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婉兒聽罷,思忖了片刻,臉上的陰雲漸漸地消散開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哥哥想得周全!隻是不知哥哥可有什麽妙計能進入牢房?”
杜世佳也微微一笑,說道:“要想進入牢房其實也并非難事,隻是需要有人裏應外合才行。二少爺有兩個部下,一個瘦高,一個矮胖,我與他們打過幾次交道。這兩位頭腦簡單,見錢眼開,稍加利誘便可爲我所用。我想着,找來一套獄卒服裝,我扮作獄卒,由他們帶領着混入牢房。隻是還得麻煩大小姐前去和他們說上一聲,如果行不通,再讓二少爺從中幫忙施壓,不由得他們不同意!不過,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去麻煩二少爺!”
賀婉兒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哥哥盡管放心,我認得他們兩個,自有辦法讓他們就範!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他們,哥哥先回住處等候消息!”
杜世佳微微點頭,輕聲囑咐道:“一定要小心行事!”
兩人分手後,杜世佳并沒有立即返回住處,而是信步來到了鬧市。但見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人人臉上都洋溢着歡樂的神情,皆在爲老狼的誕辰做着慶賀的準備。此外,人群中不乏身着奇裝異服的外來人。杜世佳這才意識到,老狼的生辰之日已近在咫尺。
又信步而行,俄見前方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定睛看時,正是花仙子和花木榮,遂上前打了招呼。
原來,他們二人的住宿已安排妥當,因初到此地,飯後又無所事事,便結伴出門閑逛,隻留了那位囚徒在住處休息。
杜世佳問了他們的住處方位,暗暗記在心中,又告知了自己的住處地址,讓他們有事盡管去找他。那二位謝畢,杜世佳又囑咐了一番,說了暗城的一些奇異特征,天黑之後盡量不要外出等等。那二位一一記下,再次道謝。
分别之後,杜世佳沿舊路折回。行不多遠,忽從背後疾步過來一人,拉着他的胳膊低聲說道:“是我!不要聲張,繼續走!”
杜世佳看時,卻是一位頭發胡須盡皆花白的老叟。隻見他縷縷長發垂下,與滿臉的絡腮胡子一起幾乎蓋住了整張臉龐,隻露出一雙甚爲熟悉的眼睛。加上這聲色同樣甚爲熟悉,杜世佳當即明白,這位老叟便是李雲生妝扮的。
見到是他,杜世佳心中一陣歡喜。腳下雖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但口中卻不禁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這段時間你去哪了?任菲跟你在一塊嗎?都還好嗎?”
李雲生輕點了下頭,說道:“不用爲我們擔心!事情有變,需要跟你祥說,但這裏不是說話之地。今天深夜去城外東南方的林子裏見面,我和任菲在那裏等你。”
杜世佳不由得暗暗一驚。但由不得多想,更無法多問,趕忙點了點頭。
李雲生随即加快步伐,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
回去的路上,杜世佳一直在思考李雲生的話——事情有變?究竟會是什麽事情呢?但毫無結果返回。這段時間,突然有變的事情委實太多了,且一件比一件出乎意料、一件比一件棘手難辦,讓他身心俱疲的同時,也已無法預測下一次會有樣什麽情況發生。不過,就李雲生的話來看,起碼目前他和任菲是安全的,這點倒是值得歡欣的。
回到住處後不久,賀婉兒便已折回,身後跟着那一高一矮兩人。
一見到杜世佳,那矮胖的率先開了口,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情,問道:“就是你想去牢房工作啊?看上去瘦了吧唧的,有什麽能耐呀?要想跟着我混,那得有點兒真本事才行!”
杜世佳被問得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但轉念一想便随即明白,定是賀婉兒告訴他們自己要去牢房工作,且在他們麾下,因此才迫不及待地跟随前來,要見見自己的部下。趕忙笑了笑,說道:“晚輩不才,略懂些拳腳之法,還請兩位多多提攜指教!”
那矮胖的聽罷,臉上露出了迷茫之色,撇着嘴皺起了眉頭,看了看杜世佳,扭頭低聲問那位瘦高的道:“他說的什麽玩意兒?什麽不才?什麽提攜?”
瘦高的同樣一臉迷茫,但故作鎮定,不無鄙視地看了矮胖的一眼,說道:“他讓你要經常給他提鞋!這都不懂,真是個傻帽兒!”
矮胖的頓時面露了怒色,圓睜着雙眼,幾步跨到杜世佳跟前,踮起腳尖把鼻子幾乎貼在了杜世佳臉上,大聲說道:“讓我給你提鞋?門兒都沒有!老子還想讓你給我提鞋呢!”
賀婉兒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杜世佳哭笑不得,慌忙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你們誤會了!不是提鞋,是提攜……”
“這不一樣嗎?”矮胖的雙手一攤,打斷了他的話,臉上顯出一副不可思議的傲慢神情。
杜世佳一時詞窮,暗自歎了口氣,又趕忙在腹内尋找出合适字詞。尚未開口,矮胖的把他拉到一邊,撓了撓頭低聲說道:“隻要你願意當我的手下,讓我給你提鞋也不是不可以,隻要别當着那些人的面兒就行!”
杜世佳再次哭笑不得,但怕“越描越黑”,隻得點了點頭。
那瘦高的在身後聽見了矮胖的話,一臉不悅,嘟着嘴高聲說道:“要提你提,反正我不提!”
賀婉兒默默轉過身去,掩着嘴笑得無法直起腰來。杜世佳忍住笑,一邊擺手,一邊說道:“不提,不提,都不提,都不提!”
午飯過後,那二位再次登門前來,皆換了獄卒服裝,手裏又各捧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