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就在眼前,獵物就要死掉,美食如此誘惑,樂起來有何不可?
“等等!”紀以甯胡亂伸出雙手,把肉團一擋,抓在手中,粘乎乎的,肉軟軟的,居然不嫌惡心。
虎落平陽被犬欺,人落鬼界被鬼打,人之常情,不可太過于較真。
比阿吉被她雙手擋得老老實實,狐疑的眼轉向身邊的小夥伴們,一個轉過一個,最後才回到紀以甯身上。
不知何時,她手中緊握鑲嵌幾顆碩大珍珠的珠钗,十分沒臉地說:“我是你們的王妃,鬼王的妃子,紀以甯。”
好掉品!
紀以甯一面忍住痛覺神經傳來的疼痛一面狠狠咒罵自己。
之前還鬼哭狼嚎,發誓和他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痛定思痛後,迫于無能爲力,又隻能自降身段,擡出他的名号,阻擋比阿吉的連環肉球攻擊。
除了這個,她也實在想不出在這茫茫鬼界中,還有誰有那麽大的能耐,能英雄救美,把此時陷于危險中的她及時救出去?
這可是鬼界,無關風花雪月,無關是非紅塵,沒有鬼王的命令,沒有他的旨意,誰敢亂踏一步?
這窯裏紀以甯正在沒有下限的自救,窯外無波湖裏碩大蓮葉上的甯水月卻是安然地享受眼前的獨好風景,一派悠然自得。
隻見無波湖邊柳條飄飄,盛放的蓮花傳來淡淡花香,波面波光粼粼,水中偶爾跳出一兩隻青蛙,“呱呱”叫,一陣風兒吹過,擾亂甯水月的三千紫絲。束發金絲随風飄揚,貼于他光潔的額前。
甯水月不隻閑情逸緻看窯内正在上演的好戲,還依舊淡默地喝茶,剛端起青釉茶杯嚅了幾口,隻待細細品嘗茏繞舌尖的淡淡茶香,沒來得及把茶水從喉道吞下,就聽到紀以甯打出他的名号和他封于她的名銜,隻爲自救。
“噗!”
還是沒忍住,茶水噴濺到白色的龍紋衣袍上,渲染出一大片茶漬。
這太不符合他鬼前鬼後佯裝出來的高大上出衆形象了。
王妃這是想謀殺親夫麽?搬得這麽巧?
甯水月略微伸出脖頸,對無波湖照了幾眼讓人羨慕不已的臉,好在貌美如花的小白臉上沒有丁點茶水,隻是隐隐看得見無奈和喜悅。
“王,需要絹兒嗎?”在一旁随風搖曳的蓮仙兒出口相問,正要把手上的粉紅色絹兒遞給他。
“不必,下去吧。”甯水月收起他人難以見到的表情,又是恢複出一副不冷不淡的正态,好像誰在他眼裏,都是無足輕重,不足以引起漣漪。
她早把他的名号搬出來不就了事了?何必折騰那麽久?偏偏在關鍵時刻,受苦之時,搬擡出來的是唐青宇,那位把她賣了換皮囊的良人。
沒當場把他氣暈過去,也是萬幸的造化。
把鬼王的名号打出來,紀以甯也不知道此計能不能行得通?隻是情急之下無計可施才用來試試。
死馬當成活馬醫,好過白白受死,死得不明不白。
“比阿吉,她是王妃?”其中一個比阿吉看到紀以甯舉得高高的珠钗,滿臉疑惑,眼神狐疑轉過頭,望向其它老怪。
眼看美味就要到嘴,還來這一出?确定這不是斷人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