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怎麽會隻注意到安公周圍忽閃忽閃的蠟燭,而全然沒看到峭壁上的夜明燈?
而且居然沒有參透,陳老頭運用無焰蠟燭,還得倚靠夜明燈的配合。夜明燈滅,無焰蠟燭則作用變小。
是甯水月心思缜密、觀察入微,還是他粗心大意,不夠細心?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難怪紀以甯會撇了他這隻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而舍近求遠的從了眼前這個自信淡定的鬼王。
那弘業打從心底,不願承認他與甯水月之間多方面的巨大差距,不管是音容相貌,還是他的俊毅腹黑與他的粗犷簡單對比太大,亦或能力、修爲不是一般等級的差異。
他就是想簡單地結論爲,他隻是比自己強上那麽一點點而已。
相對于甯水月而言,不管他從哪一方面對比了千遍萬遍一億遍,他都不會把那弘業當成一方威脅來對待,他不過是一顆沉入海底就無影無蹤的小沙子,哪能與他這個尊貴無比的合海龍子相提并論,拿到同一個層面上來對比?
降低了他的身價!
他可以這麽無恥地狂放豪言。
所以,那弘業那些無謂的掙紮、糾結不過是毫無意義的一廂情願而已。
這麽一番費時的對比,甯水月不知哪來的魄力與能耐,靈光猶如利刀出鞘般射出一道閃耀的光芒,淡淡冷冷的銀白之色,形成半弧形,把還在拼命抵抗對戰的陳老頭緊緊箍住,銀光按照他的身形尺寸,越收越緊,越縮越小,最後就把他緊緊箍住,無法動彈了。
陳老頭雙眼赤紅,猩紅之色随着從眼眶裏滑落而出的液體,染紅了他青黑之色的臉,一股黑乎乎的煙氣從他頭頂冒出,他變得兇神惡煞,張牙舞爪,但在甯水月看來,完全構不成威脅。
甯水月步伐平穩笃定,極爲有力地踱到他距離不遠的跟前,眉清目朗,并無笑意,冷冷地說:“靈龜給你的條件是什麽?”
莫名其妙吐出的這一語,别說那弘業聽不懂,就連跟在他身邊已多年、鞍前馬後,極爲忠心的唐清宇都不明所以。
他在說什麽?
陳老頭濃郁的血紅色早已彌漫了他的眼瞳,遮住了原來的灰白之色,一片死寂,緊咬牙根,他什麽也不說。
甯水月背過身子,懶得看還在垂死掙紮的他,低醇的嗓音卻緩緩飄入所有人的耳中:“作爲一位死了超過千年的道長,曾經收服善靈無數、斬除惡鬼不計的過往我們暫且不提,不服凡人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不願進入生道輪回,偷偷吸取了靈龜外洩的邪氣,甚至與他攜手合作,爲達到不死不老的目的,你在人間作亂,殺了無數無辜的人,爲使自己變強,還吸了他們的陽氣作爲修煉的關鍵因素,你就不覺得惡霸式的奪取是自取滅亡的第一步嗎?”
陳老頭冷哼一聲,還在銀光圈裏不停扭動,對他的說詞不置可否。
那弘業可就無法淡定了,說起此事,他最有痛切的感悟,他的親生母親就是這樣被他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