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佳微微一笑,也作揖着說道:“如此甚好,實在讓我等感激涕零!如若能有幸逃過這次劫難,日後定當湧泉相報與您!隻是,如此來回奔波,怕是會耽誤了時間,不如您押了我們三人一同前去,待妹妹與大小姐道别後便立即啓程去面見大少奶奶的好!如此,也省了許多的路程和時間!”
高瘦男子連忙點頭稱是,暗想:如此果然甚好,一來不會因耽誤時間讓大少奶奶有所察覺;二來會讓大小姐覺得自己對她全心全意的着想,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說不定會在老爺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可就前途無量了!如此兩全齊美的事,當真是上蒼的不吝照顧,更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一時間,臉上又不禁露出了得意之色,說道:“那……三位,請!”
說着,他長長地伸出一條手臂,擺出了禮讓的姿勢,點頭哈腰的樣子把他一貫的作風展露無遺,讓安娜三人都忍不住暗笑起來。
不僅如此,一路上,瘦高男子向他們三人說了無數阿谀奉承的話,也不管了他們即将命赴黃泉的事,隻求他們在大小姐的面前能替他多多美言幾句。
如此一來,安娜三人在前面大闊步的走,瘦高男子帶領一衆侍衛小跑着跟随,壓根不像是在“押送”,倒像是在名副其實的“護送”!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賀婉兒的住處,向守門的侍衛說明了緣由,并請他們前去通報。少頃,賀婉兒便急沖沖地趕了出來,一臉的焦慮和擔憂。誰知,她的身後竟然還跟着二少爺。
二少爺自從昨日在小海的住處見到了安娜後,心中一直難以平靜,把他似乎已經忘卻的情愫又完全地勾了出來。雖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安娜,但上一次見到她時,她正濃妝豔抹着。這樣嬌豔的女孩子他委實見得太多了,也并不喜歡,壓根不是他千方百計所要尋找的在賀番街頭遇見的那個正痛哭流涕的女孩子,所以當時他看了安娜一眼便扭頭走了。
可是,昨日在小海的住處再次見到褪去了妝容的安娜後,那楚楚可憐的清純模樣卻正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所以當時便怔怔的愣了,回來後心中更是層層漣漪疊起、不能平靜。隻是因爲此處是在暗城,對方又是妹妹賀婉兒的好友,深知是萬萬不能胡來的。于是,這麽一大早便來到賀婉兒的住處,欲從她的口中打聽到一些安娜的情況。誰知,前腳剛到,尚未開口詢問,便有侍衛來報,說安娜一行被一群侍衛押着前來求見。
賀婉兒和二少爺急匆匆地趕到門口,見安娜已沒有了昨日的痛苦模樣,似乎已然痊愈,均心中不禁大喜。又見他們的身旁圍滿了侍衛,且個個佩戴武器的,一時間搞不清究竟怎麽回事。但對二少爺來說,安娜此時的樣子與他記憶中的那位女孩已别無二樣,便再次認定千真萬确是她無疑,一時間不知爲何竟又心潮澎湃起來。這種匪夷所思的感覺在他還是頭一次體會,竟是如此的強烈又讓人欲罷不能。
此時,賀婉兒已走上前去,向安娜、杜世佳和小鴿子逐一打了招呼後,又向瘦高男子詢問了緣故。
瘦高男子依然是滿臉谄媚的笑,狠狠地彎着腰,恨不得把頭低到胯間;兩道賊眉高高地挑起,以便留給圓溜溜的鼠眼足夠的空間極限地上翻;兩條細長的胳膊無所适從地垂在身體兩側,幾乎觸地。那情景滑稽至極,卻無法讓人忍俊不禁,反倒會讓人心生厭惡之情。于是,當他尚未把情況完全地說與賀婉兒聽時,二少爺已幾步上前,突然擡腳把他踹翻在地。
二少爺見到他那副醜惡的嘴臉時,心中早已厭惡非常,又聽他說是奉大少奶奶之命前來捉拿安娜三人,心想如此一來,安娜定是受了不少他們的侮辱,而安娜的身體才剛剛有所恢複——或許是被他們逼迫着強行前來亦未可知——哪裏能承受得了如此的折騰?于是,瞬間氣便不打一處來,且不管了什麽大少奶奶之命,不由分說地上前猛踹一腳,怒目而視地吼道:“狗一樣的東西,竟然敢如此仗勢欺人!”
如此的突變,讓瘦高男子立刻魂飛魄散,掙紮着坐了起來,卻不敢站起身,雙手撐着地,渾身如過篩一般的顫抖。臉上亦顯出驚恐的神色,慘白的面孔此刻更加毫無血色,圓瞪着的雙眼仿佛要爆出來一般的恐懼。大張着的嘴久久不能合攏,也不敢出一口大氣,細長的脖子似乎已因窒息而青筋根根暴起。
大少爺仍然氣憤未消,轉身奪過一名侍衛的駁殼槍,直直地指向了瘦高男子。同時,再次喝道:“你們也不看看他們是誰!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一下,瘦高男子似乎才突然回過神來,生怕錯過了求饒的最佳時機似的瞬間變坐爲跪,把頭磕得如搗蒜一般的迅速,嘴裏同時的哀求不止,聲音都已變了調,顫抖得聽不清他都說了些什麽。其餘侍衛個個都驚恐非常,同樣大氣不敢出,亦渾身顫抖不止。更有膽小如鼠者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小便失禁,津濕了褲裆好大一片,又順着褲管不斷地滴下。
賀婉兒見狀,急忙上前奪下二少爺手中的槍,才避免了一場血案的發生。可是,二少爺忍了又忍,卻并未壓住心中的火氣,正欲再起一腳踹出時,又被賀婉兒強行拉走,隻得張牙舞爪地謾罵不止。賀婉兒适時轉頭對那群侍衛高聲說道:“你們不要命了?還不快滾!”
話音未落,這群侍衛便轉身跑了去。可是,跑出幾步後回頭一看,他們的頭兒頭兒仍在地上癱軟着無法站起,正在手腳并用地如僵屍一般艱難爬行。然而,卻無人回來扶他一把,轉眼便一哄而散,沒了蹤影,落得他自個兒狼狽不堪地奮力欲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