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戴着安公不知從哪弄來的夜視鏡,才勉強看清了陳老頭當時圍在冰棺前指手劃腳,而唐青宇則靜靜聆聽,一派悉心聽教的好學之樣。
至于陳老頭是如何發現他隐藏的方位,他也不知道。但他掌風直逼命門的狠招,分分鍾鍾都顯示了他發現了自己準确方位的事實。
那弘業邊往前走,邊仔細回想,發現好像是用了隐身符的安公的一聲輕咳,才讓專心講教的他蓦然回頭,一道犀利的眼刀子掃過來,強勁的掌風就随之拍來了。
再細細回望安公的輕輕一咳,當時,好像,他就躲在自己的身後。
那麽,他到底是想救他,還是想害他?
難道以爲自己就要殺了安公爲他的老婆報仇了,所以想借安公之手,把他這個唯一的兒子也滅了,好到時一起下陰曹地府陪着他的老婆?
他可真夠長情啊!!!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那弘業趕來救來的迫切之心,即刻冷得掉入萬劫不複的萬年冰窖中,瑟瑟發抖,痛不欲生。
可能也就他這麽倒黴,才攤上這樣無情無義、萬惡不赦的親生父親。
陷入痛苦不堪的唏噓中,心下恍惚,就連一雙白皙如玉的手伸到了他的高鼻處都沒有發現。
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捂住了他的鼻子,另一處則捂住了他的嘴巴,一個大勁把他往一旁的陰暗處拖拉。
那弘業慌得忘了反應,愣愣地被這雙大手随意拖着。
隻是淡淡的檀香讓他驚心動魄的驚慌安撫了許多,總算令悉數出竅的魂魄全數歸了位。
直到甯水月拖得他停下了步伐,松開了他,他才敢下意識往就在不遠處的明亮看過去,一看不知道,再看吓一跳,安公怎麽與陳老頭打起來了?
而唐青宇則鐵青着臉,站在一旁,不言不語觀看,誰也不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走了之後,這裏發生了什麽?
陳老頭周圍漂浮着一根一根閃着黑青光卻無火焰,猶如鬼火那般忽明忽暗的小蠟燭,小蠟燭通體乳白色,長如食指般,除了有光無焰,再無其它異常。
它們有個特異功能,陳老頭從口中呼出一口氣時,小蠟燭就一根根忽然變暗,忽的朝安公沖過去,直逼他身上所有重要部位,直直逼得他連連閃躲,不敢正面迎擊。
連環閃躲,躲過無焰蠟燭的直面攻擊後,才敢從兜裏掏出通體金黃的符紙,雙指并攏,往太陽穴吸出一股真氣,附在符紙上,令它們突然間有了生命力,接收到到他下達的指令,晃晃悠悠地朝無焰蠟燭沖上去。
隻是,一會滅了一盞,就又出新的一盞,無休無止,往息不複。
“這陳老頭是想累死安公呀?”那弘業心裏想,卻沒有問站在他身側的甯水月。
看到他安然無恙,那弘業内心的愧疚、不安、擔心總算落下了地,但愧疚還沒有完全消失,隻是淡了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