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那些衆多人等,在對那群侍衛指指點點、罵罵咧咧的同時,也都在時刻關心着小鴿子的安危。終于見她安然無恙地起身站起,皆頓時喜不自勝,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陣近乎瘋狂的歡呼和鼓掌聲。那群侍衛眼見如此,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不知是發自内心地高興還是人雲亦雲地跟着一起歡呼和鼓掌起來。一時間,小鴿子如同被衆人推崇的聖人一般,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牽動着他們的神經,亦能影響着他們的喜怒哀樂。
安娜、杜世佳和賀婉兒見人們如此這般,生怕事情越鬧越大,便急忙擁着小鴿子朝回走去,心中迫切地希望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那群侍衛亦同樣如此希望,便趕忙緊緊地跟在了四人身後。
然而,小鴿子卻仍是那副癡呆模樣,不僅對安娜、杜世佳和賀婉兒三人的問話置之不理,也對衆多人等的歡呼聲和鼓掌聲絲毫無動于衷。好像她一直在心不在焉想着什麽,也好像她的魂魄早已被什麽東西完全地勾了去,始終都是面無表情地不發一語,就連走路都搖搖晃晃地不能平穩。更是在剛剛走出了幾步後,突然的又是眼前一黑,猛地向前栽去。幸好安娜三人在旁及時扶着,才沒有栽倒在地。
安娜急忙蹲了下去,讓小鴿子躺在了自己的懷裏。杜世佳和賀婉兒亦随即蹲下,圍着小鴿子又是對她不停的呼喊起來。但小鴿子這次不再是直接的昏迷,而是雙眼在不停地一張一合,散發出的眼神迷離而又散亂。好像是過于勞累之後,在對困倦做着極力的抗争。
三人見她如此,漸漸地停下了呼喊。安娜更是在懷抱着她的同時,伸出一隻手輕輕地在她的肩膀上拍撫起來,宛若在哄一個孩子沉入睡眠。
那些衆多人等眼見小鴿子再次栽倒在地,因不明真相便頓時又是驚訝萬分起來,皆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漸漸地,議論之聲、指責之聲重又鵲起。杜世佳和賀婉兒見狀,趕忙向身旁的那幾個人解釋一番,說小鴿子隻是太累了,眼下急需休息,懇請他們安靜一些——最好就此散開離去——不要吵到她雲雲。
衆人聽罷,便一傳十、十傳百地傳了開去。不多時,便再無人發出任何聲響,衆多的人們個個屏息斂氣地大氣都不再出。一時間,偌大的場地上漸漸地變得鴉雀無聲。但卻無人願意就此離去,皆仍舊一動不動地站着,把神情複雜的目光紛紛地投向這邊。好像他們仍在關心着小鴿子的安危,也好像他們對剛才這場精彩絕倫的表演仍是意猶未盡。
杜世佳和賀婉兒見他們如此,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便也不再理會。
賀婉兒回過頭來瞪了一眼那名侍衛頭目後,又掃視了一遍衆侍衛,聲音低沉但語氣嚴厲地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妹妹此刻實在是過于困倦,眼下急需休息,根本無法陪你們前去複命!我看,就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等她醒來之後我親自帶她去面見父親!你們也不必在此等候,且自行散了吧!父親那裏,我自會解釋,定不會怪罪你們的!”
衆侍衛聽罷,連連點頭,七嘴八舌地說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大小姐了!”等等,不一而足。
可是,那名侍衛頭目卻又面露了難色,思忖了片刻後,朝衆侍衛狠狠地瞪了一眼。衆侍衛見狀,立刻閉上了嘴,低下了頭,再也不敢發出一言。那名侍衛頭目這才臉露着“冷笑”,對賀婉兒說道:“大小姐所言極是,小的不敢不從。隻是老爺有令在先,讓小的務必帶着這位妹妹前去面見,如若不能,那麽小的也就不用回去了!因此,小的實在是左右爲難,才敢懇請大小姐讓小的們繼續跟着這位妹妹,直到她完全醒來後再随我們一同前去複命……”
話音未落,賀婉兒便再次厲聲說道:“豈有此理!人家一個小女孩兒,哪裏能是你們這些污濁男人想監視就監視的?再說,有我在,你們還怕她跑了不成?——難道,你是懷疑我會徇情枉法,偷偷的放了妹妹不是?”
那名侍衛頭目立刻低下了頭,把臉上的“冷笑”再度加深了一層,卻仍是掩蓋不住内心的恐慌,連連擺手地說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對大小姐有任何懷疑,更不是不相信大小姐的話,實在是老爺之命,小的不敢違抗啊!小的若真的如此兩手空空着回去,着實沒辦法向老爺交差的!再說,大小姐您也一定知道,老爺是一向不講情面的,若是真的怪罪下來,小的就是有九條命也是承擔不起的!因此,小的再次請求大小姐讓我們跟着這位妹妹,哪怕隻是在院門外候着都行……”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言辭懇切,讓賀婉兒再無反駁之詞,隻得歎了口氣後,又瞪了他一眼,說道:“好吧,就讓你們在門外候着!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若是有什麽不知好歹的、偷偷摸摸的舉動,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講情面!”
那名侍衛頭目連連稱是,把一顆碩大腦袋點得呼呼有聲,又好像心頭的一塊大石終于沉下去了一般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隻是,這種笑容看起來仍像是冷冰冰、陰森森的“冷笑”。随後,又急忙向賀婉兒雙手作起揖來,同時說道:“多謝大小姐的理解和關照,小的們感激不盡!他日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大小姐盡管吩咐,不論是上刀山、下火海,小的們定當萬死不辭……”
當下把諸多能彰顯其忠心和感激的話宛若背書一般說了一通,在此不作贅述。又見小鴿子已然沉入夢鄉,便自告奮勇地接着說道:“妹妹眼下已經熟睡,待我把她抱将起來,穩穩的送到府上才好!”
說着,他幾步跨上前,彎下腰身輕輕地把小鴿子托在手中後又站了起來,轉頭看着安娜和杜世佳道:“妹妹在哪裏住居?兩位在前面帶路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