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婉兒見狀，急忙制止了二少爺，伸手把他手中的槍壓了下去，低聲說道：“二哥，萬萬不可！”

老者眼見二少爺對自己舉起了槍，眼中才閃出了些許驚慌。但稍縱即逝後，仍是恢複了滿臉的大氣凜然。随後，不無輕蔑地看了一下二少爺，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依然不卑不亢不緊不慢铿锵有力地說道：“老朽死不足惜！但此事關系到整個暗城和諸多民衆的安危，老朽願意舍命一搏！此妖女不除，暗城将永無甯日！懇請二少爺和大小姐順從民意交出妖女，老朽即便是死，也心甘情願！”

二少爺再次把眉頭皺了起來，狠狠地說道：“你不僅不知好歹，還自以爲是、無知、無禮、頑固得很！要不是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我早就一槍崩了你了！你口口聲聲說什麽‘妖女’——哪裏有什麽妖女？你親眼見過沒有？——隻不過就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怎麽會有什麽妖法？一定是遭了某個别有用心的人的魔法，才一時糊裏糊塗的做了一些奇怪的事兒！他們不能辨出是非，你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家夥了，怎麽也跟着他們一起糊塗？再說了，即便是來捉拿她，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平頭百姓指指點點地瞎摻乎！還說什麽來增加些人手，我看，分明是來搗亂的！”

老者聽他如此說，眼中不禁閃出了一絲疑惑，一時間若有所思起來。随後，扭頭看向了身旁的衆人，似乎在問那名妖女是不是隻是一個小丫頭。隻見衆人皆點了點頭，臉上這才露出了些許成分複雜的微笑。在這種微笑中，看似有驚訝，有懊悔，有不解，但更多的卻是懷疑。

賀婉兒見他如此，急忙開口說道：“二哥的話雖然有些過激，但有些地方倒也說得極是！我與這位妹妹素來交情甚好，一直情同姐妹，對她更是知根知底得很，能斷言她絕不是你口中的什麽‘妖女’！定是一時受了他人的蠱惑，才做了如此荒唐之事。事後，她對此一無所知，并悔恨和害怕不已，幾欲尋死！我好說歹說才打消了她自尋短見的念頭！且不瞞您老說，她現在就在我的府内！隻是，她年紀幼小，不谙世事；如今，不管什麽原因，畢竟又是闖了禍端，心中自然驚恐非常，更是見不得如此龐大的聲讨她的場面！爲了避免再出什麽意外，我便讓她暫時沒有出來。想着，待你們心中的怒氣有所平息之後，再帶她出來面見，卻并不是我們在有意袒護于她！這個，想必你們也定會明白！”

老者此時雖然仍帶着剛才的那種成分複雜的微笑，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聽大小姐如此說，老朽羞愧難當！隻怪老朽年事已高，一時糊塗，沒有辨明是非就莽撞行事，實在罪該萬死，還請二少爺和大小姐恕罪！但是此事畢竟事關重大，不可小觑，更不能意氣用事！如今，老朽頂着殺頭的危險再次懇求二少爺和大小姐，此事必要查清楚才是！一來，消了民衆心中恐慌，二來也還那個丫頭一個清白。隻是，在尚未查清之前，老朽覺得，一定要對此女嚴加看守，以防她再作惡多端，害人性命！”

二少爺聽他依舊如此的自以爲是，且仍是半強迫性的說法，心中再次氣憤不已。一時間，緊皺着眉頭，怒目看向了他。正欲開口說些氣惱之言，卻被賀婉兒拉了拉衣擺制止住了，隻得把已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頓時，滿心的怒火因無處發洩，而憋得滿臉通紅起來。

随後，賀婉兒微微一笑，說道：“這個當然！您老且放下心來，在咱們這裏絕不會有任何的徇私枉法的行爲出現！不論是誰，不論是何原因，畢竟闖出了如此大禍，定是要受到一些懲罰的！在此事未調查清楚之前，即便她是我視若同胞的妹妹，也一樣會一直被關在大牢之中的！這個，你們大可監督！并且，正如您老所說，此事不僅關系到諸多民衆的人身安全，也關系到我那妹妹的一身清白！因此，此事一定會一查到底的，屆時不論真相如何，都會及時公布于衆！你們安心等着就是！”

老者聽罷，這才似乎放下心來，終于展露出了欣慰的笑，說道：“大小姐英明！如此一來，倒真是老朽太過糊塗而有些多慮了！隻是老朽心系整個暗城和諸多民衆的安危，才舍了老命前來聲援侍衛等人！卻不曾想，竟是對大小姐的諸般打擾，着實不該！老朽在此給大小姐賠罪道歉！”

賀婉兒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如此！您老也是一心爲整個暗城、諸多民衆着想，才一時沖動出此下策，任誰都不能加怪與您的！憑着您老一顆赤膽紅心，也理當得到重用才是！明日我便上報父親，求他尋個清閑之職委任與您，才不枉了您老的一片火熱之心！”

老者臉上這次不禁顯出了欣喜的笑容，雙手一揖，深深地躬下了身，但嘴上卻說道：“承蒙大小姐如此厚愛，老朽罪不敢當！如今老朽年事已高，隻希望能安度晚年，别無他求！但日後若是真的有用得着老朽之處，老朽自然也會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言外之意：你且去吧，我等着就是！

賀婉兒當然明白他這種“欲擒故縱”的意思，當即“呵呵”一笑，又是對他大大嘉獎一番，且一再表明自己定會向父親禀告此事，求父親重用于他。直說得這個老家夥眉開眼笑，連連道謝，一時間腳下如踩在棉花上面一般飄飄然起來，帶了衆人喜悅而去，早把什麽“妖女”不“妖女”的抛在了腦後。想必，回去之後，他更是會站在賀婉兒這邊向諸多民衆解釋再三，讓他們不必擔心雲雲。

見他們終于漸漸走遠，衆人這才完全松了一口氣。而在安娜和杜世佳的心裏，不由得再次對賀婉兒敬佩有加起來。畢竟親眼見到了她三言兩語便消除了一場危機，不僅救了小鴿子于水火，還讓那些民衆消除了恐慌而攏絡了民心，當真是非同一般的能力超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