就等候多時了。
“哥!你終于來救我了!”粉衣少女嘟着嘴,瞬間就撲到了祁樂的面前,拉着祁樂的手,使勁地搖晃。
這是祁家的老四祁錦玉,也是祁樂唯一的一個妹妹,是大伯祁武言的女兒,比祁樂小一歲,但在上陵城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小魔頭。
“你這丫頭!”祁樂寵溺地揉了揉祁錦玉的腦袋,兩人的關系極好,祁樂常常帶着她在上陵逍遙,加上祁樂乃是穿越者,經常會有一些現代人奇異的想法,深受祁錦玉的喜愛。
但前世祁樂在離開上陵城之後,兩人也日漸疏遠,直到内亂爆發,祁錦玉殺敵無數,最終重傷而亡。
今生再見,祁樂心中除了珍惜,還是珍惜。
祁錦玉在上陵城人稱小魔女,什麽事情都敢幹,出了事就找祁樂給她擦屁股。半年前她實在受不了一個追求者,居然把人引進了城外的一個廢棄的枯井裏,摔斷了腿。
于是祁瑾懲罰她來北雁山面壁半年,在冠禮之時才能回去。
“怎麽樣,在這裏過得還不錯吧?”祁樂牽着祁錦玉的手,很溫暖。
“不錯個屁!他們釀的酒,還沒有你釀的果子酒好喝,待會兒你必須要給他們開開眼界!”祁錦玉對于這裏的生活很不滿。
“三世子。”一直在身前的老者南伯此刻終于找到縫隙插話進來了,他手中捧着一杯酒,遞到了祁樂的面前。
這是這裏的規矩,來到這裏,必須要喝一杯,美其名曰,脫塵洗垢。
“哥,千萬别喝,太難喝了,真的比不上你釀的萬一!”
祁樂穿越而來,最受不了的便是這個世界的食物,所以他最喜歡在家裏鼓搗吃食,這是在這個修行至上的世界裏非常爲人所不齒的,也是衆人認爲他憊懶不努力的最重要的原因。
但不論是誰,隻要是吃過祁樂做的飯,都不得不承認,真的好吃。
祁錦玉已經快要流口水了,快半年沒吃過祁樂做的飯了,叫花雞,土豆炖牛肉,蔥油潑面……想想口水就要滴下來了啊。
祁樂瞪了祁錦玉一眼,從南伯的手裏接過酒杯,準備一飲而盡。
“噗!”
但卻被他一口噴出,以前一直喝自己釀的酒,沒有想到這府中暢銷各地的流春酒居然這麽難喝!?
祁樂不得不懷疑這個世界的人的釀酒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