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走上去,從口裏吐出三顆明晃晃的珠子,浮于手心,輕語,“這是三珠,能讓她迅速恢複,煩請師姐轉交給她。”雙眼清如水亮如火,卻是盯着睡着的紀以甯的,癡癡迷戀,不舍得移開。
娟兒見到在他手心裏晃着的七彩明亮三珠,并不急着接過,定定望了他許久,直到望進他眼底,才略開輕描淡寫的眼神,望向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末了,她說:“你似乎比她更需要。她的肉身本是上千萬年之久的靈體,修複能力比你強上千倍。”多的,她不想說下去。
孰輕孰重,甯水月心中自有掂量。
哪知,他還是固執地堅持,手伸得更長了,似乎三珠也更加明亮了,照清了娟兒師姐臉上複雜的神情。
他悠悠地說:“如雲娘娘說她剝皮之後過得極苦,那樣的苦痛,不想她再受一次。盡管這次與上次的完全不同。”
挺久,娟兒師姐還在沉默,無聲無息的寂靜在周圍彌漫,小妮子尴尬極了,卻不知如何化解。
好像說什麽都顯得多餘,顯得累贅。
“既然你堅持,也罷。”娟兒師姐終于想通,歎了口氣後,就利落地接過了甯水月手中的三珠,才一上手,三珠就好像與她很熟悉那般,緩緩沒入了她掌心裏,齊齊消失不見。
明亮的光芒刹那間随即消失,四周恢複了漆漆然的黑暗。
娟兒師姐看不到甯水月眸中的沉着、冷靜,甯水月也看不清娟兒師姐眼裏的多種複雜。
甯甯,盡管他傷過你,但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愛着你!
女娘,您看到了嗎?您親手捏出來,并且給了她靈力,給了她生命力的孩子,終将如她當初所殷切希盼的那般,終于有了一個愛她的至忠至貞之人。
您是不是開心了?
“換皮之後,你大可不必再給她輸入靈力助她恢複,三珠足夠令她霸氣回歸,不必再受一苦一痛了。”
甯水月終于把炙熱的視線從紀以甯身上移開,投到站得離他不遠的娟兒師姐身上,似有似無掃過被紀以甯擋住的胸口,“你身上還有傷。”就在胸口上。
面容清麗的娟兒師姐臉上總帶着若即若離的冷淡,這種淡假如不仔細感受,可以忽略不計。
但甯水月始終是見過大場面之人,知道她無欲無求,并不似紀以甯那樣時而高興,時而無聊,時而驚乍,喜怒哀愁特别明顯。
他不禁想,作爲紀以甯的大師姐,女娘捏出來的小泥人,她無疑是最成功的。
無欲則剛,她才能隐身在此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深處一心隻爲修煉,修善積德,大災大難前,又以強大保護者的氣勢救受苦受難的衆生于水深火熱,讓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居樂業,安享平安年。
紀以甯因爲調皮臨陣脫逃,打亂了女娲娘娘的全盤計劃,害他們隻能洗盤,重新布置,如今重逢,她依然待她如親人,無一絲絲的責怪,此寬大胸懷,作爲女子身,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