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二人果然按時前來,杜世佳和賀婉兒一直懸着的心才總算放了下來。沒想到,這兩人看似傻不拉幾的,做起事情來倒還算有些手段。
賀婉兒進到裏屋,穿上獄卒服裝,挽起頭發,又找來鍋灰往臉上塗了一些,大眼一看,俨然一副皮膚黝黑的男子相。杜世佳也早換了衣服。來到庭前,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再次來到牢房,正巧上午那位把守換了班,此時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胖男人。見他們四人前來,這位把守雙腿一叉,橫在門前,幾乎堵住了整個牢門,口中喝道:“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那一高一矮兩人走在前面,杜世佳和賀婉兒緊跟其後。矮胖的聽他這樣問,不甘示弱,露出一臉的不耐煩,也高聲回應道:“吵……吵……吵什麽吵!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你大爺我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把你那一身肥膘仍到林子裏喂鳥去……”
那位把守“嘿嘿”笑了起來,口氣有所收斂,說道:“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你個‘三寸釘’呀!不好好伺候你們二少爺,跑到我們牢房來幹什麽……”
矮胖的當即跳上前去,站在他的面前,雙手叉腰,歪着腦袋仰着臉,嘴裏連珠炮似的說道:“說誰‘三寸釘’呢?說誰‘三寸釘’呢?你大爺才‘三寸釘’!你全家都‘三寸釘’……”
話音未落,那瘦高的“哈哈”大笑起來,指着矮胖的說道:“你剛才說你是他大爺,現在又說他大爺是‘三寸釘’,這不是說你自己就是‘三寸釘’嗎?你真是個傻帽兒!”
矮胖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也意識到自己失了言,高聲喝道:“滾!就你話多!”
瘦高的撇撇嘴,後退了一步,不再言語。
矮胖的又轉過頭去,看着那位牢房把守,滿臉自豪地接着說道:“大爺我今兒個升遷了,終于能管着人了!”
說着,一隻手向後一擺,指着杜世佳和賀婉兒繼續說道:“看到沒有?他們兩個就是我新來的手下,拳腳功夫厲害得很,一出手就能打到一大片!你呀,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一眨眼,你那二百來斤就算撂挑子喽!”
那位把守看了看杜世佳和賀婉兒,心中雖滿是疑惑,但仍然把矮胖的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他們真是你的手下?”
矮胖的滿臉不屑,說道:“那還有假?不信,你去問二少爺呗!”
那位把守再次看了看杜世佳和賀婉兒,又看了看矮胖的,笑着搖了搖頭。
矮胖的着急起來,說道:“不信?”說着,朝杜世佳和賀婉兒招了招手,接着道:“來來來,告訴他,你們是不是我的手下!”
杜世佳和賀婉兒齊聲說道:“是,是,我們是你的手下!”
那位把守這才對此深信不疑,眼中不禁露出了羨慕之色,對矮胖的說道:“那你們不好好地在二少爺府上待着,帶他們來牢房幹什麽?”
矮胖的冷笑一聲,說道:“說出來怕吓着你!他們兩個就是要來牢房工作的,一上任肯定就是你的頂頭上司!我今天是帶他們來先熟悉熟悉環境的!你要是會來事兒呀,就好好地伺候着,趕緊把牢門打開,讓我們進去!再去準備些好酒好肉,等我們轉上一圈兒回來享用!我呢,再替你美言幾句,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位把守這才明白他們四人來此的目的,不禁猶豫了起來。片刻之後,咽了一口唾沫,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城主有令:沒有許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矮胖的不耐煩起來,說道:“他們是你的頂頭上司哎,你吃熊心豹子膽了敢不讓他們進?得罪了他們,哪裏會有你的好果子吃?小心真的扒了你的皮,把你那一身肥膘扔到林子裏喂鳥去!”
那位把守眨了眨眼,不再言語,心中權衡了再三,仍是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城主有令:沒有許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後面那位瘦高的當即着急起來,一邊向前跨了幾步,一邊指着那位把守說道:“你你你……”
卻說不出話來。
矮胖的同樣急不可耐,心中又氣憤難當,卻無計可施。情急之下,一蹦老高,雙手随即勾住了那位把守的脖子,身體便如秋千一般挂在了半空。把守猝不及防,彎下腰去,腳下不由自主地向前趔趄了幾步。身後那位瘦高的見狀,一個箭步向前,撲在了那位把守背上。把守腹背受敵,當即趴倒下去,如一座大山一般“轟然”一聲壓在了矮胖的身上。矮胖的頓時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大張着嘴,憋得整張臉如豬肝一般通紅。
杜世佳和賀婉兒正欲上前搭救,卻見矮胖的揚起一隻手扔過來一串鑰匙,随後又朝牢門方向指了指,意思是讓他們趁機進入牢房。二人不及多想,趕忙撿起鑰匙,跨過三人,又迅速打開牢門,一溜煙跑了進去。
二人進入牢房,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七拐八拐地徑直朝安娜所在的牢房跑去。沿途經過許多個牢房門前,透過鐵栅門看到,幾乎所有的牢房都關的有人。聽見響動,那些人都趴在牢門上朝外張望。二人不禁納悶,短短幾天之内,暗城爲何會有如此之多的犯人。但顧不上多想,也并未放慢腳步。
然而,等他們來到安娜所在的牢房門前時,卻見牢門大開,裏面空空如也,安娜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