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清朗如昔的聲音,低醇濃郁,醇得就像陳年老酒,隻願就此沉迷,濃得就像入喉的佳釀,隻願就此沉醉,不願醒來,明明就是他。
明明很想見他,可爲何又遲疑了呢?
甯水月屏息靜聽,等不到她的行動,擰眉催促,“甯甯,進來!”
好吧,她承認有點想退縮,大家這麽久沒見了,她推門而入時,第一句該說些什麽?
而且,她還有充分的理由認爲,他會不會是假冒僞劣産品,是爲了試探她的擅闖名宅而憑空出現的?
好吧,這想法确實有點多了。
深吸一口氣,撫撫突突跳的心口,紀以甯決定進去了。
推開半掩的門,一步一步穩穩的往背着自己的清瘦男子走去,待敏感的鼻翼聞到熟悉的冷冽男子氣息,檀香之味揮之不去,她才敢幾不可聞地輕歎口氣,柔弱無骨的雙手從他後面環過去,緩緩摟上他瘦了許多的腰肢,趴在他僵硬得就像一堵牆的背部,輕喃,“你又何苦如此爲難自己?”
甯水月掙脫她的擁抱,急急轉身,把她緊摟,眉清目秀,冷俊依然,“從哪聽來的消息?”
紀以甯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氣味,終日惶惶的心在此刻甯靜緻遠,如實相告,“他們說,你剖胸掏心,隻爲不婚。”
甯水月捧起她精緻如初的下颌,尖削的臉上盡是好笑之情,星辰之眼眨得熠熠生輝,把化被動爲主動趴在自己懷中的女子緊緊鎖住,“你什麽時候來的?”
紀以甯答非所問,心疼不已,“怎麽瘦了這麽多?”
“思你,念你,想你!”甯水月難得浪漫了一回。
紀以甯心頭一軟,本能埋頭低低笑了,狹長的鳳眼閃着鑽石般閃亮的亮光,躲開了他視線的追逐,小手從他胸前的肌肉曲線蜿蜒而上,滑動至他還是沒有什麽溫度的左胸口處,感受着他咕咕而跳的心髒,隔着衣裳摩挲,“可有什麽事?”
如今才知,大喜之日,他依舊着平日裏喜好的素白之衫,量身訂做的大喜之服被他扔在腳跟處,上面不隻沾染了許多灰塵,甚至還被無趣的不知道的誰踩了幾腳,偌大的腳印在上面非常顯眼。
等不到他的回答,隻有好奇一問:“你踩的?”
明知故問的意圖顯而易見,但她就是沒忍住,最終問了。
“嗯!”甯水月不動聲色,淡淡地說。
坐下來,把輕得沒有什麽重量的紀以甯放到腿上,深怕她消失不見,炙熱的視線鎖得極牢,“之輕帶你來的?”
紀以甯詫異,猛地擡頭,定定望了他好一會,把他看了個裏外全透,才幽幽地說:“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會來了。”那他不婚,是故意的嗎?
仿佛洞察了她的小小心思,甯水月尖尖的下巴抵着她發出淡淡清香的頭頂,很有耐心地解釋,“按照人間的時間,之輕似乎對我的情況調查了将近一個月。”想了一會,繼續往下說:“畫了一幅你的畫像,給過龍歸看過,讓他留意。”伸手一指,剛好是位于大廳另一側的書桌後,頗爲得意,“瞧,她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