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佳微微一笑,說道:“前輩過獎了!”
火雲青接着說道:“二少爺讓你來救老夫,定是他老子的主意!其實,他們隻知道老夫被關在了18号牢房,卻不知道這是老夫在作繭自縛,更不知道需要破除手掌印機關和身懷深厚功力才行!因此,他們并不能确定你真的能救出老夫!但既然是老狼的主意,想必他定有求與老夫!老夫且問你,暗城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杜世佳不禁一驚,慌忙抱拳說道:“前輩果真料事如神!前幾日,舍妹不知怎麽的,突然大鬧了暗城,又打傷了大小姐賀婉兒的幾名侍女。大小姐生怕她父親怪罪舍妹,便有意包庇,未敢與她父親實說那幾名侍女的狀況。但因當時聲勢太大,鬧得暗城人人皆知,侍衛前來拿人,晚輩的一個朋友便頂替了舍妹,被關進了大牢。後聽賈醫生說,世間隻有火雲前輩能救那幾名侍女的性命,晚輩便與二少爺一同前來央求前輩出手相救,以便平息此事,救出晚輩的朋友安娜。卻不知老狼前輩已知曉此事,并暗暗指了明路!不管怎樣,晚輩還請前輩前去相救,恩情定當沒齒難忘!”
火雲青聽到“安娜”兩個字時,眼中頓時閃出一道異彩,但旋即消失後,又裝作若無其事。長長地“哦”了一聲,轉過身去,一邊來回踱步思考,一邊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幾名侍女的性命并不足以讓老狼來請老夫出山,恐怕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說着,站定腳步,接着說道:“不過,你倒是有情有義的很!既然如此,老夫就随你去暗城走一遭便是!但是,這并非因爲老狼,而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杜世佳喜不自勝,又慌忙抱拳說道:“多謝前輩眷顧,晚輩感激不盡!”
主意已定,三人即刻走出牢房。火雲青拿着火把在首,杜世佳和那位囚徒跟随其後。卻未按原路返回。曲曲折折,左拐右拐,行了不知多遠,前方通道愈加狹窄了,直至最後僅供一人彎腰側身通過。又行不遠,出了通道,卻是一個偌大的山洞。前方,一條小徑沿着石壁蜿蜒而上,不見盡頭。而小徑的另一側,卻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杜世佳左看右看,隐約覺得這個地方好像來過。不僅來過,而且是和二少爺一起的。但仔細一想後,卻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然而,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好像是被誰刻意植入腦海的記憶,隐隐約約,若隐若現。
又行了不知多遠,前方終于顯出山洞的洞口來。透過洞口可以看出,其時天尚未明,一輪半月斜挂樹梢,灑下朦朦胧胧的月光。月光照耀下的山林,較之黑乎乎的山洞,無疑是一個光明世界。那個洞口便像是一扇碩大的光明之門,以容納百川的姿态等待着三人穿越而過。
待三人真正站在洞口外面時,皆不禁輕出一口長氣,就連火雲青也暗暗喜上眉梢,宛若真的是逃出生天了。
杜世佳放眼望去,夜間山林的景色便盡收眼底。黑黝黝的山體層巒疊嶂,起伏有緻,仿佛沉睡中的某種巨獸的軀體;茂密的樹林連成一片,點綴在山體周圍,相得益彰地組成形态各異的奇異畫面。再往近看,一排房屋的輪廓挂在面前一座山的半山腰上,房頂和空地上積滿了白色的絮狀物,在月光的照射下雪白一片,格外搶眼。
杜世佳知道,那裏便是火雲二兄弟的“群魔山莊”。卻沒想到,火雲青作繭自縛的“18号牢房”的地道居然通到了這裏。
就在這時,那位囚徒突然指着前方,急切地說道:“快看,那裏有火光!”
杜世佳和火雲青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見在山腳下的樹林裏隐隐顯出一點火光。隻是由于距離過遠,那點火光宛如一團磷火般忽明忽暗,不甚明了。
杜世佳頓時大喜,心中暗道:“想必二少爺等人就在那裏!”
話未出口,火雲青已邁開腳步向前走去。杜世佳和那位囚徒随後跟上。
三人穿過樹林,越過山丘,一刻未停地朝那點火光疾步奔去。随着距離越來越近,那點火光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一堆篝火。篝火周圍圍坐着四人,旁邊放着兩隻碩大的箱子。聽見動靜,那四人齊齊地站起身來,警惕地朝這邊觀望。
杜世佳看時,果然是二少爺、花仙子和花木榮。另外一人卻不認得。火光綽綽中,隻見此人身材瘦高,穿着一身黑衣,雖無法辯其面容,但渾身上下盡皆透出一股豪邁穩重的氣息,大有運籌帷幄之概。
二少爺即刻迎上前來,挂着滿臉嬉笑,先與火雲青拱手作揖道:“火雲伯伯辛苦了,小侄兒這廂有禮!”
說着拜下身去。
火雲青伸手扶住,說道“侄兒不必多禮!多年不見,你小子果然長進不少,着實令伯伯欣慰啊!”
二少爺笑道:“多謝伯伯誇獎,侄兒實在慚愧!”
火雲青笑了笑,拍了拍二少爺的肩膀後繼續向前走去。二少爺又與杜世佳和那位囚徒打過招呼,三人也尾随過去。
走到火堆旁,隻聽火雲青笑了幾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大少爺也來了!”
說話間,那位瘦高黑衣人早已迎了過來,也拱手作揖拜道:“火雲伯伯萬福,侄兒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火雲青又笑了幾聲,說道:“都接到我群魔山莊的地盤兒了,這還不算遠迎啊?令堂老鬼派你們兄弟二人同時來此,想必定有要事相商!快與我說說,究竟所爲何事?”
大少爺笑了笑,說道:“伯伯果然料事如神!隻是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請伯伯稍安,辛苦一趟,随同侄兒去往暗城。父親已備宴等候多時,自有他禀明伯伯!”
火雲青聽罷,微笑颔首。
随後,衆人一一見過,打了招呼。杜世佳心中暗道:連大少爺都親自出馬,看來此番來此,果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了!隻是老狼究竟是何用意,卻不得而知。因此,心中又陡添了許多疑惑。
隻見大少爺轉過身去,朝着樹林深處輕輕吹了幾聲口哨。不多時,便從黑暗處鑽出幾名喽啰來,牽着十來匹駿馬,都立在火堆旁候命。大少爺先牽過一匹馬請火雲青騎上,又派一名喽啰牽過一匹把那兩隻箱子駝在馬背上。其餘人等或單或雙騎乘,都一一安排妥當。完畢,一行人馬趁着月色朝大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