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輕挺清楚,就因合海老龍王好客,仙妖不拒,才能令他們暢通無阻的進了中庭,沒有阻攔。
就連堅守在各人位置上的門衛們對他們的進入也是敬敬畏畏的,不敢有所得罪。
之輕很清楚,他們應該是把他們當成上門道賀的貴客了。
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濃,就像雪球一樣,滾得時間越長就越大,紀以甯目光深邃地盯着走在前方的之輕良久,最終悠悠而道:“今天,是不是甯水月的大喜之日?”
之輕頭也沒有回,腳步沒有緩下,走得極速,拍掌賀道:“恭喜你,主人,答對了。”
甯水月結婚之事,暗中調查他行蹤的之輕早就收到風了,無聲無息在紀以甯面前消失了一個月,就相當于躲在暗處潛伏了一個月,在他當婚的那天,帶着紀以甯到合海來,不過是掐準了時間,故意而爲的。
他就是要看到她心碎而逃的樣子,扼殺掉她對他的濃濃情意。
最毒的滅情之法,不過是在她有所期待的時候,予以最爲直接的傷害。
而這個最爲直接的傷害,不過是你——被抛棄了。
一心期待的男人在另一個地方,意欲娶除了她之外的另一個女人,這種傷害,足以毀了她内心的小小天地,甚至毀天滅地,信任一旦崩坍之後,就無法東山再起。
正如,他當初意圖在她身上奪得三珠而欺騙她的那個行爲,陰謀敗露之後,她都無法真正放下心防,再次坦然待他。
興許早猜到這種可能,之輕的回答不過是肯定了她所想到的答案而已,所以,此時的她臉上并沒有太多表情,甚至可以說鎮定自若,淡然處之。
淡得有如開放在某個不爲人知的牆角的某種純潔薔薇花。
薔薇花有很多種,她始終做不到妖豔張揚、無所顧忌的那種。
沒有看到預期的悲痛欲絕的神情,說實話,之輕很失望。
至少她應該傷心得無法自已,顫抖得好像就要在寒風中凋零的殘破之花,而他就可以手忙腳亂地沖上去,把她緊緊摟在懷中,掐掉她奪眶而出的晶亮之淚,輕聲說:不怕,你還有我呢。
好吧,之輕悲哀的發現,他想太多了。
根據中庭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群,再加上喜形于色的他們的各種表情的不同,歡喜裏還帶着莫大的期待,甚至有些還裝着看好戲的神情,紀以甯本能地分析出此時隻是婚禮的準備階段,還沒到正式拜堂的時間。
但是,那一刻應該很快會來臨。
站在富麗堂皇、繁華非凡的大廳中央的男子,生得清逸飄然,頭戴珍珠大顆大顆鑲嵌的大紅喜帽,筆直挺拔的身上穿着作工别緻的大紅套服,胸前雙排扣子扣得齊整,手上還拿着馬上就要念出的賀詞,他不是主持婚禮的司儀,是什麽?